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拉着沈秋月，深一脚浅一脚地冲到山洞前。
洞口不大，被几块大石头半掩着，像是有人故意垒成这样。
林枫先探头进去看了看。
里面漆黑一片，但能闻到干燥的泥土和枯草的味道。
并没有动物粪便的腥臊气。
“应该安全。”
他侧身让沈秋月先进去。
沈秋月打开手机手电筒，白色的光柱划破黑暗。
山洞比想象中宽敞，地面还算平整。
角落里堆着些枯枝败叶，岩壁上能看到人工凿过的痕迹。
这里确实有人来过，而且时间不长。
沈秋月举着手机转了一圈，对林枫说道：
“这地方，像是附近村民上山歇脚用的。”
洞口虽然不大，但位置选得巧妙，刚好能挡住从海面吹来的狂风。
雨被拦在外面，只有零星的水珠被风卷进来，落在洞口附近的地面上。
两人总算能喘口气了。
林枫靠在岩壁上，听着外面越来越猛的雨声。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明明是下午三四点钟，却暗得像深夜。
风在洞口呼啸而过，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嘶吼。
“这台风……来得太突然了。”
沈秋月也靠在另一边岩壁上，声音有些疲惫。
两人不约而同地拿出手机。
沈秋月先看了一眼屏幕，眉头皱起来：
“没信号。”
林枫安慰道：“正常，台风天，基站可能受影响。”
他按亮自己的手机。
屏幕闪了一下，显示电量：3%。
下一秒，屏幕彻底黑了。
林枫愣了一下，又按了几下电源键。
手机毫无反应。
他苦笑道：“我的手机没电了，早上走得急，充电宝忘带了。”
沈秋月看着他，眼神里闪过一丝焦虑：
“那可怎么办？”
“只能等雨停了。”
林枫看向洞外。
“或者等有人来找我们。”
山洞里越来越冷。
台风带来的不仅是暴雨，还有骤降的气温。
两人刚才冒雨跑了一路，衣服早就湿透了，现在贴在身上，冰凉黏腻。
海风从洞口灌进来，带着湿冷的寒气，像无数根细针扎在皮肤上。
沈秋月抱着胳膊，身体微微发抖。
她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短袖t恤和牛仔短裤。
本来是为了海边度假准备的，清爽又方便。
可现在，短裤下的双腿暴露在冷空气中，冻得起了层鸡皮疙瘩。
林枫看着她缩成一团的样子，没多想，直接脱下了自己的短袖。
他把带着体温的t恤递过去，说道：“沈老师，披腿上吧，能暖和点。”
沈秋月愣了一下，抬头看他。
林枫已经脱掉了上衣，赤着上身站在昏暗中。
手机手电筒的光从下往上照，在他身上投出明暗交错的光影。
不算特别健壮，但年轻的身体线条清晰。
腹部有隐约的肌肉轮廓，皮肤上还挂着未干的水珠。
沈秋月的脸“唰”地红了。
她慌忙接过衣服，低声说了句“谢谢”，把t恤展开盖在自己腿上。
布料上还残留着林枫的体温，暖意透过冰凉的皮肤渗进来，让她不禁打了个颤。
不是因为冷，是因为某种说不清的情绪。
林枫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转身在洞里转了一圈，手电筒的光扫过角落时，他眼睛一亮。
“这里有柴火。”
是堆在洞深处的一小堆枯枝，整整齐齐码着。
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来这里，特意准备的。
沈秋月也看到了，心里一松：“看来这里确实有人常来。”
林枫摸了摸裤兜，发现自己兜里的烟已经被雨打湿，果断扔了。
然后掏出打火机，又搬来几根较粗的树枝。
在离洞口不远的地方搭了个简单的火堆，又撕了些树叶做引火。
打火机“咔哒”一声，不一会儿火苗蹿起来，很快引燃了细枝。
火光渐渐亮起来，驱散了山洞里的黑暗和寒冷。
橘红色的火焰跳跃着，映在岩壁上，投出两人晃动的影子。
柴火噼啪作响，散发出松木特有的香气。
林枫蹲在火堆旁，用树枝拨了拨柴火。
“沈老师，过来烤烤火吧。”
沈秋月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在火堆另一侧坐下。
温暖渐渐驱散了寒冷。
湿衣服在火边烘着，冒出缕缕白气。
两人谁也没说话，山洞里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洞外呼啸的风雨声。
沈秋月抱着膝盖，下巴抵在手臂上，眼睛盯着跳跃的火焰。
火光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让那张平时总是严肃认真的脸。
此刻看起来有些柔和，甚至……脆弱。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林枫。
这个二十岁的年轻人，此刻正专注地守着火堆，时不时添根柴。
火光在他年轻的脸上跳跃，照亮他微微皱起的眉头，和那双总是过分冷静的眼睛。
也照得她脸颊发烫。
她看着林枫，看着他在火光中朦胧的侧脸，看着他专注地盯着火堆的样子。
这个学生。
这个比她小六岁的学生。
这个借给她钱、帮她摆脱困境、一次又一次出现在她最狼狈时刻的学生。
这个……她可能，也许，大概……喜欢上的学生。
理智在尖叫：
沈秋月你在想什么？他是你的学生！
他有女朋友！还是你班上的叶婉仪！
可感情像野草，一旦生了根，就疯狂生长，根本压不住。
尤其是在这样的夜晚，在这样的山洞里，在这样温暖又暧昧的火光中。
林枫添了根柴，抬起头，正好对上沈秋月的目光。
她看着他，眼睛很亮，亮得像有两簇火苗在跳动。
脸颊绯红，不知道是烤火烤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林枫觉得她眼神有点奇怪，于是便询问道：
“沈老师？你怎么了？脸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沈秋月没说话。
她只是看着他，看了很久。
久到林枫都觉得不自在了。
然后，她忽然站起身，绕过火堆，走到他面前。
林枫下意识想站起来：“沈……”
话音未落。
沈秋月俯身，双手捧住他的脸，闭眼吻了上去。
柔软的唇，带着火光的温度，贴上了他的唇。
林枫整个人僵住了。
脑子一片空白。
时间好像静止了。
洞外的风雨声、柴火的噼啪声，全都消失了。
世界只剩下这个吻，和唇上传来的、陌生又柔软的触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
也许只有几秒，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沈秋月放开了他。
她往后退了一步，脸颊红得像要滴血，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
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身体微微发抖。
这次不是冷的。
林枫还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仰头看着她，眼神里全是震惊和茫然。
火光照在他脸上，能清楚地看到他瞳孔里的不可置信。
他的声音有点哑。
“沈老师，你……你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