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净土内,影紧紧握着真的手,仿佛一松开她就会再次消失。
数百年的孤寂与挣扎化作话语,源源不断地倾泻而出。从真离去后的痛苦,到创造人偶将军的决绝,再到将自己封闭于一心净土的偏执——她诉说着对永恒的迷茫,对失去的恐惧,甚至对稻妻未来的无措。真始终安静地听着,眼神温柔,指尖轻轻回握,给予无声的安慰。
当影终于问出那个压在心底的问题:“姐姐,你究竟是如何回来的?” 真却忍不住轻笑出声,抬手轻轻敲了下影的额头。“傻妹妹,你是不是忘了什么?见到我之前,某人不是信誓旦旦说要给你一份‘惊喜’吗?”
影这才恍然想起叶轩,环顾四周,哪里还有他的身影。想到自己竟完全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而忘了“功臣”,她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真没有继续调侃,只是微笑着开始讲述:“在你与将军对决时,叶轩身边发生了一些事情……”
与此同时,稻妻城的街道上,叶轩正牵着荧的手,漫步在略显冷清的街巷。锁国令虽然尚未解除,但眼狩令的废除让城里的气氛轻松了不少。派蒙早被叶轩用足以堆满小房间的零食“贿赂”,由专人陪着她在那家新开的、号称有上百种点心的“零食屋”里尽情享用,暂时忘了她的最佳旅伴。
“好像很久没有这样,什么都不想,只是随便走走了。”叶轩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轻声感慨。
荧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街边逐渐恢复活力的商铺。“嗯,自从踏上稻妻,每一天都像在闯关。勘定奉行的刁难,离岛的封锁,还有神里小姐的托付…到处都是麻烦和算计。”她轻轻叹了口气,“能这样毫无目的地散步,真的很奢侈。”
走了一段路,荧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道:“叶轩,社奉行真的和海只岛有勾结吗?”
“是真的。”叶轩回答得很干脆,“我之前潜入社奉行调查时,确实看到过神里绫人与海只岛秘密联络的信件。不过,”他话锋一转,“神里家的本意,是想借助海只岛反抗军的力量,向将军大人施压,从而废除眼狩令。他们的目的并非分裂稻妻。”
他详细解释道,这件事的性质可大可小。在影和他看来,若知晓内情且目的纯正,或许可以理解甚至默许。但一旦被摆上台面,按照稻妻律法,与反抗势力私通就是不容置疑的背叛行为,足以让传承已久的社奉行遭受灭顶之灾。“所以当时神里绫华和神里绫人才会那么紧张。
“但他们不该利用你。”叶轩的语气带上一丝冷意,“他们清楚你的特殊性和正义感,巧妙地引导你卷入其中,让你去直面将军的威光,承担最大的风险。这份算计,我不能当做没看见。”
于是,叶轩伪装成愚人众的信使,将社奉行与海只岛存在联系的“线索”,巧妙地透露给了当时因眼狩令顺利推行而权势熏天、急于铲除异己的天领奉行家主九条孝行。果不其然,九条孝行立刻调集人马,大张旗鼓地包围了社奉行的府邸。
“程序上完全正确,态度也足够强硬。只可惜,那封最关键、最能定罪的原始信件,早就被我提前取走了。他们翻了个底朝天,自然什么也找不到。”
“这么做,主要是为了给你出气。”叶轩看向荧,眼神柔和下来,“顺带敲打一下神里家膨胀的心思,以及挫挫九条家的锐气,只是附带的效果。”
荧听着他的叙述,心里明白他全是为了自己,一股暖流和甜蜜感油然而生。但她嘴上却故意嗔怪道:“你这人,真是满肚子坏心眼。”
叶轩眉头一挑,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我为你出头,费心布局,你倒说我坏心眼?”他眼中闪过促狭的光,伸手揽住她的腰,低声道:“看来不好好‘教训’你一下,你是不知道我的好了。”
周围的空间泛起一阵不易察觉的涟漪。下一刻,两人的身影便从喧闹渐起的街道上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寻常的空气,仿佛他们从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