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海县衙,后院书房内灯火通明。
今日从林家获得大批奇物,谢坤一时兴起,与刘师爷多喝了几杯。
他醉眼迷离地拍着桌上的大木箱,里面装满了泡面可乐。
“明日本官就把这些宝贝献给郡主殿下,刘师爷意下如何?”
刘师爷躬着身,脸上堆着假笑,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怨气。
说好的一人一份,结果转头就被这位县太爷给独吞了。
“妙啊!郡主殿下定会喜上眉梢,届时大人必将平步青云!”
“哈哈哈!说得好!”
谢坤得意大笑,挥了挥手,“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吧!本官要好生歇息,明日去拜见郡主。”
“是!大人。”
刘师爷心里暗骂一句,面上却不敢表露出分毫,随即拱手告退。
谢坤晃晃悠悠朝卧房走去,一只不起眼的小野鹰,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回到卧房,谢坤连外衣都懒得脱,倒头就睡,很快鼾声四起。
一道黑影闪入,罗皓现出身形,将手机悄悄挂在了房间的隐蔽位置。
他嘴角露出一抹坏笑,随后再次化作一只野鹰悄无声息地离开!
子时刚过。
“塞班!!!……塞班!……”
一阵焦急又怪异的雄性呐喊声,毫无征兆地在寂静的卧房内爆开。
“谁?”
沉睡中的谢坤被惊醒,他猛地睁开眼,窗外透进朦胧的月色,醉意瞬间清醒了大半。
他侧耳细细聆听,可那声音又突兀地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卧房内一片寂静,只有窗外几声窸窸窣窣的虫鸣。
“特娘的,定是喝多了,做的噩梦!”谢坤自我安慰,重新闭眼。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就在他再次进入梦乡时。
“快使用双节棍!哼哼哈嘿!…”
一阵急促、充满斗志的古怪呐喊声,如同战歌般在耳边炸响!
谢坤这次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犹如惊弓之鸟。
又是一道奇怪的声音!
可当他屏气凝神去听,四周依旧是静悄悄一片。
“不对劲……”他呢喃自语,睡意全无,瞪着一双大眼,环顾左右。
大半个时辰过后,一双眼皮开始打架,困意再次袭来……
“老子打了一辈子仗,就不能好好享受享受?接着奏乐!接着舞!”
一道洪亮又霸气的男子声音,仿佛就在他头顶响起!
“啊!”
这一次谢坤听着真切,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这声音如此清晰,绝不是幻听!
可房卧房内除了自己并无他人!
谢坤浑身抖如筛糠,再也撑不住,连滚带爬地摔下床。
他扯着嗓子吼道:“来人啊!快来人啊!掌灯!”
一名睡眼惺忪的仆役匆匆赶来,点燃了房内的蜡烛。
昏黄的烛光瞬间将卧房照亮,谢坤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你…你守在门口,不得…离开半步!”他指着那名仆役命令道。
他自己则重新躺下,任由烛火摇曳,也不敢再熄灭。
然而,就在他安然入睡之时。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一阵欢快的曲调,伴随着动感的节奏,再一次突兀响起。
在这静谧的氛围下,这欢快的调子却显得格外阴森。
谢坤只觉头皮发麻,他刚要张嘴呼救,那歌声却戛然而止。
但紧接着是一道干涩沙哑的女子哭泣声,那声音鲠在喉间。
屙屙屙屙……屙屙屙……屙屙……屙……
那哭声仿佛带着无尽的怨毒,随时都会索命。
“鬼啊!!!”
谢坤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惊声尖叫,鞋子都来不及穿,跌跌撞撞冲出了卧房。
他一把抓住了门口的仆役,将他挡在身前。
“救命啊!有鬼!有鬼!”
他披头散发,脸上满是惊恐,哆哆嗦嗦地指着自己的卧房,声音抖得变了调。
整个县衙后院,瞬间被他凄厉的嚎叫声惊得鸡飞狗跳。
谢坤顶着一双黑眼圈,像只受惊的鹌鹑,缩在书房的太师椅上。
那恐怖的卧房,他是再也不敢回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
“大人,刘师爷求见。”门外,家丁小心翼翼地前来通报。
“快!快让他进来!”谢坤招招手,连声催促。
一见县令大人精神萎靡,眼底布满了血丝,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大人,您这是……”刘师爷一脸疑惑,立即关切道。
“别提了!”谢坤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声音都在发颤,“师爷,这县衙……有脏东西!”
“大人莫慌,下官正要给您报个天大的好消息!”刘师爷忽然在旁耳语道。
谢坤闻言,精神一振,快速将左右屏退,“什么好消息?快说!”
“好你妹的消息!”,刘师爷脸上满是戏谑。
不等谢坤反应,只觉脖颈后一道掌风袭来。
“你……”
谢坤眼前一黑,最后一个字卡在喉咙里,身子软瘫了下去。
刘师爷摇身一变,正是罗皓。
罗皓将他捆成了个结结实实的肉粽。
最后,又从谢坤脚上扒下一只臭袜子,毫不客气地塞进了他嘴里。
做完这一切,罗皓将昏死过去的谢坤塞进了柜子里。
再次摇身一变,他又成了谢坤的模样。
整理了一下官袍,挺着肚子,大摇大摆地走出了书房。
县衙大堂。
一群衙役正聚在一起,议论着昨晚在哪家喝的花酒,哪个院的姑娘身段更妖娆。
刘师爷坐在一旁悠闲地喝着茶。
就在这时,“谢坤”背着手,迈着四方步走了进来。
大堂内瞬间鸦雀无声。
衙役们一个激灵,手持杀威棒,连忙站得笔直,目不斜视。
刘师爷放下茶杯,满脸堆笑,正要上前拍马屁。
“啪!”
“谢坤”却径直走到主位,抓起惊堂木,重重一拍,震得众人心头一跳。
罗皓扫视堂下众人,缓缓开口:“去!将本官私库里的所有银两,全部搬出来!”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私库?
那可是县令大人的命根子!
刘师爷更是惊得合不拢嘴,老爷这是要作甚?
为了讨好郡主,竟要连私库都献了?
来不及细想,他就被老爷那凌厉的眼神一瞪,连忙跑去指挥。
不多时,一个个沉甸甸的大木箱被衙役们从后院抬了出来。
足足三十多箱!
在大堂内瞬间码成了一座小山!
好一个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这姓谢的,还真是刮地三尺,一点没浪费。
罗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全部装车,出发!”
随着一声令下,车队拉着三十多箱银子,浩浩荡荡驶出了县衙。
刘师爷骑着马,紧跟着车队,心中还在暗暗佩服自家老爷的魄力。
只是,他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队伍……怎么越走越偏?
卧龙客栈明明在城中,可这队伍分明是朝着城外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