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弗兰德、玉小刚带着戴沐白等人回到旅馆时,迎面而来的就是酒店之中令人窒息的沉默。
发生什么事了?弗兰德推了推眼镜,目光在赵无极阴沉的脸上扫过,荣荣呢?
赵无极冷哼一声:七宝琉璃宗的大小姐耍脾气,非要回什么七宝琉璃宗一趟。
玉小刚眉头一皱: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时辰前。朱竹清平静地回答,她的武魂进化为了八宝琉璃塔,认为必须立刻向父亲汇报。
戴沐白惊讶地挑眉:八宝琉璃塔?那可是七宝琉璃宗数百年来从未有过的进化!
就算是这样,玉小刚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也不能擅自离队。我们后天就要与天斗皇家学院谈判,很有可能需要和天斗皇家战队比试,那时候的团队配合至关重要。
小舞敏锐地注意到,玉小刚说这话时,眼中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阴狠。那神情转瞬即逝,却让她想起了那位神秘前辈的描述——大师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绝对不像表面这样的仁慈。
荣荣说了,她很快就回来。朱竹清补充道,她安排了最快的马车,不会耽误正事。
弗兰德叹了口气,看向玉小刚:既然事出有因,而且她保证会回来...
玉小刚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但语气依然生硬:纪律就是纪律。如果每个人都因为私事擅自行动,团队还有什么凝聚力可言?
唐三对于大师几乎是无条件的信任,立刻附和道:老师说得对。荣荣这次确实太任性了。
小舞闻言,心头一颤。她看向唐三,发现自己的爱人脸上满是毫无保留的信任与崇拜——对玉小刚的崇拜。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小三,小舞轻轻拉了一下唐三的衣袖,轻声问道,如果是我有急事要离开,你也会这么说吗?
唐三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小舞会这么问。这...情况还是不一样的。荣荣是七宝琉璃宗弟子,肩上还有着宗门弟子的责任。而你...
而我什么?小舞追问道,粉红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我没有宗门,所以就必须无条件服从?
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奥斯卡和马红俊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什么话题突然转向了这个方向。
玉小刚打断了这尴尬的对峙: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小舞,唐三只是就事论事,你不要多想。
弗兰德适时地转移了话题:既然荣荣都已经走了,我们来说说后天的安排。赵老师,你做得对,团队纪律确实不能破。
赵无极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弗兰德一眼:我是为了你们的计划着想。
小舞的耳朵微微抖动了一下。计划?什么计划需要强行留下宁荣荣?她心中的疑虑更深了。
当弗兰德和玉小刚离去找了一个房间讨论宁荣荣离队的影响后。
房间角落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你再说一遍?戴沐白的声音低沉得可怕,邪眸中金光暴涨,脚下三个魂环不受控制地亮起。
朱竹清冷冷地收回碰倒茶杯的手,黑色长发无风自动:我说,你和赵老师一样,根本不懂什么叫重要的事。
整个房间霎时安静下来。奥斯卡悄悄往马红俊身后挪了半步,小舞的兔耳警觉地竖起。谁都没见过朱竹清用这种语气对戴沐白说话。
竹清,戴沐白强压怒火,指节捏得发白,注意你的言辞。
言辞?朱竹清突然笑了,那笑容锋利得能割开空气,戴少爷现在倒讲究起言辞了?当年在星罗皇宫,你丢下我一个人面对戴维斯的时候,怎么不讲究言辞?
戴沐白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是他们之间最深的伤疤,从未在众人面前揭开过。
那不一样!戴沐白猛地踏前一步,白虎虚影在背后若隐若现,当时我只有逃出去才能——
才能什么?朱竹清寸步不让地迎上去,幽冥灵猫的虚影与白虎形成鲜明对比,才能像现在这样,对别人的痛苦轻描淡写地说以大局为重
戴沐白的瞳孔剧烈收缩。他从未见过朱竹清如此情绪外露的模样,往常她总是把一切埋在冰冷的外表之下。
荣荣的武魂进化意味着什么,你根本不明白。朱竹清的声音突然轻了下来,却带着更深的刺痛,七宝琉璃塔每多一层,就能多附加一种自保魂技,而且对于前面所有魂技的增幅都有提高。八宝琉璃塔...那是能改变整个七宝琉璃宗格局的存在。
唐三若有所思地插话:确实,如果七宝琉璃宗能多附加一种增幅效果...
闭嘴!戴沐白和朱竹清异口同声地喝道。唐三尴尬地后退半步,小舞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朱竹清对唐三发火。
戴沐白深吸一口气,试图找回理智:竹清,我理解荣荣的心情。但后天的谈判关系到学院存亡,如果因为缺人导致——
导致什么?失败?朱竹清讥诮地打断他,戴沐白,你骨子里还是那个遇到困难就逃跑的懦夫。
这句话像一把匕首精准刺入心脏。戴沐白浑身颤抖,白虎武魂几乎要破体而出,但下一秒,他的肩膀突然垮了下来。
你说得对。戴沐白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我确实...一直都是个懦夫。
这出人意料的认错让朱竹清愣住了。她看着戴沐白通红的眼眶,突然意识到自己触碰到了什么更深处的东西。
但是这次,戴沐白抬起头,金色眼眸中燃烧着朱竹清从未见过的火焰,我想做个值得你信任的人。阻止荣荣离开不是怯懦,而是承担责任。
朱竹清胸前的起伏渐渐平缓,但眼神依然冰冷:用错误的方式承担责任,比逃避更可怕。
正当气氛再度紧绷时,最后还是院长弗兰德开口道:“好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大家都不要继续讨论,各自回房间去吧。”
朱竹清率先离开这处大厅,不过她并没有回房间,而是悄悄来到了阳台这边。
戴沐白犹豫片刻,还是跟了过去。
竹清...他笨拙地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月光透过窗棂,在朱竹清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轻声说:戴沐白,我们逃来天斗帝国,不就是为了摆脱星罗那套利益高于一切的规则吗?
戴沐白如遭雷击。他看着朱竹清转身离去的背影,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他们争执的从来不是宁荣荣的去留,而是要不要变成自己最厌恶的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