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飞艇的引擎在极西之地的上空发出疲惫的轰鸣,
舱外的天空正从蒙德的湛蓝色渐变为诡异的铅灰色。
空扶着舷窗,圣仪角的蓝光忽明忽暗——
前方的地平线处,一片无边无际的灰蒙“海洋”正静静铺展,
连流动的云层到了那片区域都骤然停滞,仿佛被无形的屏障截断。
“那就是烬寂海?”派蒙扒着窗沿,尾巴不自觉地绷紧,
“根本看不到海水,全是灰扑扑的东西!”
温迪收起竖琴,指尖掠过舷窗上凝结的白霜,神色罕见地凝重:
“不是海水,是五百年前那场大战留下的灰烬。
桑哈杰与特诺切联手封印魔兽时,
整个战场的血肉与岩石都被烧成了尘埃,堆积成这片‘无风水域’。”
他顿了顿,补充道,
“我当年用伊斯塔露的力量把这里从时间轴上吹了出去,才没让深渊污染扩散,
但也让此地成了时间的孤岛。”
飞艇穿透无形的屏障时,所有人都感到一阵短暂的眩晕。
派蒙晃了晃脑袋,突然指着窗外惊呼:“快看!那些灰烬在倒着飘!”
众人望去,只见海面般的灰烬正从低空向高空聚拢,
远处的残垣断壁时而完整时而破碎,仿佛在不同的时空里反复切换。
“时间紊乱的典型特征。”荧走到空身边,指尖抚过佩剑上的坎瑞亚纹路,
“这里的过去、现在与未来是重叠的。
我们可能会看到五百年前的战士,也可能遇见百年前的冒险家。”
她的目光落在灰烬深处,那里正隐隐透出黑色的山岳轮廓,
“深渊教团已经到了,他们的目标是巴窟纳瓦。”
法尔伽猛地攥紧剑柄,铠甲上的风之眼泛起微光:
“就是那个吞了黄金莱茵多特身体的魔兽?
正好让我见识下,所谓‘超越性深渊力量’到底有几斤几两!”
飞艇在一片相对平整的灰烬地面降落,
刚踏上舷梯,一股灼热的干燥气息便扑面而来。
脚下的灰烬深及脚踝,每一步都扬起细碎的灰末,却连一丝风都无法搅动。
远处的黑色山岳正缓慢蠕动,表面流淌着粘稠的黑雾,正是黄金造物巴窟纳瓦——
它的体型比风龙废墟的遗迹巨蛇还要庞大,脊背的骨刺间插着半截断裂的古矛,
那是桑哈杰当年留下的封印信物。
“小心脚下!”散兵突然挥出风刃,斩断从灰烬中伸出的黑色触手。
那触手落地后瞬间化为灰烬,却又在不远处重新凝聚,
“这东西的深渊能量能在时间缝隙里再生,普通攻击没用。”
温迪抬手弹响手指,一道风旋将周围的触手尽数吹散:
“别急着动手,先找到常世之扉。
伊斯塔露的力量在这片空间里会受到压制,圣仪角是唯一的定位器。”
空握紧胸前的圣仪角,蓝光骤然暴涨,指向巴窟纳瓦左侧的悬崖。
那里的岩壁上布满了螺旋状的符文,与千风神殿的日晷纹路如出一辙,
只是符文间正渗出黑色的深渊能量,将原本的金色侵蚀成暗褐色。
“就在那!”派蒙兴奋地喊道,刚要飞过去,却被一道突然出现的红光弹开。
悬崖顶端不知何时站满了深渊教徒,
为首的深渊使徒身披绣着独眼徽章的黑袍,手中的长剑泛着诡异的紫光:
“旅行者,别来无恙。”
他的目光扫过反主,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狂热,
“殿下果然没有看错,只有双子的血脉能唤醒常世之扉。”
“你们的殿下是谁?戴因还是……伊尔明?”荧冷声问道,佩剑已然出鞘。
坎瑞亚的古籍中记载着黑日王朝末代君主的传说,
那位献祭一切换取深渊力量的独眼国王,如今早已成了深渊教团供奉的邪神 。
深渊使徒大笑起来,黑袍下的独眼徽章发出红光:
“当然是伟大的伊尔明陛下!
他已与深渊融为一体,即将借助巴窟纳瓦的力量冲破时间枷锁,重建漆黑的坎瑞亚!”
他抬手一挥,无数深渊史莱姆从灰烬中涌出,
“拿下旅行者的圣仪角,陛下的计划就能提前完成!”
法尔伽率先冲了上去,风元素力凝成的剑气横扫一片史莱姆:
“想抢东西?先问问我的剑答不答应!”
他纵身跃起,长剑劈向深渊使徒,却被对方用深渊能量形成的屏障挡开。
空与荧并肩作战,雷元素与鎏金光芒交织成网,瞬间击穿三只深渊使徒的防御。
散兵的风刃则如同灵动的毒蛇,专挑敌人的关节与破绽攻击,嘴上还不忘嘲讽:
“就这点能耐,也配谈复国?当年坎瑞亚的杂兵都比你们强。”
温迪抱着竖琴退到悬崖边,指尖在琴弦上飞速拨动。
清脆的音符穿透灰烬的阻隔,化作金色的风刃,将偷袭的深渊法师切成碎片。
“别光顾着打架!”他喊道,
“巴窟纳瓦的封印快撑不住了,那东西要是彻底苏醒,整个烬寂海的时间都会崩塌!”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巴窟纳瓦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脊背的骨刺刺破云层,桑哈杰留下的古矛正在寸寸断裂。
黑色的深渊能量如同潮水般从它的伤口涌出,
所过之处,灰烬地面开始出现诡异的扭曲——
时而浮现出五百年前战士们浴血奋战的残影,
时而显现出百年前斯坦利与汉斯冒险的画面,
时间的碎片在能量冲击下不断闪烁。
“必须先加固封印!”荧一剑刺穿身前的深渊使徒,冲向巴窟纳瓦的脊背,
“哥,用圣仪角的力量激活古矛!”
空立刻跟上,圣仪角的蓝光顺着古矛蔓延,符文在矛身上重新亮起。
但就在此时,巴窟纳瓦突然剧烈扭动,一根骨刺横扫而来,将空狠狠拍向悬崖。
荧飞身接住哥哥,自己却被骨刺擦中肩膀,
鎏金色的血液滴落在灰烬中,竟让周围的深渊能量瞬间沸腾起来。
“妹妹!”空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圣仪角的光芒开始黯淡。
“是坎瑞亚皇室的血脉气息!”深渊使徒的声音带着狂喜,
“巴窟纳瓦在渴望陛下的同源之力!”
他抬手抛出一枚黑色的晶体,正好嵌入巴窟纳瓦的伤口,
“这是陛下的深渊核心,只要吸收了它,魔兽就能彻底觉醒!”
晶体嵌入的瞬间,巴窟纳瓦发出更加狂暴的咆哮,
深渊能量形成巨大的漩涡,将众人牢牢吸向魔兽的巨口。
派蒙吓得抱住空的脖子,却突然发现漩涡中漂浮着无数透明的灵魂——
有身着纳塔战甲的战士,有背着行囊的冒险家,还有孩童的虚影,
他们都是死在烬寂海、无法回归故土的魂灵 。
“这些是……”空的眼眶微微发热,圣仪角突然发出温暖的光芒,
那些灵魂竟开始围绕着他旋转,仿佛在寻求庇护。
“是灵魂的共鸣!”温迪突然喊道,
“圣仪角能引导滞留的魂灵!让他们帮忙加固封印!”
空立刻催动元素力,圣仪角的蓝光化作无数丝线,连接着每一个灵魂。
“帮帮我们!”他大喊道,“阻止巴窟纳瓦,你们就能回家了!”
那些灵魂仿佛听懂了他的话语,纷纷冲向巴窟纳瓦的伤口。
身着纳塔战甲的战士虚影举起石斧,劈开了黑色晶体的一角;
冒险家的魂灵则合力托起古矛,将其重新插入魔兽的脊背。
巴窟纳瓦痛苦地扭动起来,深渊能量的漩涡开始瓦解。
“趁现在!”法尔伽纵身跃起,风元素力凝聚成巨大的剑气,
“西风裂空!”
剑气劈开深渊能量的屏障,直指深渊使徒手中的控制器。
散兵紧随其后,风刃化作锁链,缠住了深渊使徒的四肢:
“别以为只有你们会玩深渊力量。”
他指尖泛起黑色的风元素力,那是从世界树中继承的、经过净化的深渊能量,
“这玩意儿,我比你们熟。”
深渊使徒被风刃刺穿胸膛,控制器摔落在灰烬中。
荧趁机将温迪的神之心按在古矛顶端,神之心顿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与圣仪角的蓝光、魂灵的白光交织成巨大的光柱,彻底封印了巴窟纳瓦的伤口。
魔兽的咆哮渐渐平息,重新沉入灰烬之下,只留下微微起伏的脊背证明它的存在。
深渊教团的残余势力见状四散奔逃,却被突然出现的戴因斯雷布尽数击溃。
“末光之剑。”荧收起佩剑,看向这位昔日的坎瑞亚宫廷卫队长。
戴因的眼罩下闪过复杂的情绪:“你不该唤醒这些魂灵,他们本可以在时间缝隙中安息。”
他指向那些渐渐消散的灵魂虚影,“现在他们的执念会更强。”
“但他们想回家。”空轻声道,圣仪角上还残留着灵魂触碰过的温度,
“蒙德的风、纳塔的火,都在等他们回去。”
温迪走上前,拨动竖琴奏起悠扬的歌谣。
风虽然无法吹进烬寂海,却能顺着音乐的纹路流淌,将灵魂的虚影送往远方——
那些战士的魂灵飞向纳塔的方向,冒险家的魂灵则朝着蒙德的风车飞去,
消失在铅灰色的天空中。
“伊斯塔露说过,时间是最温柔的容器。”温迪收起竖琴,笑容里带着释然,
“现在他们终于能在时间的河流里找到归宿了。”
众人走到悬崖边的符文前,圣仪角的蓝光与符文产生共鸣,
岩壁缓缓裂开,露出里面的常世之扉。
那是一扇由水晶铸成的巨门,表面刻满了风与时间的纹路,
中央镶嵌着一块凹陷的晶石,形状与神之心完全吻合。
“需要集齐七颗神之心才能打开。”荧抚摸着门扉,
“伊尔明的深渊教团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会去抢剩下的神之心。”
法尔伽靠在岩壁上,擦拭着剑上的灰烬:
“下一站去哪?璃月还是稻妻?不管去哪,西风骑士团都陪你们到底!”
散兵望着远处巴窟纳瓦的脊背,指尖风刃一闪而逝:“先回蒙德休整。
深渊教团既然敢在这动手,肯定在附近留了据点,得先把尾巴清干净。”
他嘴上强硬,却悄悄将一枚风之瞳放在常世之扉旁——
那是他从踏鞴砂带来的,能在无风之地维持微弱的元素共鸣。
戴因突然开口:“我会去追查伊尔明的踪迹。”
他递给荧一枚独眼徽章,
“这是深渊教团的核心信物,能感应到伊尔明的深渊能量。
记住,他不是坎瑞亚的国王,只是被深渊吞噬的怪物。”
荧接过徽章,默默收好。
空看着常世之扉上的纹路,突然想起伊斯塔露的话:
“风与时间共鸣时,常世大神的馈赠才会显现。”
圣仪角的蓝光在门扉上流淌,仿佛在诉说着未完成的使命。
回程的飞艇上,派蒙趴在窗边,看着烬寂海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没想到无风的地方也能有这么多故事。那些灵魂真的能回到故乡吗?”
温迪叼着草茎,晃悠着双腿:
“风会记得每一个故事,自然也会把灵魂送回家。
就像斯坦利的传说,终究会在蒙德的酒馆里流传下去。”
空握紧手中的圣仪角,感受着里面残留的温暖。
常世之扉的背后不仅有天理的秘密,还有无数等待救赎的灵魂。
而伊尔明的出现,让这场对抗天理的战争变得更加复杂——
深渊与坎瑞亚的纠葛,过去与未来的交织,
都将在七颗神之心集齐的那一刻,迎来最终的答案。
飞艇穿透时间屏障,重新回到提瓦特的主世界线。
蒙德的风车在远处转动,塞西莉亚花的香气顺着风飘进船舱。
空望着窗外熟悉的风景,心中却无比坚定:
下一站,无论面对的是深渊教团还是天理的爪牙,他都不会再退缩。
烬寂海的灰烬仍在时间的缝隙中沉寂,
但常世之扉的光芒,已然照亮了新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