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中年男子毫无征兆地发出了一阵尖锐刺耳的笑声,那笑声如同夜枭啼哭,在这静谧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和惊悚。与此同时,他手中紧握着的匕首也毫不留情地抵住了孩童那稚嫩的咽喉,只要再稍稍用力,这孩子恐怕就会命丧黄泉。
在匕首的寒光映照下,可以清晰地看到中年男子脖颈处暴起的青筋,它们如同一条条扭曲的青蛇,在他的皮肤下游走,仿佛随时都可能挣脱束缚,破体而出。这狰狞的景象让人不禁心生恐惧,而他那癫狂的笑声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藩王大人虽死,但阴阳门的血咒却永不停歇!你们这些愚蠢的家伙,以为杀了几个余党就能高枕无忧了吗?”中年男子的笑声中不仅有癫狂,更透露出一丝阴毒,这股阴毒仿佛能透过他的声音,渗入听者的骨髓,让人不寒而栗。
然而,就在他的笑声还在空气中回荡的时候,谢景渊和沈清辞却同时出手了。只见沈清辞右手轻轻一挥,一张定身符如同流星一般疾驰而出,瞬间化作一道流光,准确无误地贴在了中年男子的后背上。那定身符上的朱砂纹路在接触到男子身体的瞬间,猛地闪烁起赤色光芒,将他紧紧地定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谢景渊的动作也如闪电般迅速。他足尖轻轻一点地面,身形如同鬼魅一般急速掠出,眨眼间便已来到中年男子身旁。他手中寒光凛冽的七星剑如同一道闪电,稳稳地抵在了男子的命门处,那剑身之上镌刻的北斗七星图腾,此刻正泛着幽幽冷光,仿佛在警告着男子不要轻举妄动。
当黑色血液如同毒蛇般在地上蜿蜒,最终凝成 将军府 三字时,沈清辞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的思绪瞬间被拉回藩王密室,那些藏在暗格里的人皮地图,边角处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地图上用朱砂标记的边关要道,宛如一张巨大的蛛网,将整个边疆防线笼罩其中;密信里晦涩难懂的暗语,此刻也如醍醐灌顶般豁然开朗。他望着男子逐渐冰冷的尸体,玄阴罗盘突然发出悲鸣,那声音像是从九幽之地传来,这次的震颤中,竟夹杂着边关号角的呜咽,苍凉而悲壮,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战火。
谢景渊神色凝重,目光如炬,点头说道:“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尽快回京,提醒皇上注意将军府的动向。同时,加强京城的戒备,防止阴阳门和藩王余党趁机作乱。” 他顿了顿,低头看向怀中的孩童,那孩子已经停止了哭泣,小脸却依旧苍白如纸,紧紧抓着他的衣袖,手指因用力而泛白,眼神中满是恐惧,仿佛惊弓之鸟。“我们先安抚好灾民,继续赶路,回京后再详细调查将军府的事。”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轻轻拍了拍孩子的后背。
沈清辞点头,目光扫过地上的黑色血液和藤蔓残骸,那些藤蔓上还残留着诡异的紫色花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腥甜气息。他心中满是警惕,阴阳门的阴谋,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藩王的余党,也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顽固。京城,恐怕又将迎来一场新的危机,而这危机或许会将整个天下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队伍继续前行,灾民们经过刚才的惊吓,都显得有些疲惫和恐惧。一路上,只听得见零星的啜泣声和沉重的脚步声。谢景渊和沈清辞一边安抚灾民,一边密切关注队伍中的动静,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生怕再出现藩王的余党。春桃则将艾草粉分发给灾民,让他们随身携带,以防遇到蛊虫。她一边分发,一边耐心地叮嘱:“这艾草粉可管用了,要是闻到奇怪的味道,赶紧撒一把出去。”
途中,沈清辞再次检查了队伍中的所有灾民,他仔细观察着每个人的神情举止,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异常。确认没有异常后,才稍微松了口气。他坐在马车上,看着窗外的景色,可那些青山绿水在他眼中都失去了颜色。心中却思绪万千 —— 将军府的变故、阴阳门的阴谋、家乡被屠的真相…… 这些问题,像一团乱麻,缠绕在他的心头,越缠越紧,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在想什么?” 谢景渊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他勒住战马,与马车并行。雨水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地面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给这片大地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辉。
沈清辞掀开车帘,看向谢景渊,眼神中满是疲惫:“在想将军府的事,还有阴阳门。藩王的余党已经提到了阴阳门,他们肯定与阴阳门有勾结。而且,我家乡被屠,也是阴阳门所为,我担心,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京城,还有更多的地方。”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忧虑,又透着坚定的恨意。
谢景渊点头,眼神中满是坚定:“无论阴阳门的目标是什么,我们都会阻止他们。你家乡被屠的真相,我们也会一起查明,为你家乡的百姓讨回公道。”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温和,“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们还有时间,还有机会。只要我们并肩作战,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他的目光中充满了信任和鼓励,仿佛一团火焰,点燃了沈清辞心中的希望。
沈清辞看着谢景渊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从太庙的初遇到青州的并肩作战,谢景渊始终在他身边,支持他,保护他。这份情谊,早已超越了普通的同盟。他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嗯,我们一起面对。”
两人对视一眼,目光中满是信任与默契。阳光穿过林间缝隙,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光影,仿佛将过往的血雨腥风都化作了此刻的温柔。谢景渊伸手将沈清辞肩头的落叶拂去,动作自然得像是重复过千百次,玄阴罗盘最近异动频繁,回京城后得找个机会重新祭炼。 他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鸦鸣,那声音尖锐刺耳,惊起漫天飞鸟。无数乌鸦从树梢惊起,在空中盘旋,黑压压的一片,遮蔽了半边天空。
沈清辞下意识按住腰间罗盘,触手一片温热。金色光晕中,罗盘边缘浮现出若隐若现的符文,正是他昨夜在青州城隍庙拓下的镇魂纹。那些符文闪烁不定,仿佛在与远处的鸦群呼应。当最后一只寒鸦掠过马车顶时,他分明看见那鸟眼中闪过幽蓝的光芒,与三年前屠戮他满门的魔修瞳孔如出一辙。那光芒冰冷而邪魅,让他心中的仇恨之火再次熊熊燃烧。
夜幕逐渐降临,如墨的夜色如潮水般渐渐吞噬了天空,原本明亮的光线也变得愈发昏暗。然而,就在这朦胧的暮色之中,京城那巍峨耸立的城墙却宛如一座巨大的巨兽,逐渐清晰地展现在人们的眼前。
春桃轻轻掀开马车的帘子,小心翼翼地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姜茶,然后将它递给了坐在车内的沈清辞。她的动作轻柔而优雅,仿佛生怕惊醒了什么。
“公子,这是我特意为您温好的姜茶,喝了可以驱寒保暖。”春桃轻声说道,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疑惑,“我刚刚看到城西贫民窟的流民比我们走时又多了三成,而且还听说有人在传言……说是玄阴司故意截断了漕运,才导致这些流民无家可归。”
沈清辞接过姜茶,轻抿一口,感受着那股暖流顺着喉咙流淌而下。他的目光透过车窗,落在远处那片被暮色笼罩的贫民窟上,眉头微微皱起。
就在这时,突然间,一阵清脆悦耳的鸣响声从谢景渊的腰间传来。那声音在寂静的队伍中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是某种预警,让人不禁心生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