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女士说一不二,吃完饭就带她去瑞金医院了。孟女士的意思是,她昨天晚上说的事情太不科学了,孟女士担心她身体还有什么状况,还是查一遍的好。
这一下午都费在医院了,孟怀疏带着孟时禾把所有能做的检查都做了个遍。所有当天能出的结果都显示孟时禾很健康,不过还有一些检查结果当天出不来,还要再等两天。
这边孟时禾在医院检查,那边孟谦已经进了党\/委办公室。
他仿若闲聊天:“老汪,快要过年了,你们工作上有什么需要协助的吗?”
叫老汪的赶紧站起来说:“都挺好的,之前收到几个下放的申诉,一直在审查当中,现在差不多快要结尾了,里面有一个确实需要平反。”
孟谦手指轻敲办公桌面:“哪个,我看看。”
老汪赶紧把资料找出来递给孟谦,孟谦细细看过之后才说:“快到年关了,老汪,审的可以再仔细一点。前两年那么紧,你也快退了,不要因为旁人的事情再有什么波澜。”
孟谦说完把资料递给老汪就出去了,老汪想着孟谦的话,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资料,这资料难道是有什么问题?
站了半晌他也没看出什么,他又把人都拉起来开会,下放平反的事情是要一个部门共同审查的,最终决定也需要一起做。
孟谦说的对,这里面只要有一个人有私心或者不认真,如果后面出问题了,都是要找他的,他已经快退了,还是再压一压吧。
稳妥起见,这些事情留给下一位做吧。
孟时禾做完检查跟着孟怀疏去了红房子吃饭,红房子是一家西餐厅,孟女士比较爱吃。
她们两个人分别点了一道汤,她的是罗宋汤,孟女士是奶油鸡丝汤;主食是芥末牛排和烙蛤蜊,最后还点了一道土豆色拉。
两个人细嚼慢咽吃完这顿饭,刚出门就看到孟谦同志已经在门口等着接人了。
回到家孟怀疏又拉着孟时禾让她说了一遍之后国家的发展状况,同样拿了一个本子写写画画,孟时禾侧身看她本子上内容:买房买地买茅台。
孟时禾:“…”
孟时禾:“妈,你就写这个?”
孟怀疏把本子收起来说:“大方向有了就行了,其他不是还有你?”
说完站起来薅着孟时禾上楼:“走,我看看你英语怎么样了,不是说要考吗?”
孟时禾被孟女士抓上楼补课,她苦哈哈地跟在孟女士身后,孟时禾本以为大半年没见面,回家之后一定是其乐融融的场景,唉,是她想太多。
腊月二十七,孟怀疏带着孟时禾逛了一整天,把她之前看上的气派大衣都买回来了。确实气派,不过也只能在沪市穿一下,回豫州肯定是穿不了的。
腊月二十八,孟谦同志下班也早了,从今天开始,过年基本只上半天班就可以。
一家人开始去购置年货,百货大楼挤的不行,堪比在镇上抢猪肉的场景。
孟时禾也不觉得累,觉得还挺有意思的,以前她身体差,这些活都是孟宴清干的,她都是在外面等着。
这次回来,孟时禾才发现她的身体比以前好了很多,至少这一个冬天,都没有感冒发烧。
所以孟时禾就加入了哄抢大军,不过还是频频被人群挤出来,她是没能耐挤进去的。
孟女士就站在外围,看着孟时禾被挤来挤去,掐着腰哈哈大笑。
二十九,他们买完所有东西之后给李阿姨放了假,孟女士还给李阿姨包了一个很大的红封。
孟时禾依依不舍地看着李阿姨,殷切地说:“阿姨,新年好,但是过完春节早点回来,看看我,我离不开你。”
孟时禾实在舍不得阿姨离开,阿姨一走,这个厨房就归孟女士管了,那很灾难。要是孟谦同志在家,还有的熬,要是孟谦同志上班没回来,她就不得不接受荼毒了。
想到这里,她悲从中来,干嚎一声:“阿姨,我过完年还要回豫州的,你也不舍得我的对吧?”
孟怀疏一把拉住她:“行了,别嚎了,阿姨家是本地的,又不远,总不能连年都不让她回去过。”
李阿姨就笑看着孟时禾,点头答应她:“我早点来。”
阿姨一走,当天晚上孟时禾就吃上了孟女士亲手做的晚餐,她面无表情的咽下去,心里不可抑制地想到了陈扬,唉,也不知道他们在吃什么?
陈扬在吃红薯粥,孟时禾一走,陈奶奶又恢复以往的习惯,他说了也不听。
陈扬吃完饭把碗收拾完对陈香莲说:“奶奶,明天就三十了,过年还是让我来做吧,再不做我买的那些肉该放坏了。”
说完也没管陈奶奶说什么,径直走到厨房去洗碗。
洗完碗他盖着被子靠坐在床头看书,看着看着就瞟到对面黑漆漆的窗户,要是往常她在的话,屋里面该是点着煤油灯的。
陈扬看着手上的书越来越看不进去,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孟时禾。
陈扬闭上眼睛,把手里的书倒扣在脸上,他想她在吃什么;在干什么;路上顺不顺利;回家了开不开心;想,她有没有想起他。
鼻尖上的书好像还残留着她房间里的味道,这味道又叫陈扬想起去买车票那天她紧贴着站在他身前,鼻腔里挥之不去的茉莉花香。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飘下雪花,银色的月光洒进少年房间里,昏黄的煤油灯旁,只能看到他吞咽的喉咙。
大年三十,孟宴清终于回来了,他穿着军装背着军绿色的行李包,一见到孟时禾就把包往地上一扔,冲过去用力把她抱进了怀里。
孟宴清本来就高,这半年过去不知道是吃得好还是锻炼跟上了,更高了,孟时禾被他压在怀里喘不上气了都。
孟时禾伸手推推他没推动,闷闷的声音传出来,含混不清:“孟宴清,放开我。”
说着就朝他腿上踢了一脚,孟宴清吃痛稍微松开一点手,孟时禾趁机钻出去说:“孟宴清,你想勒死我吗!”
孟宴清这半年晒的比晓丽都黑,一张嘴只能看到一口大白牙,他说:“我在部队听到豫州的事情了,我很担心你。”
孟时禾听到这句话怪不自在的,蹭到他身边说:“那好吧,再给你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