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岩站在高台上,轩辕剑握在手中,剑柄还在发烫。西线斥候刚回报,地面拖痕已延伸至五里外,尘土翻起,明显是大型魂导装置正在推进。他眯眼望向林影边缘,那里有光点闪动,不是魂兽,也不是刺客。
“传令。”他的声音很稳,“全阵启动‘神光战阵’预案。”
宁荣荣立刻从指挥位站起,九宝琉璃塔浮现在头顶,七彩光芒洒下。她双手掐诀,魂力如水流般注入脚下阵图。奥斯卡同时吞下一枚金纹香肠,喉结滚动,金香肠生效瞬间,一道与轩辕剑气完全一致的虚影从他掌心升起。
“接上了!”奥斯卡大喊。
那道剑气冲入阵心,与宁荣荣的增幅光流交汇。原本不稳定的九宫节点猛然一震,银线贯通,千柄光剑自地面升腾而起,排列成巨大的阵图。空气嗡鸣,天地魂力被强行牵引,汇聚于中央。
陈岩抬手,轩辕剑直指天空。
“合!”
巨阵轰然收束,九宫图腾旋转压缩,最终凝成一柄百米长的巨剑虚影,剑尖朝天,剑身由无数光刃叠加而成,散发着压迫性的威压。整个唐门基地都在轻微震动。
“成了。”宁荣荣喘了口气,额角渗汗。
奥斯卡咧嘴一笑:“这回够他们喝一壶的。”
话音未落,远方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大地开始震颤,一队队披甲士兵从林间走出,旗帜猎猎,上面写着“星罗”二字。三万大军列阵推进,最前方是金色帅旗,上书“镇逆令”三个大字。皇帝坐在龙辇之上,身后站着文武百官。
戴沐白一步跨出,身穿白虎战铠,背后白虎虚影咆哮而出。他站到山门前,面对大军,声音如雷。
“我是星罗三皇子戴沐白!你们效忠的是我,不是那个囚禁母妃、勾结武魂殿的老狗!”
军中一阵骚动。不少士兵面露犹豫。他们认得这位三皇子,当年在校场比武时一人击败十名魂王,曾是军中传奇。
皇帝脸色铁青,挥手下令:“攻山!剿灭叛党!”
帅旗高举,号角响起。前排重甲步兵开始冲锋,魂导炮组调整角度,准备覆盖射击。
陈岩冷笑。
“那就斩了它。”
他手腕一压,巨剑虚影轰然斩落!
剑光如虹,撕裂云层,直劈帅旗所在。速度太快,没人来得及反应。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整杆帅旗连同旗杆化为齑粉,碎木与金属碎片四散飞溅。龙辇被气浪掀翻,皇帝从车上滚落,摔在泥地里,头冠都掉了。
全场死寂。
三万大军愣在原地,抬头看着空中那柄仍在缓缓旋转的巨剑虚影,眼中满是惊恐。这不是魂技,也不是普通阵法,这是足以改写战争规则的战略级力量。
皇帝爬起来,脸色惨白。他盯着唐门山门,又看了看身边颤抖的将领,终于咬牙挥手。
“撤……撤军!”
命令一下,大军迅速后退。战鼓停息,号角转为撤退信号。士兵们慌乱转身,连伤员都顾不上抬。龙辇倾倒未扶,诏书从车内滑出,被风卷着,一路飘到了唐门山门前。
宁荣荣走过去,弯腰捡起那道金漆诏书。她展开一看,念了出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唐门陈岩等,护境安民,功在社稷,特敕封为‘国之守护’,凡欺凌者,视同犯上。钦此。”
她念完,抬头看向陈岩,嘴角扬起:“这下我们成正规军了。”
周围弟子爆发出欢呼。有人跳起来,有人抱在一起。这些天的紧张、疲惫、恐惧,在这一刻全部释放。他们打赢了,不是靠偷袭,不是靠阴谋,而是用实力正面击溃了帝国正规军。
奥斯卡笑着从香肠袋里掏出一根金灿灿的香肠,抛向空中:“要不要来根庆祝的?”
香肠落下,被一个年轻弟子接住,当场咬了一口,咧嘴大笑。
戴沐白走到陈岩身边,摘下肩甲,低声说:“他不会就这么罢休的。”
“我知道。”陈岩看着远处退去的大军,目光落在那片尚未消散的尘烟上,“但他今天输了理,也输了势。短期内不敢再动。”
宁荣荣走回来,把诏书交给一名执事:“拓印十份,贴在四个哨塔和主殿外墙上,让所有人都看得见。”
“是!”执事接过,快步离去。
奥斯卡收起笑容,站到宁荣荣身旁:“接下来怎么办?武魂殿那边肯定不会安静。”
“我们也没打算安静。”陈岩收回巨剑虚影,战阵缓缓降下,光剑重新隐入地面。他环视众人,声音低沉,“今天赢的是阵,不是人。敌人会换方式再来。”
所有人安静下来。
他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胜利来得太快,太强,容易让人松懈。但真正的威胁,从来不会摆在明面上。
“加强四哨轮值。”他下令,“每两个时辰巡查一次阵枢,任何人进出必须登记魂力印记。另外,派两支小队沿西线痕迹追查,查明那台魂导装置最后停在哪里。”
“明白!”几名队长领命而去。
戴沐白没走,站在原地看着陈岩:“我暂时不回星罗。等局势稳定再说。”
陈岩点头:“你留下,正好协防。”
宁荣荣轻声问:“诏书是真的吗?会不会事后被否认?”
“是真的。”陈岩说,“金漆、火印、玉玺符文都对得上。而且当众宣读,三万士兵听见了。他要是敢反悔,就是自毁威信。”
“可他毕竟是皇帝。”奥斯卡皱眉。
“皇帝也要讲规矩。”陈岩握紧轩辕剑,“他今天丢了旗,摔了车,当众出丑。再想动手,就得考虑军心会不会崩。”
正说着,一名弟子匆匆跑来:“报告!西线侦查小队回报,那台魂导装置最后停在断河镇废弃工坊,外形像是大型信号发射器,但已经关闭。”
陈岩眼神一冷。
“信号发射器?”
“是。表面有武魂殿制式铭文。”
宁荣荣立刻反应过来:“他们是借星罗军队做掩护,真实目的是部署通讯节点?”
“不止。”陈岩摇头,“这是试探。看我们有没有能力应对大规模军事压力。同时也想确认,唐门是否真的能独立抗衡皇权。”
奥斯卡啧了一声:“真够阴的。”
“所以接下来更危险。”陈岩抬头看向天空。云层散开一角,阳光照下来,落在他手中的轩辕剑上。剑身微微震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他低头看去,发现剑柄又出现了一道新划痕。比之前的更深,位置靠近护手内侧。
这不是战斗留下的。
是他刚才启动战阵时,剑自己裂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