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是波斯总坛来的?” 她开口,声音清冷,不带丝毫情绪,却仿佛直接在三人脑海中响起。
流云使强压住心中的悸动,上前一步,举起圣火令,朗声道:“周芷若!见圣火令如见明尊!你身为明教分支……(他瞥了一眼周芷若身后的静玄等人,改口)……你麾下收纳明教旧部,便应遵从我总坛号令!还不速速跪下,聆听明尊教诲!”
他试图以势压人,声音灌注内力,试图震慑对方。
然而,周芷若连眼神都没有波动一下,仿佛听到的只是蚊蝇嗡嗡。
“号令?” 她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的弧度,“就凭你们手中那两块破铜烂铁?”
“放肆!” 辉月使厉声喝道,“圣火令乃明尊信物,岂容你亵渎!周芷若,你武功再高,难道还敢对抗明尊威严不成?!”
“明尊?” 周芷若微微歪头,似乎思考了一下,随即,那抹弧度化为毫不掩饰的讥诮与……睥睨!
“他若在此,我或许还有兴趣与他论道一二。”
“至于你们……”
她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微张,对着风云月三使,以及他们身后那严阵以待的数十名随从,虚虚一握。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狂暴的气流。
但就在她五指合拢的瞬间——
风云月三使只觉得周身空间猛地一滞!仿佛瞬间从沙漠被扔进了万丈海底!一股无法形容、无法抗拒的恐怖压力从四面八方疯狂挤压而来!他们赖以自豪的波斯奇功,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
“噗!”“噗!”“噗!”
三人几乎同时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恐与难以置信!他们想要挣扎,却发现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做不到!那对被视为至高权柄的圣火令,更是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们几乎拿捏不住!
而他们身后那些随从,更是不堪,在那无形压力的碾压下,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如同被碾碎的虫豸,纷纷瘫软在地,生死不知!
周芷若保持着虚握的姿势,眼神冷漠地看着那三个在她“掌”中徒劳挣扎的波斯使者,如同看着三只掉入琥珀的飞虫。
“看来,你们的总坛,并不明白一个道理。”
她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吹入他们几乎冻结的灵魂:
“这中原的规矩,早就不由你们来定了。”
话音落下,她虚握的五指,轻轻一搓。
“咔嚓……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密集的骨骼碎裂声,如同爆豆般从那三个波斯使者体内响起!
流云使、辉月使、妙风使,三人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大手强行扭曲、挤压,眼中神采瞬间黯淡,带着无尽的悔恨与恐惧,软软地倒了下去,气息全无。
那对圣火令,“铛啷”一声,掉落在地,沾染了尘土与主人的鲜血。
周芷若看也没看那对所谓的圣火令,仿佛那只是路边的石子。她收回手,目光投向东南方向,那是朱元璋大军所在的位置。
“清理干净。”
她对身后的静玄淡淡吩咐了一句,随即转身,身影在风沙中渐渐模糊,仿佛从未出现过。
静玄看着地上三具扭曲的尸体,以及那对象征着波斯明教最高权柄的圣火令,心中波澜起伏,却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刻指挥青衣卫开始处理现场。
风沙依旧,很快便会掩盖掉这里发生的一切。
但有些消息,是掩盖不住的。
止戈盟主周芷若,于河西走廊,挥手间碾杀波斯总坛风云月三使,视圣火令如无物!
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再次以惊人的速度传开。
这一次,连正在志得意满、准备接收大都的朱元璋,接到密报时,也感到一阵心惊肉跳,背后瞬间被冷汗浸湿。
挥手灭杀波斯总坛使者……
她的实力,究竟到了何等地步?
自己与她之间那脆弱的“盟约”,还能维持多久?
他看着案头那份即将发出的、邀请周芷若“共商国是”的国书,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犹豫与……恐惧。
这天下,似乎正在以一种他完全无法掌控的方式,向着那个青衣女子……彻底倾斜。
河西走廊的风沙,掩去了波斯使者的尸骸与骄傲,却掩不住那则如同鬼魅低语般传开的消息。当“周芷若挥手碾杀风云月三使”的细节,伴随着大都皇宫崩塌的余响,一同砸在朱元璋的龙案上时,这位刚刚还沉浸在光复河山、登临绝顶喜悦中的洪武皇帝,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窜起,直冲天灵盖。
他挥退了战战兢兢的禀报太监,独自在空旷的大殿内踱步。龙袍之下,掌心竟是湿冷的汗。
那不是武功,那近乎妖法!是神魔之力!
他朱元璋,起于微末,尸山血海里拼杀出来,什么狠角色没见过?可周芷若这样的,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她不再是一个需要权衡、需要安抚的武林盟主,而是一个行走在人间的、无法用常理度量的……天灾。
与天灾,如何共处?如何制约?
那份早已拟好、言辞恳切、邀请“周掌门”前来大都“共商国是,同享太平”的国书,此刻在他眼中,变得无比烫手,甚至可笑。
共商?她若不愿“商”,直接掀了桌子,他又能如何?
巨大的危机感,如同毒蛇,缠绕住这位新帝的心脏。他绝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在她……在那股力量彻底失控之前,找到反制之法!
“来人!” 朱元璋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决绝,“传刘伯温、李善长,还有……去将天牢最底层,丙字七号囚犯,给朕秘密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