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殿内的夜明珠刚暗下去，钱程就被下腹的胀痛憋得猛地睁眼。身旁的赵思卿还睡得沉，发丝搭在他手臂上，呼吸轻得像羽毛。他动作放得极轻，一点点挪开手臂，脚刚沾到冰凉的玉阶，又想起她昨晚说地砖滑，特意让侍女铺了绒毯，便又折回去取了双软底鞋，悄声摸向偏殿的净室。
解决完私事，困意彻底跑没了。钱程指尖捏了道清尘符，白光闪过，衣袍上的褶皱、指尖的薄尘瞬间消散，连带着浑身的疲惫都轻了几分。他站在殿门口望了眼天际的鱼肚白，念头一动，淡金色虚影闪过，下一秒已落在地球魔都的上空。
刚站稳，他就皱了眉——空气中的灵气比上次来浓了不少，连呼吸都带着淡淡的温润感，不像之前那般稀薄得几乎看不见。没有停留，他又是一个瞬移，直接出现在东海阵法附近的海面上。
远处一艘大船正随着海浪轻晃，甲板上百名弟子盘膝打坐，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灵力光晕。见钱程落下，弟子们立刻起身俯首，齐声道：“宗主好！”
“阵法这边，空间没有异动？”钱程扫过海面，指尖掠过阵法边缘的灵光，确认封印稳固。
为首的弟子连忙回话：“回宗主，这几日日夜监测，空间壁垒一直平稳，没有破碎的征兆。”
“那你们有没有觉得，周身的灵气……比之前浓了？”钱程话刚出口，不少弟子立刻点头，其中一人补充道：“禀宗主！这三天灵气一天比一天足，今早打坐时，吸收速度都快了近一成！”
钱程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真的是灵气复苏？他闭上眼，神识像一张大网撒开，顺着灵气流动的轨迹追查。这灵气不像从修仙界漏过来的，反而像是从地球深处慢慢涌上来的，顺着海流、山脉，悄悄渗透到每个角落。
“有意思。”他睁开眼，目光落在深海方向，那里的灵气感应最强烈，“你们继续守着阵法，若有任何异常，立刻传讯回昆仑墟。”说完，他身形化作一道金光，朝着灵气最浓郁的深海飞去，打算一探究竟。
钱程的金光划破东海云层，不过半柱香便抵达泰山上空。刚停下身形，他便被周身骤然变浓的灵气裹住——这里的灵气浓度竟比东海高出三倍，山间云雾都泛着淡淡的莹光，连岩石缝隙里钻出的野草，叶片上都凝着细小的灵珠。
他俯冲而下，落在泰山之巅的无字碑旁，指尖按向地面。灵力渗入岩层的瞬间，清晰触到一股温热的灵流正顺着山体脉络向上涌，源头直指地心深处。“原来灵气是从地脉里冒出来的。”他若有所思，神识再次铺开，这一次特意锁定地球的地脉走向。
不过瞬息，十二道与泰山相似的灵气节点在神识中亮起：西蜀的青城山深处，灵气裹着竹海翻涌；长白山的天池底下，灵流顺着冰层缝隙往上冒；甚至南海的一座无人珊瑚岛，海底的珊瑚礁都在灵气滋养下泛着七彩光……算上泰山，正好十三处。
他落在青城山的竹林里，看着竹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土、拔高，不过片刻就长到了一人高。这时，一道微弱的灵力波动从竹林深处传来，钱程循迹走去，竟看到一只通体雪白的野兔正趴在灵流出口处，闭着眼吞吐灵气，兔耳尖还凝着一缕淡淡的灵力。
“连凡界的兽类都开始自主吸收灵气了。”钱程低声自语，指尖凝出一道灵力，轻轻落在野兔身上。野兔受惊跃起，却没逃走，反而歪着头看他，眼底竟有了一丝灵智的微光。
他收回手，抬头望向天空——十三处灵气节点恰好分布在地球的各个角落，像是在无形中织成一张网，正慢慢唤醒这颗星球的灵韵。但这灵气复苏来得太过突然，背后是否藏着什么隐患？他念头一动，取出传讯玉简，给昆仑墟的谢长老传去消息：“速派弟子前往地球十三处灵气节点，建立临时监测点，记录灵气变化与周边生灵异动。”
玉简化作流光飞去，钱程则朝着下一处灵气节点飞去。刚抵达长白山天池，他便瞳孔微缩——天池水面上，竟漂浮着几片带着古老符文的残木，灵气正从残木的纹路里源源不断地溢出。
钱程俯身拾起一片残木，指尖拂过那些凹陷的符文，能清晰感受到灵气顺着纹路流转时的温热触感。他将残木凑到眼前细看，符文样式古朴晦涩，既不像修仙界常用的阵纹，也不同于凡界流传的图腾，倒像是某种沉睡了万年的古老印记。
“莫非真的是灵气复苏？”他低声呢喃，将残木收入储物戒中。目光扫过平静的天池水面，想起刚才在青城山看到的灵兔、泰山泛光的野草，心中愈发确定——这不是偶然的灵气溢出，而是整个地球的灵脉都在苏醒。
“不过这复苏来得太蹊跷，若贸然行动反而可能惊扰未知的变故。”钱程抬手掐算，指尖灵力转动间，却只算出一片朦胧的“生机”，再无更多预兆。他索性收起神识，转身朝着监测弟子所在的方向飞去，“再观察两天也好，等谢长老派来的人到了，多收集些数据，总能摸清这灵气复苏的底细。”
刚回到东海的大船旁，就见几名弟子正围着一个记录玉简讨论，见他回来，立刻迎了上来：“宗主！我们刚发现，阵法周边的海水里，竟有小鱼开始吞吐灵气，连带着海底的藻类都长得更快了！”
钱程接过玉简，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灵气滋养万物，凡界的生灵最先有反应也正常。你们守在这里是好事，继续留意这些细微变化，每两个时辰记录一次，尤其是灵气浓度和生灵异动，半点都不能漏。”
“是！宗主！”弟子们齐声应下，转身继续忙碌。钱程站在船头，望着远处渐渐亮起的朝阳，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储物戒里的残木——这两天的观察，或许能揭开地球隐藏了万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