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的火光在墙上跳动，陈岩的手指还捏着那张染血的纸条。门外风声未停，马红俊喘着粗气站在他面前，眼神不再浑浊。
“那规条是陷阱……”马红俊声音发紧，“但我不能倒下。我的火，得变成真正的武器。”
陈岩抬头看他，没有说话。
马红俊抬起手，掌心燃起一团赤红火焰，热浪扑面而来。“邪火这些年一直压不住，靠冰心诀勉强控制。可现在唐门有危险，我不能再拖后腿。”
他盯着陈岩：“我想试试——用你的轩辕剑气，引我的火凤凰之力。你敢不敢？”
陈岩站起身，把纸条收进怀里。他走到墙边，取下悬着的轩辕剑。
“只许一次。”他说，“失败就停。”
马红俊咧嘴笑了：“成不成功，打完就知道。”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主殿。守卫看到他们朝北侧冰湖走去，没人敢拦。冰湖是唐门禁地之一，由陈岩初建时一剑冻结，终年寒雾弥漫，靠近的人都会被冻伤经脉。
湖面如镜，映不出月光。
陈岩站在湖心，脚下冰层厚达十丈。他拔出轩辕剑三寸，剑气瞬间缠绕全身，化作细丝向四周扩散。寒气被牵引而动，湖面开始结出新的冰纹。
马红俊退后几步，深吸一口气。
武魂释放。
火凤凰腾空而起，双翼展开，烈焰冲天。热浪撞上寒雾，发出嗤嗤声响，冰层表面迅速融化又重新冻结。他的额头青筋暴起，体内邪火翻涌，脸色忽红忽白。
“准备好了？”陈岩问。
“来！”马红俊吼了一声。
陈岩手中剑气猛然拉升，化作一道螺旋龙卷直冲夜空。剑气如网，瞬间将火凤凰包裹。高温与极寒对冲，湖面轰然炸裂，冰屑四射，像刀子一样划过空气。
三十米深坑出现在湖底，黑水翻涌。
马红俊的身体剧烈颤抖，火焰开始失控，火羽炸开，烧向四周。他的经脉传来撕裂般的痛感，喉咙里涌上腥甜。
“撑住！”陈岩低喝，剑气收紧。
剑丝穿透火焰，引导着邪火流向特定路径。火凤凰在剑气束缚下不断压缩，温度越来越高，却不再狂暴。
突然，火焰双翼边缘凝出一点淡蓝。
是冰晶。
紧接着，第二点、第三点……冰晶沿着羽毛根部蔓延，在烈焰中闪烁微光。整只火凤凰仿佛披上了霜甲，高温与极寒共存。
一股全新的魂力波动扩散开来。
陈岩脑中响起提示：【融合技“冰火涅盘”解锁，可实现高温灼烧与极寒冻结双重伤害】。
马红俊落地时踉跄了一下，单膝跪地，但马上抬起头，仰天大笑。
“成了！原来不是火太狂，是没找到能压住它的东西！”他握紧拳头，拳头上火焰裹着冰层，蓝焰跳动，“以后打架，先铺冰面再放火！”
陈岩收剑入鞘，走到他身边。
“刚才最后三秒，你的经脉承受了两倍压力。”他说，“再晚一秒收力，你会废掉一条手臂。”
马红俊抹了把汗：“我知道。但我挺住了。”
他站起身，活动肩膀，体内魂力流转顺畅，邪火被压制在可控范围。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火焰中的冰晶还未完全消散。
“这招还能再改。”他说，“现在只是初步融合，如果加上八蛛矛的震荡频率，或者宁荣荣的增幅……威力至少翻一倍。”
陈岩点头：“回头让唐三分析数据。”
两人沿湖返回训练场。弟子们正在整理器械，看到马红俊身上还冒着蓝焰，纷纷停下动作。
“记录刚才的数据。”陈岩对一名执事说，“时间、温度、魂力峰值、冰火比例，全部归档。”
“是，门主。”
马红俊坐在石阶上，脱下外袍擦汗。他盯着自己还在发烫的手，嘴角扬起。
“我一直以为邪火是缺陷。”他说，“现在看，它缺的只是一个容器。”
陈岩靠在柱子上：“你现在就是自己的容器。”
远处传来脚步声，一名弟子跑来报告：“南线哨塔发现异常魂力残留，像是有人在远处观察。”
陈岩皱眉：“有没有追？”
“追丢了。对方用了干扰符。”
马红俊冷笑：“又是武魂殿？还是星罗那边的人？”
“都不像。”陈岩说，“干扰符的纹路更老，不是现在常用的制式。”
他看向马红俊：“今天的事，不要传出去。”
“放心。”马红俊拍了拍胸口，“新招式没练熟之前，我不会用第二次。”
陈岩走进训练场，拿起一块记录魂力轨迹的玉板。上面还留着刚才实验时的残影，红线与蓝线交织，形成独特的波纹图案。
他用指尖轻轻划过纹路。
这种组合以前从未出现过。冰与火本该相斥，但在剑气引导下，它们形成了稳定循环。如果把这个原理应用到其他魂师身上……
“门主。”马红俊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型魂导器，“我把刚才的魂力频率录下来了。要不要现在测试一下模拟输出？”
陈岩接过魂导器，打开开关。一道微弱的蓝红光芒投射在地面，模拟出火凤凰冲击冰层的画面。
“可以。”他说，“但只准用三成力。”
马红俊点头，调整参数。魂导器嗡鸣启动，光芒增强。
就在能量即将释放时，玉板上的纹路突然闪了一下。
陈岩立刻抬手：“停！”
马红俊按下终止键。
光芒消失，训练场恢复安静。
但玉板上的纹路仍在微微发亮，像是有东西在内部流动。
陈岩把它翻过来检查背面。原本平整的玉石表面，此刻浮现出几道细小裂痕，排列方式像某种符号。
马红俊凑近看：“这不像自然裂开的。”
陈岩没回答。他记得这块玉板是建门时从地下挖出的材料，当时只当普通石材使用。现在看来，它可能和唐门地基下的阵法有关。
“把所有实验数据封存。”他说，“包括这块玉板。”
“要上报给唐三吗？”
“先不急。”陈岩把玉板放进储物袋，“等宁荣荣他们来了再说。”
马红俊点点头，拿起工具开始清理魂导器。汗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小湿点。
陈岩走到门口，望向主殿方向。夜色已深，守卫换岗的声音清晰可闻。
他摸了摸手臂上的旧伤。那里曾寄生过神格碎片，现在偶尔还会发热。
但今晚不一样。
今晚他们做出了改变。
马红俊擦干净手，走到他旁边：“下一步练什么？”
陈岩看着远处的冰湖：“等湖面重新冻结，我们再来一次。这次你主导节奏。”
马红俊笑了：“行。不过下次能不能换个地方？这湖太冷，我怕我酒量没恢复又喝多了。”
陈岩看了他一眼：“你要是再醉着来找我，我就把你扔进去泡三天。”
马红俊摆手：“那我还是 sober 点好。”
话音刚落，他忽然顿住。
“等等。”他转头看向陈岩，“我刚才是不是说了个外国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