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瑶没有推辞,抬手示意两名手下上前,将雷功架走。
一旁的四眼细面色铁青,被枪指着,却不敢发作。
“四眼细,你竟敢闯进我的赌场闹事,是谁给你的胆子?”
刚才丁瑶和山鸡一直躲在外头,把里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知道对方真正的目标是江义豪和猜fing,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要是江义豪真的死在这里,丁瑶在三联帮的地位就彻底不稳了;而山鸡也会因此失去三尸脑神丹的解药。
两人心知肚明,唯一的出路就是除掉四眼细。
此刻四眼细额头直冒冷汗,生怕一句话说错,当场丧命。
“两……两位……”
“这全是一场误会。”
“我现在就走,大家都有损失,不如就此作罢,如何?”
“想走?”
山鸡冷笑一声,转头看向丁瑶,见她微微点头。
随即一挥手,身后的弟兄们齐齐扣下扳机。
啊——啊啊——自动武器疯狂扫射,场面瞬间失控。
不到两分钟,四眼细带来的元朗一伙几乎全军覆没。
只有他本人躲在一个柱子后侥幸活命。
但山鸡和丁瑶显然不会放过他。
此人与江义豪势同水火,为了替江义豪铲除后患,也为了自身利益,必须斩草除根。
与此同时,枪声惊散了全场赌客,人群四下奔逃。
江义豪混在其中,紧紧盯住那个卧底的背影。
那人动作老练,在混乱的人群中灵活穿梭,很快便冲向安全出口。
江义豪回头一瞥,确认四眼细已无路可逃,便不再多看,专心追击那名内应。
冲出赌场后,只见那人一闪钻进了一条窄巷。
等江义豪追进去时,对方早已不见踪影。
“跟了我这么久,你到底是谁?”
忽然,身后传来那名卧底低沉的声音。
江义豪闻声转身,脸上泛起一丝苦笑。
他没想到这人警觉性如此之高。
原本还想顺藤摸瓜,查清他是如何从内地潜入澳岛的。
毕竟如今内地人来澳岛并不容易,若此人身份特殊,那他的入境途径必然有问题。
现在计划败露,只能动手抓捕。
他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缓缓转过身来。
面对这名间谍,江义豪嘴角微扬,语气亲切地说:“大哥,没想到在这儿碰上老乡,我想请你去家里坐坐,不知赏不赏脸?”
那名间谍眯起眼睛,深深打量了江义豪片刻。
这种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眼前这人,绝非善类!
想到自己曾在雷功的赌厅露过脸,而这男人明明见过自己却还装不认识——为求万无一失,必须灭口!
他迅速扫视四周,这条巷子是条死路,外头无人经过。
于是脱下西装,露出白衬衫下鼓胀如铁的肌肉,一步步朝江义豪逼近。
江义豪心中冷哼,面上却装出慌乱神情,连连后退:“大哥,你这是干嘛?咱们不是老乡吗?”
“干嘛?”
“当然是送你上路!”
“你到底是谁?跟踪我图什么?”
对方步步紧逼,江义豪也缓缓向巷子深处退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而出口已在数米之外。
外面行人匆匆,若不特意往里瞧,根本发现不了这里的动静。
也罢——
既然戏演得差不多了,那就没必要继续装了。
间谍看到江义豪脸上突然浮现的从容神色,顿时冷笑:“哦?不演了?”
“也好,那我就送你走远点!”
话音未落,他猛然暴起扑来。
江义豪瞳孔一缩,暗道这人身法竟如此迅猛!
侧身一闪,避开致命一击,随即迎上前去,两人在窄巷中缠斗起来。
几个回合下来,江义豪已大致摸清对方路数——招招狠辣,直取要害,全是战场上练出来的杀技。
“果然是个老兵。”他心中了然。
另一边,那间谍也越打越心惊。
这看似普通的年轻人,虽无军旅背景,但拳脚凌厉、节奏诡异,竟是街头生死拼出来的打法。
混混打架常要面对砍刀,讲究的是瞬间废掉对手战力。
江义豪忽然咧嘴一笑:“热身结束,接下来动真格的吧。”
话刚出口,身影骤然模糊。
那间谍只觉眼前一空,还没反应过来,背后已遭重击。
若非本能扭颈闪避,那一拳足以让他当场昏死。
剧痛钻心,他强撑转身就想逃。
刚才几招交手,已让他明白: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可江义豪怎会放他离开?
脚下百足忍靴猛地发力,速度陡增,一个箭步赶上,一记肘击正中后脑,那人当即瘫软倒地。
“呼……”
江义豪吐出一口浊气,扛起昏迷的敌人迅速消失在巷尾。
与此同时,赌厅大厅内枪声渐歇。
四眼细带着手下拼死抵抗,却被丁瑶和山鸡的人占据高处,居高临下压制射击。
很快,号码帮众人尽数倒下。
丁瑶朝山鸡微微点头。
山鸡举枪走上前,一枪终结了四眼细的性命。
尸体处理完毕不久,葡萄牙警察才慢悠悠赶到。
作为赌场负责人,丁瑶留下应付警方盘问。
而山鸡则绕到后方,找到了正在包扎伤口的雷功。
“山鸡,你来了!”
雷功虽受了伤,但已被小弟简单处理,血已止住。
见到山鸡,脸上难掩感激之色。
若非他们及时现身,今日他必栽在号码帮手里。
“雷先生,伤势还好吧?”
“没事,止住血了。”
雷功点点头,问道:“丁瑶呢?”
“在外头应付条子。”
“嗯,这次多亏你们。”他拍了拍山鸡肩膀,“回去后,三联帮我一定重赏。”
山鸡笑了笑,语气平静:“雷先生,奖赏就不必了。”
“哦?那你打算干什么?”
雷功见他一边活动筋骨一边靠近,不禁警觉起来。
山鸡停下脚步,直视着他:“我要带您走一趟。”
“别忘了,我的上司是江先生——您应该听说过。”
山鸡抬手一挥,两名贴身心腹立刻会意,七手八脚地把雷功塞进一只粗麻袋里。
“山鸡!你他妈想干什么!”
麻袋中传来雷功又惊又怒的吼声。
“闭嘴!”
山鸡冷冷低喝,反手一记手刀劈在麻袋上,力道干脆利落,雷功顿时没了动静。
他随即朝手下使了个眼色,两人扛起麻袋,迅速朝后门方向走去。
此时,猜峰和灰狗已在后巷接应,车子引擎早已发动,静静等候。
江义豪肩上扛着那名间谍,刚转过角落,正巧撞见山鸡一行人。
“干得漂亮。”
他瞥了眼地上鼓鼓囊囊的麻袋,看到里面的人影,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全靠豪哥指点,这是我分内之事。”
山鸡低头应话,语气恭敬得近乎谦卑。
“行了,我先走一步。”
江义豪拍了拍他的肩,“回头跟浩南说一声,我先回铜锣湾了。”
眼下最要紧的,是尽快把雷功和这名间谍带回总部,亲手交给一哥——这两个人牵扯太大,绝不能有半点闪失。
“明白,豪哥放心!”
山鸡重重点头,目送江义豪离去。
澳岛码头早有准备,一艘崭新的豪华游艇停靠在岸边,通体漆黑,线条流畅,正是工业熔炉最新打造的成果。
江义豪将两人搬上船,示意猜峰掌舵,随即下令全速返航港岛。
刚踏上港岛土地,他便让灰狗和猜峰先行返回铜锣湾待命,自己则驾车直奔c组的秘密据点。
进了安全屋,他第一时间取出卫星电话,拨通卓凯号码:“卓Sir,计划有变,雷功和那名间谍我已经带到安全屋。”
“你说什么?!”
电话那头,卓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现在就在那儿等我,我马上带一哥过去,亲自审讯。”
挂断电话,卓凯快步走向一哥办公室,敲门而入。
他将这两天的经过原原本本汇报一遍,语气急促却清晰。
听完之后,连一向沉稳的一哥也忍不住瞪大双眼。
“你是说……雷功,还有那个潜伏多年的间谍,现在都被控制住了?”
“千真万确!”
卓凯的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一哥缓缓起身,在房间来回走了几步,呼吸略显急促。
两分钟后,他终于压下心头波澜。
“走!马上出发!”
“今晚必须撬开他们的嘴!”
话音未落,他已大步迈出警署大门。
安全屋里,江义豪从雷功衣袋摸出一个胶卷,沉吟片刻,决定趁一哥抵达前先把底片洗出来。
但他清楚,雷功和那名间谍都不是省油的灯,稍不留神就可能生变。
于是他将两人分别绑在卧室两侧床柱上,又从蓝银戒中取出一包十香软筋散,尽数喂入二人喉中。
确认他们四肢无力、难以挣脱后,才拿着胶卷走入屋内的暗房。
虽多年未碰冲洗设备,但警校训练加上系统赋予的技能储备,让他操作起来毫不费力。
约莫半小时后,一叠湿漉漉的照片缓缓晾开。
当看清照片内容的刹那,江义豪瞳孔骤然一缩,脊背泛起一阵寒意。
“咚咚咚——”
门外突然响起敲击声。
他瞬间警觉,迅速收好照片与底片,闪身藏至门后,透过猫眼仔细观察。
门外站着的,正是一哥与卓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