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山南敬助的话,千世子点了点头,认同了他的想法。
“山南先生,”她看着山南敬助,试探着问出了口,“您可以告诉我,变若水的来历吗?”
山南敬助看着自己眼前的少女,晨光中,她的黑眸中没有恐惧,只有探寻真相的执着。
他沉默了半晌,轻轻叹了口气,“如今,也确实没有隐瞒你的理由了啊。”
听完了山南敬助的讲述,千世子才知道这个变若水的来历。
原来,这个变若水与千鹤失踪的父亲,雪村纲道有关。
他精通医术,受命于幕府,曾是研究变若水这个计划的负责人。而这变若水中的血,据说是来自于西洋。
然而,在药物尚未完全研制成功,还处在不稳定阶段时,他却突然失踪了。
为了继续这项计划,总长山南敬助接手了后续的研究工作。
“这药,是幕府要求研制的,”山南的声音平静,“目的是为了制造出超越常人的士兵。”
“而我们新选组的队士,就是第一批试药人。”
“那些服下药物,发生异变的队士,我们称之为‘罗刹’。”
千世子静静地听着,在脑海中将一些零碎的线索拼凑了起来。
原来如此,幕府当年想借助雪村家来巩固自己的统治,被拒绝后,就狠下杀手将雪村家灭门。
雪村纲道,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在后来与幕府合作,开始了‘变若水’的研发。
他带走了雪村家主的女儿千鹤,那另外一个双胞胎男孩呢?他如今身在何方,是否还活着?
雪村纲道本人在失踪后是死是活?还有,幕府制造罗刹,应该是想增强己方的战力。
那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呢,千世子总觉得,他的目的恐怕不会那么单纯。
而且,变若水中的血来自西洋,那就是西洋的鬼族吧,他们怎么掺和进来了……
感觉问题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多呢,她有些无奈。
这时,她耳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
她收回思绪看去,只见山南正尝试着站起身,动作还有些虚浮。
她立刻将刀挂回腰间,起身快步上前,扶住了他的手臂,“山南先生,我扶您。”
借着她的搀扶,山南了站直身体。千世子扶着他往外走,一边问:“您的手臂感觉怎么样?完全恢复了吗?”
山南闻言,抬起左臂,缓缓张开手掌,又慢慢收拢成拳。
力量使用流畅,关节,筋脉活动自如,现在看是已经恢复到了受伤前的状态。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笑容:“嗯,已经恢复正常了。”
这大概是昨夜到现在,他实实在在感受到的,唯一一个收获了。
接着,两人离开实验室,准备去找近藤局长等人说明情况。
推开房门,外面已是天光大亮。秋日的阳光不像夏日那般刺眼,温和地铺满了庭院里。
然而,就在山南敬助的脚踏出门槛,沐浴在阳光下时,他的身体僵住了。
温和的阳光落在他身上,哪怕隔着衣物,他的皮肤上也传来了像是被火焰灼烧一样的剧烈疼痛。
他的脸色骤变,本能地急速向后退去,重新退回到门内的阴影之中,动作快得能带起一阵风。
“山南先生,你……” 千世子心下一沉,副作用之一已经出现,他现在无法在阳光下行动了。
山南敬助站在门内的阴影里,望着门外那片阳光灿烂的世界,脸上掠过一阵怅然,最后化为了平静。
他看向千世子,带着歉意温和地笑了笑,“抱歉,千世,看来我可能暂时不能离开这里了。”
他请求道:“能否麻烦你,将局长,副长,还有总司他们请到这里来?有些事,需要当面说明。”
“好,您稍等,我去去就来。”千世子点头应下,转身沿着来路小跑着离开。
不多时,近藤先生带着土方岁三几人赶了过来,跟随千世子来到了这间实验室。
室内,山南敬助正跪坐在桌前,神色平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当着众人的面,山南敬助将他昨夜服下变若水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毫无隐瞒地叙述了一遍。
最后,他补充道:“所有关于变若水的事,是我主动告知千世的。”
“昨夜也是我强行试药,千世是为了救我才不得已涉险,一切责任在我,请勿因此事为难于她。”
千世子跪坐在一旁,听着山南先生为她解释,笑了笑。
千世子:山南先生,你人真好(*′?`*)
近藤局长听完山南的叙述,笑道:“山南,不管怎样,活下来就好。”
但是更现实的难题紧接着摆在眼前,那就是,山南现在无法见光。
这意味着他无法和以前一样,正常参与新选组的日常活动了。
山南敬助显然在千世子离开的这段时间,已经思考过这一点了。
于是,他平静地提议道:“对外,就宣称我已经身亡了吧。”
这样,他在暗中仍然可以留在这里,继续研究变若水。
但实施这个提议,对于现在的屯所来说有些困难。
现在的屯所日益拥挤,人员繁杂,山南敬助被发现的概率很大。
更重要的是,绝对不能让新来的伊东甲子太郎察觉到山南敬助的异样,从而发现变若水和罗刹的存在。
于是,经过众人的一番商议,新选组最后还是迁址到了西本愿寺。
那里占地面积比旧屯所宽敞得多,人员更容易分散安置。
山南敬助的新住所,是在新屯所中一个更为偏僻且独立的院落中。
在迁址之前,近藤局长对外正式宣布了“前总长山南敬助已经不幸逝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