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意渐浓,省中医药大学家属院的香樟树抽出新叶,翠绿的枝叶在阳光下晃动,洒下斑驳的光影。萧尘站在一栋红砖小楼前,手里拎着一个果篮,心里带着几分忐忑——今天是楚梦瑶邀请他来家里做客的日子,而楚梦瑶的父亲楚怀明,是省中医药大学颇有威望的医学教授,也是学术委员会的重要成员,之前因南宫家的施压,对他“实践导师”的资格一直持保留态度。
“别紧张,我爸就是看着严肃,其实人很好的。”楚梦瑶从楼道里走出来,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连衣裙,长发披在肩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他就是对医术要求高,只要你能说出自己的见解,他肯定会认可你的。”
萧尘笑了笑,跟着楚梦瑶走进楼道。楼道里铺着水泥地面,墙壁上挂着几幅字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饭菜香,透着一股温馨的家庭氛围。来到二楼,楚梦瑶推开家门:“爸,妈,萧老师来了!”
“快进来!”楚母穿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脸上满是热情的笑容,她上下打量着萧尘,眼里满是满意,“这就是萧医生吧?果然一表人才!快坐,我给你们倒茶!”
客厅里,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看书,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眼神锐利,气质儒雅,正是楚怀明。他抬起头,放下书,语气平淡:“萧先生,请坐。”
萧尘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礼貌地说:“楚教授,打扰您了。”
楚怀明没有寒暄,直接切入正题:“我听说你在学校开设的讲座很受欢迎,还提出了‘气的微观应用’理论。不过,我对这个理论还有些疑问,想跟你探讨一下。”
他从书架上拿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这是我最近遇到的一个疑难病例——一个三十岁的男性患者,长期腹泻,西医诊断为慢性肠炎,用了很多抗生素都没效果;中医诊断为‘脾虚湿盛’,用了参苓白术散等方剂,效果也不明显。你能从你的理论角度,分析一下这个病例吗?”
萧尘接过笔记本,仔细看了看病例记录——患者每天腹泻三到五次,大便稀溏,伴有腹胀、乏力,舌苔白腻,脉象濡缓。他闭上眼睛,运转“望气瞳术”,在脑海中模拟患者的气血运行情况——患者体内的湿气过重,脾胃的气血运行不畅,导致运化功能减弱,这就是“脾虚湿盛”的根源。
“楚教授,我认为这个患者的问题,不仅是脾虚湿盛,还有肝气郁结。”萧尘睁开眼睛,语气肯定,“长期腹泻导致患者心情烦躁,肝气郁结,进而影响脾胃的运化功能,形成恶性循环。从‘气’的角度看,就是患者体内的‘湿气’阻碍了气血运行,而‘肝气’的郁结又加重了气血的淤堵。”
他顿了顿,继续说:“如果用现代医学解释,‘湿气’可以看作是肠道内的菌群失调和炎症反应,‘肝气郁结’则是神经系统和内分泌系统的紊乱。治疗时,不仅要健脾祛湿,还要疏肝理气,调节肠道菌群和神经系统功能,这样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楚怀明皱着眉,追问:“那你会用什么方剂治疗?怎么调节肠道菌群和神经系统功能?”
“我会在参苓白术散的基础上,加入柴胡、郁金、香附等疏肝理气的药材,同时配合针灸刺激‘足三里穴’、‘太冲穴’和‘天枢穴’。”萧尘解释道,“针灸不仅能疏通经络,促进气血运行,还能调节肠道的蠕动和分泌功能,改善肠道菌群环境;而疏肝理气的药材,则能调节神经系统的兴奋性,缓解患者的烦躁情绪,打破恶性循环。”
楚怀明的眼神渐渐变得惊讶——萧尘的分析不仅结合了中医的辨证施治,还融入了现代医学的理论,思路清奇,却又逻辑严谨,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他又拿出几个疑难病例,与萧尘探讨,萧尘都能给出独到而深刻的见解,甚至能指出之前治疗方案的不足之处。
“好!好!好!”楚怀明一连说了三个“好”,眼里满是赞赏,“萧先生,你真是年轻有为!你的理论虽然新颖,但有扎实的临床经验和深刻的医学理解作为支撑,很有研究价值。之前我对你的理论有误解,现在看来,是我太保守了。”
他站起身,走到萧尘面前,伸出手:“我会在学校学术委员会上为你正名,支持你继续担任‘实践导师’,还会推动学校成立专门的研究小组,对你的理论进行更开放的研究探讨。我相信,你的理论一定能为中医现代化做出重要贡献!”
萧尘连忙站起身,握住楚怀明的手,语气真诚:“谢谢楚教授的认可和支持!我一定会努力,不辜负您的期望。”
“跟我客气什么!”楚怀明笑着说,“你有这么好的才华,就应该好好发挥,为中医的发展出一份力。以后你在学术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
这时,楚母端着几盘菜从厨房里走出来,笑着说:“好了好了,别光顾着聊学术,快吃饭吧!我做了几个家常菜,不知道合不合萧医生的口味。”
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饭菜:红烧肉、清蒸鱼、炒青菜、西红柿鸡蛋汤,香气扑鼻。楚母不停地给萧尘夹菜,热情地说:“萧医生,多吃点!你看你这么年轻,就这么有才华,肯定很辛苦,要多补补身体。”
“谢谢阿姨。”萧尘连忙道谢,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楚母看着萧尘,又看了看身边的楚梦瑶,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萧医生,你有没有对象啊?我家梦瑶今年二十岁,也是学中医的,你们俩都是年轻人,又都对中医感兴趣,以后可以多交流交流。”
楚梦瑶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低下头,小声说:“妈,你说什么呢!”
萧尘也有些尴尬,连忙说:“阿姨,我现在主要精力都在工作和学术上,还没考虑对象的事。”
楚怀明瞪了楚母一眼:“你别瞎说,孩子们有自己的想法。”说完,他又笑着对萧尘说:“不过,我家梦瑶确实很优秀,学习成绩好,又肯努力,你们以后可以多探讨学术问题,互相学习。”
萧尘点点头,看向楚梦瑶,正好对上她的目光。楚梦瑶的脸颊依旧泛红,眼神里带着一丝羞涩,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楚梦瑶的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从第一次在讲座上与萧尘辩论,到后来自己竟然会为他挺身而出,再到现在的家访,她对这个“不一样”的年轻老师,渐渐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
饭后,萧尘又和楚怀明聊了很久,从中医的传统理论到现代医学的最新研究,从学术研究到临床实践,两人聊得非常投机。楚怀明对萧尘的才华更加欣赏,甚至提出要和他合作开展一个中西医结合治疗疑难杂症的研究项目。
傍晚,萧尘准备离开。楚梦瑶送他下楼,走到楼道口,她停下脚步,小声说:“萧老师,今天谢谢你。我爸之前一直对你有误解,现在终于认可你了。”
“应该谢谢你才对。”萧尘笑着说,“要是没有你邀请我来家里,我也没有机会和楚教授深入交流。”
他顿了顿,看着楚梦瑶的眼睛,认真地说:“楚梦瑶,谢谢你之前在学术会议上为我挺身而出。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一起探索中医现代化的道路。”
楚梦瑶的眼睛亮了起来,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嗯!萧老师,我相信你,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萧尘看着楚梦瑶的笑容,心里暖暖的。经过这次家访,他不仅扫除了学术上的障碍,获得了楚怀明这位有分量的支持者,还和楚梦瑶的关系变得更加亲近。
回到公司后,萧尘的心情依旧很激动。他知道,有了楚怀明的支持,南宫家在学术上对他的打压,很快就会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