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早饭，陈律师买了豆浆油条，放凉就不好吃了。”
她抬头，见陈宇泽正把保温桶里的粥盛出来，蒸汽模糊了他的眉眼。“鉴定中心九点上班，吃完我们一起过去。张阿姨那边我让助理盯着，暂时安全。”
苏念真点头，刚拿起油条，病房门就被“砰”地推开。王翠兰拎着个塑料袋闯进来，脸上堆着假笑：“念真啊，听说你今天要去拿鉴定报告，婶子特意来给你壮壮胆。”
她径直走到床边，眼睛直勾勾盯着苏念真手里的证据袋。“这里面就是关键证据吧？可得放好，别被人偷了抢了。”说着就伸手要碰，被陈宇泽侧身拦住。
“医院不让喧哗。”陈宇泽语气冷淡，“我们马上要出门，你要是没事就先回去。”
王翠兰却不肯走，凑到李秀莲身边哭丧着脸：“妈，你是不知道，昨天我去菜市场，听人说林家要找黑社会收拾念真。我这心里急啊，特意买了点鸡蛋给念真补补。”她把塑料袋往床头柜上一放，趁苏念真转头跟李秀莲说话的间隙，飞快地将手伸进了苏念真放在椅子上的帆布包。
苏念真没察觉，拿起帆布包就要走。王翠兰突然拉住她：“念真，你这包拉链没拉好，东西掉出来怎么办？”说着伸手帮她拉拉链，指尖在包里又飞快按了一下。
“不用你管。”苏念真挣开她的手，和陈宇泽一起扶着李秀莲往外走。刚到医院楼下，就见林曼薇带着两个穿警服的人站在车旁，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苏念真，可算找到你了。”林曼薇上前一步，指着苏念真对警察说，“就是她，昨天偷偷溜进我家，偷了我妈传给我的翡翠项链！”
苏念真皱眉：“我昨天一直在医院，根本没去过林家。你少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林曼薇冷笑，“我家监控拍到你了！虽然你戴了口罩，但身形和你一模一样。而且我问过小区保安，他说昨天看到你在林家附近徘徊。”她转向警察，“警察同志，我怀疑她是为了逼我们认亲，故意偷东西报复！”
带头的警察拿出证件：“苏念真女士，麻烦你配合我们调查，跟我们回派出所一趟。”
陈宇泽上前一步：“警察同志，我是苏念真的律师。林小姐说苏念真偷了项链，有什么证据？监控拍到脸了吗？有没有目击证人？”
“证据当然有。”林曼薇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这是项链的照片，翡翠的，上面有我妈的刻字。我已经报了案，现在就可以搜身。”
苏念真挺直腰杆：“搜就搜，我没偷东西，不怕查。”
警察刚要动手，王翠兰突然从后面挤过来，尖叫道：“别搜了！我知道项链在哪！”她指着苏念真的帆布包，“昨天我帮念真整理包的时候，看到里面有个绿色的盒子，跟曼薇说的项链一模一样！”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苏念真的包上。陈宇泽脸色一变，刚要说话，警察已经上前：“苏女士，请打开你的包。”
苏念真心里咯噔一下，伸手拉开拉链。她的手指在包里摸索，突然触到一个冰凉的硬物。她愣了一下，掏出一个绿色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果然躺着一条翡翠项链，吊坠上刻着“雅兰”两个字，那是赵雅兰的名字。
“这不是我的！”苏念真急忙解释，“我从来没见过这条项链，是有人故意放进去的！”
“故意放进去？”林曼薇走上前，拿起项链仔细看了看，“这就是我的项链！苏念真，人赃并获，你还想狡辩？”她转向警察，“警察同志，现在证据确凿，快把她抓起来！”
王翠兰也在一旁帮腔：“警察同志，我可以作证，我亲眼看到她把项链放进包里的！昨天她还跟我说，要偷林家的东西逼他们认亲呢！”
李秀莲急得浑身发抖，拉着警察的胳膊：“不是我女儿偷的，她不是那种人！是你们陷害她！”
“老人家，请你冷静。”警察扶住李秀莲，“我们会调查清楚，但现在苏念真必须跟我们回派出所接受询问。”
陈宇泽拉住要跟警察走的苏念真，低声说：“别慌，我马上过去。照顾好自己，什么都别说，等我来。”
苏念真点头，被警察带上了警车。林曼薇看着警车驶远，走到王翠兰身边，从包里拿出一叠现金塞给她：“做得不错，这是给你的。记住，不管谁问，都按我们说好的讲。”
王翠兰接过钱，数了数，脸上笑开了花：“曼薇小姐放心，我知道该怎么说。苏念真那死丫头，敢不给我好处，就该有这报应！”
两人的对话被站在一旁的李秀莲听得清清楚楚。她气得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直直地倒了下去。陈宇泽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李阿姨！”
医院的护士急忙赶过来，把李秀莲抬进急诊室。陈宇泽看着紧闭的急诊室门，又看了看林曼薇和王翠兰离去的背影，眼神冷得能结冰。他掏出手机，给助理打了个电话：“马上查林曼薇昨天的行踪，还有王翠兰的银行流水，另外，调医院住院部楼下的监控，越快越好！”
安排好李秀莲，陈宇泽立刻赶往派出所。审讯室里，苏念真坐在椅子上，面前放着那条翡翠项链。警察正在做笔录：“苏念真，说说吧，你是怎么潜入林家偷东西的？”
“我没有偷。”苏念真语气平静，“昨天我一整天都在医院照顾我妈，医院的监控和护士都可以作证。那条项链，是王翠兰刚才趁我不注意放进我包里的，林曼薇和她是一伙的，故意栽赃我。”
“你有证据吗？”警察问。
“我没有直接证据，但我律师已经去调监控了。”苏念真说，“王翠兰是我嫂子，一直想让我从林家要好处，我没答应，她就怀恨在心，肯定是林曼薇给了她钱，让她帮忙栽赃。”
正说着，审讯室的门开了，陈宇泽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叠资料。“警察同志，这是苏念真昨天在医院的陪护记录，还有护士的证词，证明她昨天根本没离开过医院。”
他把资料放在桌上，又拿出手机，点开一段监控录像：“这是医院住院部楼下的监控，今天早上八点十五分，王翠兰趁苏念真不注意，伸手进了她的包。而且我查到，昨天下午，林曼薇给王翠兰的银行卡转了两万块钱。”
警察看着监控录像和银行流水，眉头皱了起来。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又被推开，林曼薇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赵雅兰。赵雅兰一看到苏念真，就指着她的鼻子骂：“你这个小偷！我们林家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偷我们家的传家宝！”
“赵女士，请你冷静。”警察拦住她，“现在案情有新的疑点，我们还在调查。”
“疑点？什么疑点？”林曼薇抢着说，“监控拍到她在我们家附近徘徊，项链又在她包里找到，人赃并获，还有什么好调查的？肯定是她买通了护士做伪证，又伪造了监控！”
陈宇泽冷笑：“林小姐，说话要讲证据。医院的监控是实时上传到服务器的，无法篡改。而且护士和苏念真无亲无故，为什么要帮她做伪证？倒是你，给王翠兰转钱的记录清清楚楚，你怎么解释？”
林曼薇脸色一变：“我那是给她钱让她照顾李秀莲！她是李秀莲的儿媳，我好心帮她，还被你们污蔑！”
“照顾李秀莲需要给两万块？”陈宇泽拿出另一份资料，“而且我查到，王翠兰昨天下午去了林家，和你单独见面谈了半个小时。你们谈的就是怎么栽赃苏念真吧？”
林曼薇被问得说不出话，赵雅兰急忙打圆场：“警察同志，曼薇是我们家的宝贝女儿，不会撒谎的。肯定是苏念真嫉妒曼薇的生活，故意偷东西陷害她！”
就在这时，派出所的电话响了。警察接起电话，听了几句后，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挂了电话，他看着林曼薇和赵雅兰：“刚才医院打来电话，李秀莲因为情绪激动，突发脑溢血，现在还在抢救。”
苏念真猛地站起来：“我妈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中，情况不太乐观。”警察说，“苏念真，你可以先去医院照顾你妈，后续调查我们会再联系你。”
苏念真再也顾不上其他，跟着陈宇泽就往医院跑。林曼薇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只要李秀莲出事，苏念真就会乱了阵脚，到时候她再找机会把事情闹大，让苏念真百口莫辩。
到了医院，急诊室的灯还亮着。医生走出来，脸色凝重：“病人情况很危险，需要立刻做手术，手术费要先交十万。”
苏念真的脸一下子白了。她这些年打工的钱都给李秀莲治病了，根本拿不出十万块。陈宇泽立刻掏出手机：“我来交，医生，麻烦你一定要尽全力救她。”
“陈律师，这怎么好意思……”苏念真红了眼眶。
“别说了，先救李阿姨。”陈宇泽拍了拍她的肩膀，跟着医生去交手术费。
苏念真坐在急诊室门口的椅子上，心里又急又恨。她知道，李秀莲是因为林曼薇和王翠兰的陷害才会突发脑溢血。这笔账，她一定要算回来。
没过多久，王翠兰也赶来了，一进门就哭天抢地：“妈啊，你怎么就出事了啊！都是苏念真害的，要不是她偷东西，你也不会气成这样！”
苏念真猛地站起来，走到王翠兰面前，抬手给了她一巴掌：“王翠兰，你还有脸来？我妈变成这样，都是你和林曼薇害的！你拿了林曼薇的钱，帮她栽赃我，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王翠兰被打懵了，反应过来后就要还手：“你这个死丫头，敢打我！”
陈宇泽及时拦住她：“王女士，你涉嫌作伪证和陷害他人，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你最好老实点。”
王翠兰吓得脸色惨白：“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是林曼薇逼我的，她威胁我说要是我不帮忙，就把我以前偷邻居东西的事说出去！”
“现在知道怕了？”苏念真冷冷地说，“你做这些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我妈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你！”
就在这时，林曼薇和赵雅兰也来了。林曼薇看到王翠兰，脸色一变：“你怎么在这里？谁让你来的？”
“曼薇小姐，我……”王翠兰吓得浑身发抖，不敢说话。
赵雅兰却没注意到王翠兰的异常，走到苏念真面前：“苏念真，你妈出事跟我们没关系，是你自己做了亏心事，气到了她。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污蔑曼薇，我就告你诽谤！”
“告我诽谤？”苏念真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赵雅兰，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她为了保住自己的身份，买通人栽赃我，害我被警察抓，还气到我妈脑出血！你们林家就是这样仗势欺人吗？”
周围的病人和家属都围了过来，对着林曼薇和赵雅兰指指点点。“原来就是她们陷害人家姑娘啊，真缺德！”“看着穿得挺光鲜，没想到心这么黑！”
赵雅兰脸上挂不住，拉着林曼薇就要走：“我们不跟疯子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