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爷爷来了。”
裴时快速收下钱，先大手一挥给自己交了个一百的话费，然后才对季楷说：“把地址发过来。”
季楷连忙把定位发过去，然后紧闭上眼睛，嘴上碎碎念：“阿弥陀佛无量天尊，妖魔鬼怪……”
外面的女人正在好奇地打量床上的那个球。她用手指戳了戳被子，每戳一下季楷就会颤一下。
“裴时，你快点的啊，要是我死了可就没法孝敬你了。”
季楷攥紧手心，心里默数着时间。
突然，女人戳中了他的屁股——
季楷全身一僵，随后感觉两腿之间有股凉意渐渐扩散。
他颤颤巍巍地用手摸了摸，湿了。尼玛，吓得尿裤子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安静下来，一点声音都没有，只剩下他沉闷的呼吸声和咚咚的心跳。
难道是女人自己走了？
但很快季楷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外面传来了女人凄厉的惨叫声，还有打斗和桌椅倒下发出碰撞的声音。
是裴时来了！他爷爷来了！
没想到裴时来的这么快，这才过去不到十分钟。
在极度的惊恐下季楷的大脑变得迟钝，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家在城西，而学校在城中心，就算是车超速也不可能十分钟赶过来。
也就是说，外面的根本不是裴时。
“已经解决了，出来吧。”
外面有人拍了拍他，听到裴时的声音季楷感动地掀开被子，双臂打开正要与裴时来个亲密的拥抱。
“爷——”
声音戛然而止，季楷的胳膊抬在半空一动也不敢动。
没有裴时，没有打斗，只有贴近的女人。
在他的眼前，只有二指的距离，那双猩红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
女人的手放在模糊的脸上，撕下来一大片皮，露出里面腐烂的肉糜，还有些活着的蛆虫在里面蛄蛹。
嗬……嗬。
女人的嘴里发出嘶哑的笑声，把手中的腐肉抹在季楷脸上。
季楷：！！！
腐烂的酸臭味扑鼻而来，令他忍不住地反胃，脸偏到一边呕吐，恨不得把胆汁都吐出来。
女人看到他的反应，明白自己是被嫌弃了。她愤恨地抓住自己的脸，又撕下一块朝季楷扔过去。
“贱人，贱人！你为什么嫌弃我！”
季楷转头就看到一张脸皮朝自己飞过来，吓得他惊恐大叫，一边吐一边手脚并用躲开。
他快要哭出来，擦掉脸上粘着的烂肉，感受到一股火辣辣地疼，好像自己的脸皮也跟着烂掉了。
“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你为什么嫌弃我！”女人根本不听季楷的解释，把他当作自己的爱人。
明明自己的双腿是被男人亲手敲碎的，内脏也被男人拿去卖钱。可是自己还是爱他呀，他为什么要嫌弃自己。
女人想不通。
但既然他嫌弃自己，那就把他变得跟自己一样，这样他们就又般配了。
季楷听的是欲哭无泪：“大姐，你认错人了，我连女孩的手都没牵过啊。”
他真的冤枉啊。现实中跟女孩说话就紧张，好不容易在游戏里处了个cp，结果还是个女装大佬。
可是女人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话。她的手臂不断伸长去抓季楷，皮肤因为承受不住直接裂开，有许多乳白的小虫子掉落下来。
季楷看到这一幕强压下恶心爬起来，往门口方向跑去。
“贱人！不许走！”
女人嘶哑地喊道，她的手朝季楷伸过去。
就在季楷的脚快要迈出去的时候，一只带着刺骨寒意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完了！
季楷闪过一个念头，下一秒，整个人都倒飞过去。
他被女人倒着提溜起来，一睁开眼就是女人丑陋的脸。紧接着眼前的景象飞过，随后啪的一声，季楷捂住头表情痛苦。
女人抓住季楷就是一阵乱甩，最后用力把他甩到地上，头重重砸在地上发出闷哼。
好疼。季楷心里委屈。
他用手撑住地面爬起来，就看到女人用手臂支撑地面倒挂起来，头旋转180度，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盯着他。
“我美吗，亲爱的。”女人嗬嗬笑着问他。
看着紧挨着血肉的蛆虫和腐烂发黑的烂肉，季楷咽了咽口水，违心地点点头。
“好看，好看。”
谁知女人突然变脸，扯着嘴角扑上来质问：“那你为什么要抛弃我，究竟是为什么！我对你不好吗，我把自己全身心都给了你，你为什么都不愿意回头看我一眼。”
女人每说一句话，嘴巴里都会传出一股难以言表的味道，熏的季楷反胃想吐。
“你在骗我，你一直都在骗我！”
“我要捏断你的腿，让你再也离不开我！”
女人的脸彻底变成两瓣，嘴角咧到耳后，整张脸都是嘴。
看着扑过来的血盆大口，季楷吓得双腿打颤，但强烈的死亡感驱使着他爬起来。
可是门在女人身后，而现在女人的身形不知道比刚才高大多少，狭小的房间根本没办法绕到女人身后。
完了，这下是真的要死了。
季楷看着逼近的狰狞大脸，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咚咚咚。
就在这时，门响了。
“嗨，有人理理我吗？”
如此清脆的声音，对于季楷来说简直就是救命稻草。
他猛地睁开眼，就看到一个人倚在门上，平静地看着他们。
季楷的眼泪瞬间落下来：“爷爷，你终于来了。”
裴时听到这称呼欣然接受，抬手示意他放心。
有他在绝对会保他一条狗命。
女人也停下动作，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有些呆愣住。
女人：？
这个也是男的，也是自己的男人。可是……自己没有出轨，为什么会有两个。
被啃食过的脑子想不明白，她只知道自己的男人是个男的，但不记得长相。
就在这时，裴时再次开口。
他微笑着对女人说：“宝宝，这位是你朋友吗？你们这是在干嘛？”
女人合上自己的头，眨巴眨巴眼睛。难道说自己真的认错人了？这个才是自己的男人。
她回头看了眼季楷，是没有另一个好看，自己什么本性还是清楚的。
而且刚刚这个人可是叫自己宝宝耶。
想到这女人羞涩一笑，用手臂当腿，一扭一扭地走到裴时面前：“你是我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