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基因序列里的账户
林定军把秦念抱上国际刑警的巡逻艇时，男孩脖颈处的条形码纹身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苏梅站在甲板中央，红色旗袍的开叉处露出把银色手枪，枪口的反光与她玉镯上的莲花纹重叠——这场景像幅精心绘制的陷阱图，每个细节都藏着致命的钩子。
“把基因序列交出来，我让你们安全离开。”苏梅的声音被海风揉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她身后的Interpol探员都穿着黑色制服，可林定军注意到，其中两人的耳后有青色的莲花纹身，与紫菱后颈的图案完全一致。
“序列在他的基因里，你敢动他？”林定军摸出那管血鱼胆汁，指尖故意在秦念的纹身上游走，“这胆汁不仅能解毒，还能毁掉所有基因信息，你要不要试试？”
苏梅的瞳孔骤然收缩。林定军趁机按下藏在袖口的微型警报器，这是他上船前与老冯约定的信号——如果十分钟内没收到回应，检察院会立刻公布秦氏集团的海外账户流水，包括Interpol内部与秦氏勾结的名单。
巡逻艇的舱门突然打开，秦正明被两个探员押了出来，左额的伤口还在渗血。他看到秦念的瞬间，突然挣脱束缚扑过来：“小念！别信他们！苏梅早就把账户密码卖给军火商了！”
苏梅的枪响了。子弹擦过秦正明的肩膀，嵌进舱壁的木板里，弹头露出的铜色与母亲那枚铜鱼吊坠的材质相同。林定军突然想起冷藏柜里的录音笔，母亲提到“秦氏的子弹里都嵌着追踪器”，他立刻用匕首挑出弹头，果然在底部发现个芝麻大小的芯片。
“这是你们的‘黑匣子’吧？”林定军举起芯片，“记录每次交易的时间和坐标，难怪Interpol查不到你们的证据——你们根本是自己人。”
苏梅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舱内的探员开始骚动，有个戴眼镜的探员悄悄摸向腰间的枪，林定军认出他是秦啸天日记里提到的“内鬼”马克，负责篡改Interpol的证据系统。
“马克，你的女儿在市医院的307床，对吧？”林定军的声音平静，“她的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我已经让医院把我的配型报告送过去了。”
马克的手僵在半空。林定军趁机冲向驾驶舱，秦念的条形码在紫外线灯下显出荧光，组成串十六位的数字——这正是秦氏集团在瑞士银行的账户密码，与母亲工作证夹层里的化学公式解密结果完全一致。
“密码是动态的，每小时变一次。”苏梅追进来时，林定军已经把最新序列发给了老冯，“你以为毁掉纹身就有用？秦啸天早就把备份藏在……”
她的话突然卡住，因为林定军手里的胆汁正滴在控制台的键盘上，屏幕上的账户余额开始以每秒百万的速度减少——老冯已经开始冻结资产。舱外传来密集的枪声，是国际刑警的突击小队，带队的正是李静的搭档，他举着扩音器大喊：“苏梅，你被包围了！”
混乱中，秦正明突然抓起消防斧劈开舱门，海面上漂来艘快艇，船头站着个戴防毒面具的人，手里举着块莲花木板——是秦啸天！他没死，正用快艇上的起重机吊着个巨大的金属罐，罐身印着“生物危害”的标志。
“那是最后的血清样本！”秦正明的声音嘶哑，“爸疯了，他要把所有证据倒进公海！”
林定军抱着秦念跳上快艇时，金属罐的阀门已经被打开，淡绿色的液体在海面上扩散，所到之处，血鱼纷纷翻白。秦啸天摘下面具，脸上布满溃烂的伤口——他中了自己研制的慢性毒药。
“沈兰说得对，这东西就不该存在。”秦啸天的手突然指向林定军的胸口，“你母亲把真正的抗体基因藏在你身上，就在……”
他的话被枪声打断。苏梅举着枪站在船尾，玉镯不知何时换成了枚炸弹，引线正滋滋燃烧。林定军抱着秦念跃入海中的瞬间，爆炸声在头顶响起，热浪掀起的水花里，他看到母亲的铜鱼吊坠从秦啸天的风衣里掉出来，沉入深蓝的海沟。
再次醒来时，林定军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妹妹正给他削苹果，阳光透过窗户落在秦念的睡脸上，他脖颈的纹身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老冯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份报告：“瑞士银行的资产全冻结了，Interpol的内鬼抓了七个，秦啸天的尸体找到了，手里攥着这个。”
那是半张照片，母亲和秦啸天年轻时站在码头，背景里的货船编号是“17”。照片背面有行字：“血清的解药在沈兰的墓里，坐标是她的忌日。”
林定军的目光落在日历上，母亲的忌日是8月15日，正是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的日子——她用这种方式提醒自己，罪恶终会被清算。他摸出手机，给老冯发了条消息：“查秦氏集团的墓园，重点找17号墓碑。”
窗外的海鸥掠过天空，翅膀的影子在病历本上投下短暂的阴影。林定军知道，秦氏集团的余党还在暗处，但他看着病床上熟睡的秦念，感觉像握住了母亲从未熄灭的希望。那些藏在基因里、账户中、海沟深处的秘密，终会随着血清的溶解，消散在阳光里。
只是他没注意到，秦念枕头下的玩具车底部，贴着片极小的莲花芯片，正悄无声息地发送着定位信号，接收端的地址，指向检察院档案室的某个卷宗——那里还藏着最后一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