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岩的手刚离开创世神殿的门框,系统提示音还在耳边回响。他没来得及迈进一步,腰间的传讯玉牌突然震动,一道血红色符文浮现——唐门遇袭,敌军压境,点名要戴沐白的人头。
他转身就走。
周子悦想跟上来,被他抬手拦住。“你留下。”他说,“这里不能断了线索。”
她张了嘴,最终只是点头。
陈岩不再多言,轩辕剑入鞘,身形一闪便冲出深渊。风在耳边呼啸,地面不断后退。他知道这是一次被迫的中断,但唐门不能丢,兄弟也不能丢。
星罗边境,黑云压城。
唐门基地外五里,一支军队列阵推进,旌旗上绣着星罗皇室徽记。最前方是先锋营,三百重甲魂师手持长戟,脚下踏着震地步。他们目标明确:破门,抓人,清剿所谓“藏匿叛党”的据点。
而就在城门前,一个人影孤身立着。
戴沐白披着染血的白色长袍,三皇子令牌挂在胸前,在风中晃动。他的虎目盯着大军,没有退半步。
敌将策马上前,高声宣读诏书:“奉陛下令,缉拿通敌逆子戴沐白,凡协助藏匿者,同罪论处!”
戴沐白冷笑:“通敌?谁通敌?是我二哥勾结武魂殿,还是父皇默许他们在我领地布眼线?”
对方不答,挥手下令冲锋。
戴沐白怒吼一声,白虎武魂瞬间降临。金光炸开,虎爪撕裂空气,第一排士兵连人带甲被拍飞数十丈。他跃上半空,真身展开,百米巨虎横扫战场,一掌拍碎战车,一尾扫塌旗帜。先锋部队还没靠近城墙,已被全数击溃。
残兵败退。
可天边传来破空声。三道身影从高空俯冲而下,落地时激起尘浪。三人皆穿黑色铠甲,胸口刻有魂圣徽记,是皇帝亲卫队。
他们二话不说,直接出手。
一人锁魂技封住戴沐白行动,一人以领域压制武魂,第三人直取命门。三名魂圣联手,戴沐白瞬间落入下风。白虎虚影被压得扭曲,虎爪断裂,鲜血从嘴角流下。他单膝跪地,仍死死握着令牌,不让它落地。
就在第三名魂圣凝聚杀招时,一道剑气从天而降。
轰!
魂环应声断裂,那名魂圣当场脱力跪倒。其余两人猛然后退,抬头看向天空。
陈岩踏剑而来,轩辕剑悬于身前,剑尖指向三人。
“唐门之地,不容侵犯。”他说。
两名魂圣对视一眼,正要联手再攻,陈岩剑势一转,剑气如网铺开,逼得他们连连后撤。
戴沐白喘着粗气站起,看了陈岩一眼。
“你怎么回来了?”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远处鼓声再起。
一辆九龙銮驾缓缓驶近,金伞遮顶,黄绸垂帘。皇帝亲自来了。他走下銮驾,站在高台上,目光冷峻地扫过全场。
“三皇子戴沐白,私通外敌,图谋不轨,证据确凿。”他开口,“今日只要你放下武器,交出兵权,朕可免你一死。”
戴沐白咬牙:“我没有通敌!是你纵容大皇子勾结武魂殿,还想把罪名栽给我!”
皇帝不怒反笑,从袖中取出一条银链。链子末端挂着一枚蓝宝石吊坠,在阳光下泛着幽光。
“你母亲临终前,把它交到我手里。”他说,“她说,希望你能平安长大。”
戴沐白瞳孔骤缩。
那是他母妃唯一的遗物。
皇帝将项链高高举起:“只要你现在下跪认罪,明日祭典,此物仍可随她长眠。若你执迷不悟……”他顿了顿,“明日此刻,它将化为灰烬,连同她的陵墓一起。”
风停了。
戴沐白浑身发抖,手指攥紧到指甲崩裂。他看着那条项链,像是看到了母亲最后一眼。可他也记得,那个女人是怎么死的——病重求医,父皇拒不开库取药,说是“天命不可违”。
他抬起头,声音嘶哑:“你说她是贤妃,可你从未当她是妻。你说她为你生子,可你连她最后一面都不愿见。你说她希望我平安,可你从小让我和兄弟相残!”
他一步步向前,每一步都像踩在刀上。
“你根本不配当父亲!”
吼声炸裂长空,白虎武魂猛然暴涨,哪怕重伤未愈,也要撕碎眼前一切。三名魂圣再次围上,却被陈岩一剑逼退。轩辕剑横在戴沐白身前,剑气凝成屏障。
“他是唐门的人。”陈岩说,“你要动他,先问过我。”
皇帝眯起眼:“你们以为,一座草台班子能对抗皇权?”
“不是对抗。”陈岩盯着他,“是纠正。”
太阳西斜,战场陷入死寂。
唐门防线内,所有弟子已进入战备状态。宁荣荣站在钟楼顶端,琉璃塔悬浮头顶;奥斯卡手中香肠不断成型;马红俊全身燃起火焰,随时准备突袭。小舞蹲在哨塔边缘,兔耳微微抖动。唐三站在主殿门前,海神三叉戟虚影浮现。
他们没出战,但所有人都在等一个信号。
戴沐白站在城门前,胸口剧烈起伏。他的白虎武魂黯淡无光,身体几乎支撑不住。可他的背脊挺得笔直。
陈岩站在他右侧,轩辕剑归鞘,右手始终搭在剑柄上。他的眼神平静,但体内魂力早已蓄满,只待爆发。
皇帝挥了挥手。
大军未退,反而缓缓合围。弓弩手就位,魂导炮架起,瞄准唐门核心区域。
“最后机会。”他说。
戴沐白没有回答。
陈岩也没有动。
夕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条横在城门前,一条护在侧翼,一条高居台上,如同钉在地上。
皇帝冷笑,正要下令总攻,忽然间,戴沐白猛地抬头。
他盯着父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你烧了她的东西……我会让你用一辈子后悔。”
话音落下,他摘下胸前的三皇子令牌,狠狠摔在地上。
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刺耳。
陈岩这时才缓缓抽出轩辕剑。剑身映着晚霞,像燃起了一层火。
他没有看皇帝,而是转向戴沐白:“接下来,你想怎么办?”
戴沐白抹去嘴角的血,笑了:“还能怎么办?路已经断了,只能往前走。”
“那就走。”
两人并肩而立,面对千军万马。
远处林间,一道红光悄然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