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卿卿稳住心神,一脸淡定地解释:“吃坏东西了。”
“吃什么了?”
林景墨一脸狐疑,既是吃坏东西,怎么没见虞深和她爹娘也吐。
莫不是......
林景墨忽然拽起虞卿卿的手:“带你去看郎中。”
虞卿卿吓到了,急忙扯开他的手:“放开!”
虞深挡在林景墨身前:“放开我阿姐!你干什么?”
“你阿姐吃坏东西了,刚才在干呕,你没看到吗?”
虞深不由一怔:“阿姐,你、你没事吧?”
他见虞卿卿脸色苍白,也劝道:“要不去医馆看看吧,我陪阿姐一起去。”
虞深当然不知道,她珠胎暗结,根本没往那方面想。
虞卿卿的手死死攥着桌角,佯作镇定:“不用,我已看过郎中了。”
“再去看一次。”
林景墨不由分说,就把虞卿卿拽走了。
“放开我!我不去!”
林景墨忽然掐住她的脖子,嘶吼:“你在怕什么?”
虞卿卿垂眸,掩住眼底的惊慌,冷笑道:“你在怀疑什么?”
林景墨恶狠狠瞪着她:“我不在京城的这段日子,你真的住在娘家?”
虞卿卿反问他:“那不然呢?”
林景墨怒火更盛,掐住虞卿卿的手指收紧,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告诉我,你肚子里是不是怀了野种?说啊!”
虞深愣住了,旋即反应过来,冲过去拼命拽开林景墨的手。
“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谈!姐夫,你快我放开我阿姐?”
“好好谈?”
林景墨怒极反笑:“谈什么?谈这个不知廉耻的荡妇,怎么趁我不在京城,背着我偷人?”
“你、你胡说什么?我阿姐这段日子一直住在娘家。”
林景墨瞪着他:“虞将军,你和我一样近日才回京,你这么肯定她这段日子住在娘家?”
虞卿卿被他掐得面红耳赤,快要窒息。
虞深急了,抄起一条长凳狠狠砸在林景墨背上。
他背上的伤还未痊愈,被虞深这一砸,痛得咬紧牙关,手一松就放开了虞卿卿的脖子。
她被甩到地上,劫后余生般大口喘着粗气。
虞深赶紧扶起她:“阿姐,没事吧?”
她摇摇头,心仿佛坠入冰窟。
她和夜溟修的苟且之事,长久以来就如一把尖刀,一直悬在她头顶,让她惊恐到喘不过气。
可她知道,一旦承认,一切都完了。
她深吸一口气,湿漉漉的眸子望向林景墨:“你若有证据,何必在这发疯?你若无证据,仅凭臆断就想毁我清白?”
林景墨揪住她的衣领,把她从地上拖起来。
“证据?好啊!你现在就跟我去医馆!让郎中断个明白!我倒要看看,你是真吃坏东西了,还是怀了个野种!”
他红着眼嘶吼,揪住虞卿卿的头发,就把她往门外拖。
“放开我!好痛!别拽我头发!”
虞深冲过来要拉住阿姐,被狂躁的林景墨一脚踹开。
虞志海和沈随容也冲过来,拉住女儿,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贤婿,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虞志海重病未愈,没什么力气,拉不开林景墨的手。
“卿卿吃坏东西了,我带她去医馆看看,岳丈岳母不必担心。”
林景墨没好气地解释完,就拽着虞卿卿的头发,一脚踹开虞家大门,把她拉到街上。
街上人来人往,行人都好奇驻足,看着一个暴怒的男人拽着一个女人的头发,拖着她往前走。
“林景墨,退婚吧,我要跟你退婚!”虞卿卿哭得泣不成声。
林景墨脚步一顿,扯着她的头发将她拉近。
“你说什么?”
虞卿卿抹掉眼泪,眼神冷得像冰。
“去衙署,今日就把退婚书签了,我不嫁给你了!”
林景墨的眼神凶狠得像野兽:“三书六聘都下了,婚期也定了,你现在要跟我退婚?”
“说!外面那个野男人到底是谁?你怀了他的野种,瞒不住了,现在想起跟我退婚了?”
虞卿卿苍白的脸,完全失去血色。
只要没到医馆,没到最后关头,林景墨拿不出证据,她死也不会承认的。
“我没有背着你偷人!”
“那你为何忽然要跟我退婚?”
林景墨的嘶吼引得街上行人驻足,围在身边看热闹,对虞卿卿指指点点。
“因为你不信任我!所以我不想嫁了!”
林景墨指着前面不远处一家医馆:“好啊,想让我信任你,现在就跟我进去!”
他粗暴地拽起虞卿卿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虞卿卿被他拖得跌跌撞撞,一路被拖进医馆门楣,心早已沉到深渊。
等会被郎中把脉,一切就全完了......
虞卿卿几乎要脱力,快站不稳了。
林景墨将她按在位子上,一名银发老者坐过来,笑呵呵抚着胡须。
“来看什么病?”
“她是不是喜脉?”林景墨咬牙切齿地问。
老者微微一怔,旋即将手搭在虞卿卿的脉搏上。
虞卿卿往后缩着胳膊,冰冷的绝望感像藤蔓一样死死缠住她,几乎让她窒息。
她身体发抖,闭着眼睛。
就要东窗事发,陷入万劫不复,林景墨会怎么对她?
“夫人近来是不是吃坏东西了?”老者皱眉,一脸关切。
虞卿卿睁开眼,诧异的呆住。
林景墨也愣了:“不是喜脉?”
“夫人近来饮食不规律,吃了太多生冷辛辣之物。”
虞卿卿回过神,沉声道:“近来的确贪嘴。”
林景墨将信将疑:“真没怀孕?”
郎中笑了笑:“老朽行医数十载,喜脉和脾胃失调,自然分得清,你若不信,可再让医馆内其他郎中看看。”
又来了几位郎中,个个都说,是脾胃失调。
这下,虞卿卿也懵了。
她到底有没有怀孕?
第一个诊出她喜脉的人是卫子轩,他为人耿直,医术高超,不可能在这种事上乱说。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虞卿卿下意识往医馆外看了看。
几个袖口绣着梅花的人,方才在医馆外徘徊许久。
她如今已能分辨出,那些人是夜溟修的暗卫。
虞深冲进来,挥起一拳,狠狠揍向林景墨。
“混蛋!污蔑我阿姐清白!”
林景墨被他一拳打倒在地,虞深扑到他身上,一拳一拳砸在他脸上。
林景墨反击,二人扭打在一起,桌案长凳撞翻,倒的七零八落。
虞志海和沈随容也冲进来。
眼见女儿发丝凌乱,狼狈不堪,沈随容心疼地抱住女儿:“这、这都什么事啊......”
旁边人已将打得不可开交的林景墨和虞深分开。
二人脸上都挂了彩,红着眼怒视对方,谁也不服谁。
“林景墨,退婚,我在衙署门口等你。”
虞卿卿一脸平静地看着他,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