“哼，看来必须使出绝技了！”
徐卫钟的吼声里裹着破釜沉舟的狠劲，他猛地抬手扯向自己的衣衫，布料撕裂的“刺啦”声在客厅里格外刺耳，露出的胸膛上，密密麻麻的黑色纹身突然活了过来。那些纹路原本像是用最浓稠的墨汁刺成，此刻却在皮肤下蠕动着，仿佛有无数小蛇要冲破皮肉的束缚。下一秒，纹身竟真的脱离皮肤，化作十二道漆黑的流光在空中盘旋，转瞬凝聚成十二条水桶粗的能量巨蟒。
它们刚一成型，便带着震耳欲聋的嘶吼扑向圣辉，所过之处，地板瞬间被灼烧出焦黑的痕迹，空气中飘起一股刺鼻的糊味；窗边的绿萝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机，翠绿的叶片迅速发黄、卷曲，最后化作一碰就碎的枯叶簌簌落下，连土壤都变得干裂泛白。
圣辉背后的羽翼突然完全展开，洁白的羽毛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每片羽毛脱离主体时都带着轻微的“嗡鸣”，悬浮在空中后，尖端瞬间亮起金色的光点，竟是数百个微型浮游炮台。
“圣羽阵列?全弹发射。”
冰冷的电子音落下的瞬间，所有羽毛炮台同时迸发出刺眼的金光。密集的光束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光网，光网所及之处，空气都在微微扭曲。黑色巨蟒撞上光网的刹那，发出如同指甲刮过玻璃的刺耳嘶叫，它们的身体像是烈日下的积雪般迅速消融，黑色的雾气升腾而起，很快被光束灼烧得无影无踪。
徐卫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胸口剧烈起伏着，一口暗红的鲜血猛地喷在地板上，血滴里还混着细小的肉末，那些纹身是荧惑教大护法用他的精血炼制而成，与他的精神意识死死绑定，平日里藏在皮肤下，关键时刻能受意识操控化作灵体武器，可一旦武器被击溃，他自身也会遭到剧烈反噬。
他撑着地板抬起头，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狰狞。五年前，他就是靠这些能量黑蛇，在追猎一个妖族人时占尽上风，才得了教主的器重，在教内站稳了脚跟。可如今，他引以为傲的杀手锏，在这具灵甲机关人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就在这时，二楼卧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咔哒”一声轻响打破了客厅的凝重。两道身影相继走出，前面的傅冲冲还戴着一副银框智能眼镜，镜片上流动着密密麻麻的数据流，有圣辉的能量读数、神经接驳参数，还有刚才战斗的帧画面回放。他甚至没走楼梯，直接屈膝一跃，落地时脚尖轻轻点了下地板缓冲，快步走到圣辉面前，手指轻轻触碰到对方胸口的六边形晶体。
指尖刚一接触，一道淡蓝色的灵光便顺着晶体射出，精准地落在智能眼镜上，瞬间展开一个半透明的全息投影界面。界面上，圣辉的三维模型正在旋转，第七、第九能量节点处标着醒目的红色延迟提示。
“圣辉的实战数据比预期高出23%，能量转化率也达标了。”傅冲冲推了推眼镜，视线落在投影上，语气里带着几分兴奋，又很快皱起眉，“不过能量消耗还是偏大，刚才全弹发射后，核心能量池掉了47%。”他绕到圣辉背后，手指轻轻抚过羽翼根部与背部的连接处，指尖能感受到仿生神经传来的微弱震颤，“仿生神经接驳系统运作没问题，但第七、第九能量节点有0.5秒的延迟，得回去调一下参数。”
易耀辉看着傅冲冲埋首数据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声音里带着几分轻松：“你安心研究你的数据，下面该我上场了。”他说着，径直走向瘫在地上的徐卫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音乐盒 。
随着音乐盒的打开，一阵清脆的旋律流淌出来，徐卫钟原本狰狞的眼神渐渐变得涣散，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呼吸也慢慢放缓，最后彻底陷入了沉睡。
而易耀辉的意识，却在这一刻进入了徐卫钟的意识界，这里没有实体，只有无数闪烁的光点在漂浮，那些都是徐卫钟的记忆碎片。他按照孟星宇教的方法，将精神力凝成一道细线，像冲浪者踩着浪板般，顺着记忆的洪流向前滑行。指尖划过那些碎片时，还能感受到徐卫钟当时的情绪：或是骄傲，或是愤怒，或是绝望。
第一个清晰的场景很快浮现。
那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夕阳的金辉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深褐色的实木办公桌上，给桌面上的文件镀上了一层暖光。徐卫钟就坐在办公桌后，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蓝色西装，西装面料挺括，没有一丝褶皱；锐利而冷静的眼神正逐字逐句地审阅着一份标注着“机密”的文件。他的手指修长，翻页时动作沉稳，偶尔会拿起钢笔，在文件上圈出几个字，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 声清晰可闻。
易耀辉在心里暗忖。表面上，徐卫钟是琼花传媒公司的总监，但他也跟温金禾一样有些特殊的后台和人脉，可以操控媒体作品的审批，是外人眼中妥妥的职场精英；可谁能想到，这个看似光鲜的男人，背地里竟是荧惑教的使者，双手沾满了鲜血？
不等他细想，记忆场景突然天旋地转，像是被人猛地拽进了另一个空间。
等易耀辉稳住意识，才发现自己站在一间昏暗的地下室里。这里没有窗户，只有墙壁上嵌着的几盏壁灯发出微弱的红光，光线里还飘着细小的尘埃。墙壁上刻满了诡异的符号，那些符号像是活的，在红光下微微蠕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杂着血腥和檀香的味道，压得人胸口发闷。
徐卫钟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膝盖处的裤子已经磨出了破洞，能看到皮肤被硌出的红痕。他的头低着，双手紧握成拳。而在他面前，站着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看不清面容。
“徐卫钟，你渴望力量吗？”声音从黑袍下传来，沙哑中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像是毒蛇吐信般诱惑，“希望那些曾经看不起你的人，付出代价吗？”
易耀辉屏住了呼吸，这是徐卫钟堕入荧惑教的关键节点。他悄悄将精神力收敛，尽量不触动周围的记忆磁场。虽然理论上，记忆界中的人无法感知到窥探者的存在，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徐卫钟的精神力异常强大，而且被荧惑教开发出了异能，若不是自己身负魇歌的力量，能隐藏精神波动，恐怕刚进来就会被发现。
“我需要看到更早的记忆，看看他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易耀辉深吸一口气，将精神力集中在眉心，像翻书般，将徐卫钟的记忆往回拨动。
场景再次切换，这一次，是一所大学的礼堂。
礼堂里坐满了人，掌声雷动，震得空气都在颤抖。主席台上，年轻的徐卫钟正站在领奖台上，胸前挂着一条红色的“优秀毕业生”绶带。他的头发还带着几分青涩的蓬松，皮肤白皙，眼神明亮，满是自信和骄傲，嘴角扬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新闻系第一名，徐卫钟同学！”主持人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礼堂，带着激昂的语气，“他不仅学业成绩优异，还在全国大学生采访比赛中斩获金奖，让我们再次用掌声恭喜他！”
易耀辉愣了一下，没想到徐卫钟大学专业竟然是自己的同行，而且和自己一样，都是当年的全系第一名。他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徐卫钟，忽然想起自己毕业时的场景，也是这样站在领奖台上，以为未来一片光明。
记忆碎片开始快速闪回，像是放电影般，将徐卫钟的大学时光铺展开来。
易耀辉看到，深夜的图书馆里，徐卫钟坐在靠窗的位置，桌上摆着一摞厚厚的专业书，台灯的暖光落在他的侧脸上。他一边翻书，一边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着笔记，偶尔会停下来揉一揉发酸的眼睛，然后又继续埋头苦读，桌角的咖啡杯里，咖啡已经凉透，杯壁上凝着水珠。
他看到，全国大学生采访比赛的现场，徐卫钟拿着话筒，面对评委的尖锐提问，从容不迫地侃侃而谈。他的思路清晰，语言犀利，偶尔还会引用几句经典，引得台下阵阵掌声。当评委宣布他获得金奖时，他激动地握紧了拳头，眼里闪着泪光。
他还看到，徐卫钟收到电视台录用通知的那天，拆开信封时，手指都在微微颤抖，看到“录用”两个字的瞬间，他猛地蹦了起来，抱着身边的室友欢呼，笑容灿烂得像个孩子。
“原来他曾经也是个这么优秀的人。”易耀辉不禁有些感慨。徐卫钟的大学经历，和自己太像了，一样的努力，一样的渴望证明自己，一样的对未来充满期待。可为什么，最后会走上截然不同的路？
就在这时，记忆的色调突然变得灰暗，像是被泼上了一层墨。
场景切换到电视台的办公室，年轻的徐卫钟穿着一身略显拘谨的白衬衫，手里捧着一份厚厚的策划案，策划案的封面是他精心设计的，用彩色打印机打印出来，还贴了一层透明的保护膜。他走到上司的办公桌前，双手将策划案递过去，语气里带着期待：“王主任，这是我做的‘城市文化推广’策划案，您看看？”
上司头也没抬，一边刷着手机，一边随意地接过策划案，翻了两页就扔回桌上，“啪”的一声响，吓得徐卫钟缩了缩肩膀。“小徐啊，想法倒是不错。”上司的语气敷衍，眼神都没落在他身上，“但不太符合当前的政策方向，先放这吧。”
易耀辉能清晰地感受到徐卫钟当时的情绪，像是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失望和困惑像藤蔓般缠上心脏。他看着徐卫钟转身走出办公室时，背影都带着几分落寞。
接下来的记忆，全是类似的场景。
他看到徐卫钟熬夜修改的策划案，被同事偷偷拿去，署上了同事的名字，最后还得了“优秀策划奖”；他看到单位评选先进个人，徐卫钟的业绩明明是部门第一，名额却给了税务局长的侄子；他看到晋升机会来临，徐卫钟明明符合所有条件，却被上司以“资历不够”为由拒绝，转头就把位置给了一个刚入职半年的关系户。
最刺痛的一幕，发生在传媒处长的办公室里。
中年发福的传媒处长坐在宽大的皮椅上，肚子把衬衫的纽扣撑得快要崩开，头发上还抹着厚厚的发胶，油光锃亮。他拍着徐卫钟的肩膀，手上的肥肉随着动作晃动，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容：“小徐啊，这次副处长竞聘，你也报名参加一下。”
徐卫钟的眼睛亮了一下，刚想说什么，就被处长打断了。“当然了，你也知道，李副局长的侄子也报名了。”处长的声音压得低了些，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暗示，“最后肯定是他当选，不过按规定，至少两人报名，招聘才合规，你就当走个过场，配合一下工作嘛。”
记忆中的徐卫钟，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是在极力压抑情绪，但脸上却不得不挤出恭敬的笑容：“我明白，处长。”
易耀辉能感受到那股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愤怒和不甘，像是有一团火在心里烧，却找不到出口。就在这时，画面一转，一条街道上一个隐秘的角落，站着一个模糊的黑影，那是黑袍人第一次出现在徐卫钟的生活里，像一条毒蛇，盯上了猎物。
“徐卫钟，你不用担心。”黑影的声音带着诱惑，轻轻飘进徐卫钟的耳朵里，“我向你保证，我可以帮你赢得竞聘。希望你到时候，可以考虑加入我的荧惑教。”
记忆再次跳转，来到了副处长竞聘的现场。
演讲台上，徐卫钟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他将自己这些年对传媒工作的思考、对部门未来的规划，有条不紊地讲了出来。他的声音铿锵有力，眼神坚定，每一个字都带着说服力。
台下的评委们，一开始还漫不经心地翻着资料，可听着听着，渐渐坐直了身体，眼神从惊讶变成了赞赏，偶尔还会互相交换一个认可的眼神。而坐在角落的那个“关系户”——李副局长的侄子，脸色越来越难看，从一开始的傲慢，变成了铁青，最后双手抱在胸前，恶狠狠地盯着徐卫钟。
当主持人宣布“副处长当选者徐卫钟”时，全场先是寂静了一秒，然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那个关系户猛地站起来，指着徐卫钟的鼻子，声音尖利得像破了音：“你耍了什么手段？你等着！我让你在电视台待不下去！”
徐卫钟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可下一秒，记忆突然变得血腥而模糊。
易耀辉看到一具尸体躺在地上，正是那个关系户。他的眼睛圆睁着，里面还凝固着惊恐的表情，嘴角挂着暗红的血迹，身体扭曲成一个不自然的角度。而站在尸体旁的，正是那个黑袍翻飞的荧惑教主。
“这是我给你的礼物，徐卫钟。”教主的声音如同毒蛇的信子，钻进易耀辉的耳朵里，“现在，你愿意加入我们了吗？”
接下来的记忆碎片，更加破碎、更加黑暗。
易耀辉看到，徐卫钟躺在一个冰冷的石台上，周围摆满了诡异的法器。他痛苦地蜷缩着身体，冷汗浸湿了他赤裸的身躯，脸上满是狰狞的表情。他的皮肤上，爬满了暗红色的发光纹路，那些纹路像是有生命般，在他的皮肤上流动着，所过之处，留下灼烧般的痕迹。
两把锋利的三棱刺悬浮在他身旁，金属的光泽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意，缓缓旋转着。当纹路爬到他的胸口时，那些纹身突然活了过来，从皮肤下钻了出来，化作一条条黑色的能量蛇，缠绕在他的四肢上，冰冷的触感让徐卫钟忍不住颤抖。
易耀辉看着这一幕，后背一阵发凉，这就是荧惑教的纹身仪式，用精血和异能炼制，一旦完成，就再也无法摆脱。
场景再次切换，这一次，是一片废弃的工业区。
夕阳的余晖将这里染成了血色，锈蚀的管道像一条条巨大的毒蛇，盘踞在地面上；破碎的玻璃碎片散落在地上，折射出刺眼的光。徐卫钟戴着面具，站在空地中央，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他的右手握着一柄三棱刺，左手掌心向上，一团暗红的能量正在凝聚，能量周围的空气都在微微扭曲。
他对面站着一位高挑的男子，赤红的头发像燃烧的火焰，随风飘动；金色的瞳孔在暮色中发亮，像是两颗燃烧的星辰。男子的皮肤此刻是淡金色的，手指尖带着细微的鳞片，背后隐约能看到一对收拢的翅膀，那是毕方族显现本体的特征。
易耀辉瞬间想起了孟星宇曾经说过的话：毕方族是曾经的朱雀一族被后卿寄生后变异的种族，当年魔族被逼入火星时，毕方族留在了地球。因为他们从未主动挑起过事端，盘古族才容忍了他们的存在。
“我们一族从未伤害过其他生灵。”毕方族男子的声音带着愤怒，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他的身体紧绷着，翅膀在背后微微颤动，“为什么要追杀我？”
徐卫钟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动摇，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握三棱刺的手松了松。易耀辉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挣扎：残存的良知在提醒他，眼前的人没有做错任何事；可对力量的渴望、对教主的敬畏，又让他无法停下。
很快，他的眼神又恢复了冷漠。“教主需要你的妖丹。” 他简短地回答，左手猛地一挥，那团暗红的能量化作一道闪电，射向毕方族男子。
毕方族男子反应极快，侧身一躲，光束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击中了他身后的铁罐。“轰隆”一声巨响，铁罐瞬间化作齑粉，气浪将周围的废铁掀飞，砸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巨响。
毕方族男子展开了双臂，背后的翅膀完全张开，那是一对覆盖着赤红羽毛的翅膀，羽毛泛着金色的光泽。他的身体开始变形，手指变成了锋利的爪子，脸上也覆盖了一层细小的鳞片，彻底进入了半鸟形态。
“既然你非要赶尽杀绝，那我也不会束手就擒！”毕方族男子的声音变得沙哑，他双手结印，身上燃起火焰，六道赤红的火环从他掌心飞出，火环旋转着，带着灼热的温度，向徐卫钟套去。
徐卫钟冷笑一声，手中的三棱刺突然伸长，化作一柄三米长的暗红长枪。他手腕一翻，长枪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枪尖精准地刺穿了第一道火环，“咔嚓”一声，火环瞬间消散。紧接着，他脚下一点，身体在空中翻转，长枪如蛟龙出海，接连刺穿了剩下的五道火环。
与此同时，他脱下衣裳，肌肤上的纹身蠕动，一条三米长的能量黑蛇从皮肤下钻了出来，悄无声息地从下方偷袭，猛地缠住了毕方族男子的腿。黑蛇的毒牙深深刺入男子的皮肤，暗红色的攻击能量顺着伤口流入他的体内。
“啊！”毕方族男子发出一声痛苦的鸣叫，身上的火焰瞬间失控，剧烈地爆发开来，将周围的空气都烧得扭曲。可他的力量却在快速流失，翅膀上的羽毛开始脱落，金色的瞳孔也渐渐涣散。
徐卫钟被火焰的气浪掀飞，重重地撞在身后的水泥墙上，发出一声脆响，他的肋骨至少断了两根，面具也碎裂了，露出了自己的脸。他捂着胸口，嘴角流着血，却突然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一种病态的满足。
“我的磁场能量已经侵入你的灵脉。”徐卫钟喘息着说，声音沙哑却带着得意，“你越是使用妖力，死得越快。”
毕方族男子跪倒在地，火焰渐渐熄灭，露出原本苍白的皮肤。他抬起头，金色的瞳孔里满是不解和绝望：“为什么……要对我赶尽杀绝……”
徐卫钟艰难地站起来，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他蹲下身，左手按在毕方族男子的额头上，指尖传来微弱的震动。“抱歉。”他轻声说，声音里有一丝易耀辉无法解读的情绪，或许是愧疚，或许是无奈，但很快就被对力量的渴望覆盖，“因为你身上有强权者想要占有的东西。”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金色的光芒开始从毕方族男子的七窍中流出，那些光芒在空中凝聚，渐渐形成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妖丹，妖丹泛着纯净的金光，里面似乎有液体在流动。当最后一丝光芒被抽离时，毕方族男子的身体化作了一堆灰烬，被风吹过，飘散在空气中。
徐卫钟握着手中的妖丹，眼神里满是贪婪。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教主发来的信息，屏幕上只有一行字：“做得很好，我的使者。你的力量将更加强大。”
他看着信息，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
记忆再次切换，回到了徐卫钟现在公司的办公室。易耀辉从徐卫钟零碎的记忆中得知，自从获得荧惑教的帮助后，徐卫钟便离开了电视台，自己创办了如今的传媒公司，而且他多年积累的人脉让这个传媒公司经手的媒体作品非常容易上线。
徐卫钟坐在办公桌后，对面站着那个黑袍教主。教主的兜帽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只有沙哑的声音传来：“《浮生若梦》上线的事情，进展得如何了？”
“教主放心，有我在中间沟通协调，很快就能通过审批备案。”徐卫钟的语气带着讨好，他正想说出预计的上线时间，易耀辉突然感觉到一阵剧烈的头痛，像是有一把钝刀在搅动他的大脑，眼前的记忆画面开始快速模糊，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水雾。
有人在阻止他窥探这段记忆！
易耀辉立刻调动魇歌的力量，将精神力凝成一道屏障，对抗着那股反噬的力量。可对方的力量太强了，记忆画面越来越模糊，周围的记忆碎片开始破碎，整个意识界都在微微震动，他知道，这是徐卫钟的意识界快要崩塌的迹象。
“看来只能撤了！”易耀辉咬了咬牙，猛地将意识抽离。
当他的意识回到自己身体里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僵住，徐卫钟的身体已经爆裂开来，血肉模糊的碎块溅得满地都是，暗红色的血液遍地流淌，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一旁的傅冲冲瞪大了眼睛，智能眼镜滑到了鼻尖，脸上满是惊恐和难以置信。邓澜翠早就吓得晕了过去，身体软倒在地，脸色苍白得像纸，呼吸微弱。林树白则瘫坐在地上，双腿发软，双手撑着地板，身体不停地颤抖，嘴里喃喃着：“死了……他死了……”
易耀辉看着眼前的惨状，心脏猛地一沉，他没想到，窥探记忆的代价，竟然是徐卫钟的死亡。而那个阻止他窥探记忆的人，必然就是荧惑教主。
《浮生若梦》背后，又藏着什么秘密？
无数疑问涌上心头，让他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