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满额头上顿时渗出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大哥!我绝对照做!一个字不多说!”他声音发颤,心里却打起鼓来。
这矮子看着不起眼,脑子倒不笨。
可想到自家哥哥生藩那一身横练功夫,拳头硬得像铁锤,连红棍见了都得退三分,他又踏实了几分。
只要生藩一进门,自己用眼神或动静提醒他提防刀子,翻盘还不是轻而易举?
灰狗嘴角微扬,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着掏出手机,递到梁家满面前。
“号码多少?我帮你拨。
别耍花招,你知道后果。”
“不敢!真不敢!”梁家满哆嗦着报出生藩的号码。
灰狗手指利落地按下数字,电话很快接通。
“喂?哪个扑街找我?”听筒里传来粗鲁又跋扈的声音。
灰狗一听,正是那股无法无天的劲儿,确认无疑了。
他把手机贴到梁家满耳边,眼神冷峻地盯着他。
梁家满咽了口唾沫,赶紧开口:“哥,是我!”
“今晚一块吃个火锅呗?来我朋友这儿聚聚!”
“吃火锅?”电话那头的语气缓了些,“行啊!地址在哪?我现在就动身。”
梁家满飞快看了灰狗一眼,在对方点头示意下,结结巴巴报出了小院的位置。
那边沉默两秒,随即应道:“好!晚上见!”
电话挂断,梁家满这才敢喘口气。
灰狗轻笑一声:“还算你懂事。”
“大哥,这下能放我了吧?”梁家满试探着问。
灰狗摇头:“想得美。”
“你先歇着,等你哥来了再说。”
说完不再理会他,重新把臭袜子塞进他嘴里,绳子又紧了紧,然后转身回到客厅。
从这一刻起,他哪儿也不去了,就守在这屋里。
梁家满被独自关在房里,手脚不能动弹,心里早已将灰狗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天色渐暗,暮色四合。
离约定的时间只剩几分钟了。
灰狗缓缓站起身,挪到房间角落藏好。
屋里没开灯,黑沉沉的一片。
他那灰褐色的皮肤融在阴影里,几乎与墙壁同色。
要是再戴副墨镜,站那儿就跟隐形了似的。
小屋里,梁家满耳朵竖得老高,察觉到外头风吹草动。
他知道,老哥马上就要到了。
可嘴巴堵着,身子绑着,半点动弹不得。
唯一的指望,就是等生藩一进来,他想办法弄点响动提醒他。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外头传来轮胎碾过碎石的声音。
一辆破旧的丰田车,缓缓停在门口。
灰狗眼神一凝,屏住呼吸,缩得更紧了。
生藩推开车门,扫了眼这破败的小院,眉头皱成一团。
“应该就是这儿吧?”
“怎么看着像没人住的鬼屋?”
他心生疑虑,但还是伸手推开了院门。
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阿满!”
“阿满!你在吗?”
他一边往屋子走,一边扯着嗓子喊,脚步声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
小屋里的梁家满听见大哥的声音,猛地挣扎起来,喉咙里发出断续的呜咽。
可惜他被堵住了嘴,声音细弱得如同蚊鸣,门外的生藩根本听不真切。
生藩站在外头,没等到回应。
心头顿时升起一丝疑虑。
天色黑得厉害,夜风刮过荒地,四周静得连虫鸣都听不见。
他从裤兜里摸出一只打火机,“啪”地一声打出火苗,火光映亮了他半张脸,随即一步步朝那栋两层旧楼走去……
楼内。
灰狗蜷在墙角最深的阴影里,耳朵竖着,仔细捕捉外头的动静。
乡下夜里没有灯光,一入夜便是浓稠的漆黑,像墨水泼过一般。
门缝外,一点微弱的火光悄然渗进来。
“来了。”
灰狗心里默念,浑身肌肉绷紧。
他屏住呼吸,整个人沉进黑暗,只余一双眼泛着幽白的光,其余部分仿佛与夜融为一体。
小屋里。
梁家满已经喊得嗓子发哑,力气几乎耗尽。
叫了这么久,大哥却始终没反应。
希望一点点熄灭,心也一点点沉下去。
但他仍咬着牙,留着最后一丝劲儿——等生藩一进来,就拼死提醒他。
楼门口。
生藩停在门前,眯眼往里看去,门缝里一片死寂,什么也看不见。
他警觉起来。
梁家满是他亲弟,约他来这儿吃火锅,可这地方哪有半点人气?
要么是搞错了地方,要么……就是有人设局等他上门。
他冷笑一声,心里暗想:“管你埋伏不埋伏,敢跳出来,我就让你躺下!”
他是红棍出身,在屯门横行多年,拳头硬、胆子更大。
平日里谁见了他都得让三分,危险?早就不放在眼里了。
甚至,此刻他心里还有些兴奋。
屯门不过是个小地方。
山中无虎,猴子称王。
他的身手放眼全港不算顶尖,但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能压他一头的人寥寥无几。
那些真有本事的,早就进城混江湖去了。
要不是家里扎根在这儿,又跟了恐龙混,他怕是也早就搬去市区闯天下了。
“吱呀——”他缓缓推开木门,先将打火机探进去照了照,确认没异样后,才跨步而入。
屋里空荡,尘味扑鼻。
他脚步轻挪,踏在地上发出细微声响。
可在这万籁俱寂的夜里,哪怕是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得清楚。
“唔唔唔唔!!”
“唔……唔唔……”
小屋里,梁家满拼命扭动身体,被塞住的嘴里发出闷响,鼻腔剧烈起伏,声音虽低,却不容忽视。
生藩耳朵一动,立刻察觉。
“里面有人?”
“阿满?是你吗?”
他伸手在门边墙上摸索,终于摸到电灯开关。
“啪”地一按。
老旧的灯泡闪了几下,终于亮起昏黄的光,照亮一楼空荡的厅堂。
生藩环视一圈,没人。
他眉头一皱,循着声音大步朝那扇紧闭的小房门走去。
“唔唔唔……”
梁家满听见脚步逼近,心跳如鼓,四肢再度发力挣扎。
这时,生藩已站定在门外。
里头的动静更清晰了。
“我进来了!”
没人应声。
生藩眼神一狠,抬腿猛踹过去。
那扇破旧的木门如何经得起红棍全力一击?
“砰”地炸裂,门板从中断裂,上下分开,碎木四溅。
透过破开的缺口,生藩一眼看见屋里被五花大绑的弟弟。
“阿满!”
怒火瞬间冲上头顶,哪里还顾得上防备?
他一脚踢开残门,冲进去就动手解绳。
刚松开手脚,梁家满便猛地扯下嘴里那双臭袜子,嘶吼道:“大哥!屋里还有人!他要对你下手!”
“什么?”
生藩一怔,脑中闪过刚才种种古怪,寒意骤升。
就在刹那间——一股劲风,自脑后疾袭而来!
“大哥小心!”
“去死吧!”
灰狗面无表情,双手高举木凳,狠狠砸向生藩后脑。
千钧一发。
生藩不愧是红棍里的高手。
一个侧身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记狠招。
灰狗没料到这一击竟也被他躲开,板凳势大力沉,直接砸在了梁家满头上。
“砰”一声闷响,梁家满当场头破血流,倒在地上不动弹,生死未卜。
“找死啊!你敢动我亲弟!”
生藩躲过一劫,抬眼一看,发现只有灰狗孤身一人,顿时怒火中烧!
就这么个矮小不起眼的家伙,差点把他们兄弟俩全撂倒?
而且居然还敢单枪匹马冲上来动手?
简直是猖狂至极,压根没把他生藩放在眼里!
灰狗冷哼一声,并未开口回骂。
身形一转,已如猛兽般朝生藩扑来。
偷袭不成,那就正面硬刚!
这些日子在猜fing的调教下,灰狗早已脱胎换骨。
如今实力,几乎可比原着里靠点数勉强打平太子的水准。
这等战力,在江湖上已属t2顶尖层次。
若细分门类,便是那种专走偏锋、出手致命的刺客型人物。
真要动起手来,别说普通红棍,就算对上大型社团的双花红棍或五虎级狠人,他也未必会落下风。
所以——区区一个屯门红棍,生藩?根本不够看。
生藩眉头一跳。
在他看来,眼前这个倪哥手下小个子,纯粹是活得不耐烦了。
刚才猝不及防才让他占了便宜,现在自己已有戒备,还能被他近身?
想到这儿,嘴角冷笑浮现。
他握紧拳头,迎面而上。
灰狗速度极快,转瞬已逼近身前。
生藩略感意外,但反应不慢,左手迅速探出擒拿,右手蓄势待发,准备重拳出击。
岂料灰狗身子一扭,像泥鳅似的滑过了他的左臂。
生藩抓了个空,心头一震。
还未反应过来——灰狗已闪至他侧翼,一记凶狠直拳直奔腰眼而去!
“我x!”
生藩魂飞魄散。
这一拳要是实打实挨上,肾都得废!
就算事后杀了灰狗报仇,下半辈子也得在床上躺着过!
千钧一发之际,潜能爆发,硬生生拧转身体,用腹部硬接了这一拳。
“呃啊……呕!”
剧痛如潮水般涌来。
生藩万万没想到,这家伙的拳劲如此恐怖!
这力量,连他这种级别都罕见!
那一拳仿佛砸碎了他的内脏,胃和肝像是被铁锤狠狠捶击,整个人蜷缩在地上,连手指都动不了。
灰狗咧嘴一笑,居高临下地看着生藩缩成一团的模样,讥讽道:“生藩,你也有今天?还敢跟我叫板?”
“今天,你们兄弟俩谁都别想活。
等收拾完你们,我就去找恐龙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