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是一名检察官》
第十九章 花圈里的信
检察院门口的“夜枭草”花圈还带着露水,紫色的花瓣在晨光里微微发颤。林定军走上前,指尖刚碰到花瓣,就发现花茎上绑着个白色的信封,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个小小的蝴蝶火漆印。
拆开信封,里面是张泛黄的信纸,字迹娟秀,是“凤蝶”的笔迹:
“定军,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大概已经变成天上的星星了。别为我难过,能看着你长成合格的检察官,比什么都值。
还记得你小时候总问我,为什么蝴蝶要破茧?现在你该懂了——破茧不是为了飞走,是为了让翅膀变硬,能护住想护的人。你父亲当年总说,我们这些卧底,就像待破的茧,疼是疼,但只要想到破茧后能看见光,就什么都忍得了。
仓库里的录像带是我埋的,老周的假怀表也是我换的。我知道你会怀疑我,没关系,正义从来不怕被怀疑,就像蝴蝶不怕风雨。最后想告诉你个秘密:你母亲当年不是被胁迫的,她是自愿进团伙的,为了给你父亲当内应。她唱的摇篮曲,其实是我们的联络暗号,每段旋律都藏着个地址。
对了,档案室的第三排架子上,有盒我腌的咸菜,是你父亲爱吃的那种,记得配粥吃。”
信纸的末尾,画着只小小的蝴蝶,翅膀上写着“勿念”两个字。林定军捏着信纸的手指微微发颤,突然想起茶水间那个总递热牛奶的保洁阿姨,想起她袖口那块总也不换的创可贴——原来那些不经意的温暖,都是藏在暗处的守护。
“在看什么?”苏晓走过来,肩膀上的纱布已经换成了创可贴,“老周说追悼会定在后天,让我们去整理牺牲同志的遗物。”
林定军把信递给她,目光落在花圈旁的石台上,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个小小的陶瓷罐,罐口插着根香,烟正袅袅地往天上飘。“是‘星轨’前辈放的,”苏晓轻声说,“他说这是山里的规矩,给走得急的人引路。”
档案室的第三排架子果然放着个玻璃罐,里面的咸菜泛着油光,罐底压着张购物小票,日期是十年前——正是父亲“牺牲”的那天。林定军突然想起“凤蝶”信里的话,原来有些思念,早在十年前就藏进了柴米油盐里。
整理遗物时,林定军在“北斗”老人的观测日志里发现了张照片,是十二位卧底的合影,每个人都穿着便装,在青峰山的草地上笑着。照片背面写着行字:“等案子破了,就来这看流星雨。”
“他们本该有这样的日子。”苏晓的声音有些哽咽,手里拿着“萤火虫”张院长的织针,针尖还缠着半截毛线,“你看,他正给最小的孩子织毛衣呢。”
林定军拿起织针,突然想起那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她的布娃娃还穿着自己缝的歪扭裙子。“明天带孩子们来看看吧,”他说,“让他们知道,是谁在守护他们。”
第二天一早,福利院的孩子们排着队走进检察院,手里捧着自己做的纸花,有红的、黄的、紫的,都是用皱纹纸折的,边缘还沾着胶水。那个穿蓝布褂子的小男孩,把自己最宝贝的风筝也带来了,夜枭形状的风筝在走廊里飘着,像只真鸟在飞。
“这是‘凤蝶’阿姨。”林定军指着墙上的照片,孩子们踮着脚,把纸花插在照片前的花瓶里。扎羊角辫的小姑娘突然指着“北斗”老人的照片说:“这个爷爷我见过!他给我讲过星星的故事!”
林定军的心猛地一软。原来那些默默付出的人,早就把自己的影子,藏进了孩子们的记忆里。
追悼会那天,青峰山的“夜枭草”全开了,紫色的花海沿着山路蔓延,像条通往天空的路。老周站在台上,念着牺牲者的名字,每念一个,就有一只纸蝴蝶被放飞,在空中打着旋儿往天上飞。
轮到林定军致悼词时,他没有拿稿子,只是举起手里的青铜爵,爵身的金光在阳光下格外耀眼:“我想给大家唱首歌,是张院长教孩子们的。”
他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孩子们跟着合唱,声音稚嫩却响亮:
“蝴蝶飞呀飞,飞过青峰山,
星星眨呀眨,照亮回家路。
风来了,雨来了,
我们手拉手,不怕路漫漫……”
歌声里,林定军仿佛看见“凤蝶”在茶水间笑着递牛奶,看见“北斗”老人在天文台调整望远镜,看见父亲站在花海尽头,冲他竖起大拇指。
追悼会结束后,林定军在“凤蝶”的咸菜罐底,发现了把小小的钥匙,钥匙孔的形状像只蝴蝶。他想起档案室的保险柜,那是“凤蝶”总说“坏了”的那个。
保险柜打开时,里面没有金银财宝,只有个旧相册,第一页是父亲和“凤蝶”的合影,两人穿着警校的制服,笑得青涩又灿烂。最后一页贴着张纸条,是母亲的笔迹:“定军,别总想着复仇,要记得他们为什么而活——为了让这世上的蝴蝶,都能安心展翅。”
夕阳西下时,林定军站在检察院的顶楼,看着孩子们举着风筝往山下跑,夜枭形状的风筝飞得很高,线头像根银色的线,一头连着孩子的手,一头拴着天边的晚霞。
他摸出怀里的青铜爵,爵身的“夜枭”纹样在余晖里泛着光,像只正在振翅的鸟。林定军知道,只要这只“鸟”还在,只要还有人愿意接过风筝线,那些牺牲的灵魂,就永远不会真正离开。
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是条新的短信,发信人是市儿童福利院,内容很简单:“孩子们说,今晚的星星格外亮,像有人在天上眨眼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