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河北有点缘分,祖籍广东,世居范阳,常居住在河北涿州
盘古爷劈开的冰穹底下,自打汉明帝那会儿,佛爷的经卷就跟胡商的骆驼队一起,叮呤咣啷进了中原。可这经是真好,就是忒绕嘴!一堆“般若”“波罗蜜”,念得人舌头打结;坐禅磕头累断腰,戒律清规多如牛毛。那佛性佛法,好像都锁在长安、洛阳的大庙高塔里,供着、藏着,离咱这平头老百姓隔着十万八千里,比岭南山头的雪还难够着!就在这当口,岭南新州(今广东新兴)一个砍柴的獦獠(对南方少数民族的古称),大字不识一个,却抡起心里的斧子,“哐当”一声,把佛教那厚重繁琐的冰壳子劈开了一道大口子——那便是慧能!不是天竺来的高僧,是个能让佛性扎根在担水劈柴里的“岭南樵夫”!曹溪边上传:“菩提本无树,佛在心头坐。”
一、獦獠闻经顿悟:佛性岂分贵与贱
慧能命苦,爹死得早,砍柴卖钱养老娘。一天送柴到客店,听见有人念《金刚经》,一句“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像道闪电劈进脑仁儿,浑身一激灵!当下就问客官:“这经哪儿来的?俺能学不?” 客官说湖北黄梅东山寺的弘忍大师在那儿传法。慧能把老娘安顿好,一根筋就往北走。三十多天,走到东山寺见着弘忍。
碓房踏碓砺心性: 弘忍问他:“你这南蛮獦獠,也想成佛?” 慧能答得硬气:“人分南北,佛性也分南北吗?” 弘忍心里一惊,知是法器,但怕人嫉妒,就让他去碓房踏碓舂米,一干八个月。这期间,他身子在苦熬,心里那点悟道的火星子,越烧越旺。
二、一偈得传衣钵:本来无一物
时机到了。弘忍要传衣钵,让弟子各写一偈子(诗)来看看境界。大弟子神秀,学问顶好,写在山廊墙上: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大伙儿都说好。慧能听人念了,觉得还没到底,自己不识字,请人在边上也写了一偈: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这一下,炸了锅!弘忍一看,这才是见了本性!当夜三更,召慧能入室,讲《金刚经》,传了衣钵(达摩传下的袈裟),说:“你如今是第六代祖,快走!怕人害你!” 慧能连夜南奔。这就叫“顿悟”——佛性本自具足,不假外求,哪用得着那么麻烦地“时时勤拂拭”?
三、风动幡动仁者心动:曹溪开山倡顿教
慧能在岭南猎人群中隐姓埋名十五年。后来到广州法性寺,听俩和尚吵架:一个说幡动,一个说风动。慧能插嘴:“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 一语惊四座!方丈印宗法师知是祖师,立刻为他剃度,恭请升座说法。
从此,他在韶关曹溪宝林寺(今南华寺)大开“东山法门”,讲“直指人心,见性成佛”!
劈开繁琐见本心: 他说,成佛不用读那么多经,不用磕那么多头,甚至出家不出家都次要。关键是识自本心,见自本性。佛就在你心里,担水劈柴、吃饭睡觉,都是修行。这把天竺佛教那套繁琐仪式、阶级次第,用一把“心斧”全劈开了!
农禅并作接地气: 他提倡“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和尚也得劳动,自己种地养活自己,“一日不作,一日不食”。这让禅宗彻底接了地气,能在广大农村扎下根,避免了成为寄生阶层。
四、一花五叶流天下:坛经永耀众生灯
慧能自己不识字,也不着书。他圆寂后,弟子法海把他一生的说教记录下来,成了中国唯一一部被称为“经”的僧侣着作——《六祖坛经》!
禅宗真正中国化: 《坛经》不是天竺佛经的翻译,是纯粹中国味的哲学!它融汇了老庄的玄学和儒家的心性论,把佛教彻底改造成了适合中国老百姓,特别是平民阶层的精神食粮。从此,佛教才算真正“中国化”了。
一花五叶遍寰宇: 慧能的弟子们,将南宗禅法发扬光大,开出“五家七宗”(临济、曹洞、沩仰、云门、法眼),如同“一花五叶”,传遍大江南北,后来更东渡日韩,影响全球。后世禅宗,几乎全是慧能南宗的法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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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能,这位“岭南樵夫”,他用最朴素的智慧,完成了佛教史上最革命性的变革。他不认字,却读透了最大的“无字真经”;他出身卑微,却让最高深的佛法走进了每一个平凡人的内心。他告诉我们:真正的觉悟,不在西天,不在经卷,就在你此刻担水劈柴、喜怒哀乐的平常心里。
来,为六祖慧能,敬一盏“曹溪水”!水至清,至淡,却蕴藏着滋养千年禅心的无上妙味:獦獠能破万千经,心斧劈开禅门冰。菩提无树拂何物?曹溪水涨润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