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甘心地用脚踢了踢地面,又敲了敲四周的墙壁,试图找出隐藏的暗格或密室。
就在他走到宝库最深处,一个堆放着一些废弃杂物、布满蛛网的角落时,脚下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不同于其他地面的回响!
林阳动作一顿,立刻蹲下身,用手拨开厚厚的灰尘和杂物。只见墙角与地面的接缝处,有一道极其细微、几乎与墙壁融为一体的缝隙!若不是他感知敏锐,并且刻意寻找,根本发现不了!
“还有暗门?!” 林阳眼中瞬间爆发出惊喜的光芒!他心中顿时了然:外面那些架子上放的,恐怕只是欧阳家用来掩人耳目或者不算核心的收藏,真正的宝贝,肯定藏在这暗门之后!说不定就有他心心念念的、蕴含灵气的玉石!
他不再犹豫,后退半步,抬腿就是一脚,狠狠踹在那道缝隙对应的墙面上!
“砰!”
一声闷响,那看似坚实的墙壁竟然向内凹陷、碎裂,露出了后面一个黑黝黝的、更小的洞口!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霉味、腐朽味和一种……淡淡血腥味的恶臭,猛地从洞内扑面而来!
林阳猝不及防,被这股恶臭呛得眉头紧皱,连忙屏住呼吸。他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这味道……不像是藏宝室该有的。
他指尖再次燃起火焰,小心翼翼地弯腰,钻进了这个新发现的密室。
火光摇曳,勉强照亮了内部狭小的空间。眼前的景象,让林阳瞬间愣住,瞳孔微微收缩!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藏宝室!
这完全就是一间阴暗、潮湿、污秽不堪的……囚牢!
地面是冰冷的泥土,墙壁上挂着几副锈迹斑斑、带着暗红色污渍的铁镣。而在囚牢最里面的角落,一个蜷缩着的、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几乎不能蔽体的身影,正因突然的光亮和响动而微微颤抖着。
那身影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
火光映照下,露出一张枯槁如骷髅、布满污垢和深深皱纹的脸。他的头发胡须纠结在一起,如同乱草,几乎遮盖了整张脸,只有一双深陷的眼窝中,那双眸子在最初的浑浊后,骤然爆发出极其微弱却异常锐利的光芒,如同黑暗中即将熄灭的最后一点火星,死死地盯住了闯入的林阳!
林阳心中瞬间警惕起来,体内灵力悄然运转,沉声喝问:“你是什么人?!”
那囚徒没有立刻回答,他似乎很久没有说过话,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半晌,才用干涩沙哑、仿佛砂纸摩擦般的嗓音反问道:“你……你又是什么人?怎么……来到这里的?欧阳……欧阳家的狗贼呢?”
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一种刻骨的恨意和一种久居上位的、即便沦落至此也未曾完全磨灭的威严。
林阳眉头皱得更紧,从对方的话语和神态判断,此人绝非欧阳家族之人,而且对欧阳家恨之入骨。他试探着问道:“你不是欧阳家的人?”
“欧阳家?!” 那囚徒仿佛被这个词刺痛,猛地激动起来,带动身上的铁镣发出一阵哗啦声响,他嘶哑地低吼,充满了怨毒,“老夫与欧阳家……不共戴天!!”
吼完这一句,他似乎耗尽了力气,剧烈地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缓过气,但那双眼睛依旧死死盯着林阳:“小子,你……你还没回答老夫的问题!”
林阳看着眼前这形如枯槁、却眼神执拗的老者,心中疑虑稍减,但戒备未消。他想了想,如实说道:“我叫林阳。欧阳家的人……已经被我灭了,满门诛绝。”
“什么?!”
老者闻言,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他深陷的眼窝中那点微光骤然爆亮,死死盯着林阳,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激动而颤抖得更加厉害:“欧……欧阳家……被灭门了?!你……你说的是真的?!满门……诛绝?!”
“千真万确。” 林阳平静地点头,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血迹和伤痕,“外面还有他们的尸体。欧阳锋、欧阳震、欧阳煞……都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 老者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狂喜、悲怆、解脱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他竟仰头发出了一阵嘶哑而断续的狂笑,笑声在这阴暗的囚牢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厉,“死得好!死得好啊!!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啊!!!欧阳家的狗贼,你们也有今天!!哈哈哈哈!!”
他笑着笑着,浑浊的老泪却顺着脏污的脸颊滚滚而下,那是积压了五十年的血海深仇得到宣泄的泪水。
忽然,他猛地止住笑声,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林阳的方向,竟然“噗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地!由于身体极度虚弱,他几乎是用额头抵着肮脏的地面,才勉强维持住跪姿。
“恩人!恩人在上!请受老朽沈凌天一拜!!!” 他声音嘶哑,却充满了无与伦比的感激和激动。
林阳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礼弄得一怔,连忙上前,也顾不得对方身上的污秽,伸手用力将他搀扶起来。“前辈,您这是何必?快快请起!”
入手之处,只觉得这老者身体轻得可怕,仿佛只剩下皮包骨头,而且体内气息紊乱微弱,如同风中之烛。
借着林阳的搀扶,老者沈凌天艰难地站直了一些,他喘息着,看着林阳年轻而坚毅的脸庞,眼中充满了感激与一种托付般的郑重。
“前辈,您刚才说……您叫沈凌天?您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被欧阳家囚禁在此?” 林阳扶着他,疑惑地问道。
沈凌天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凝聚最后的气力来讲述这段尘封的往事,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沧桑与悲愤:
“老朽……本是帝都十大豪门之一,沈家的老家主,沈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