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青龙山还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气中,陈铁山在洗髓丹的帮助下已经排出体内的杂质,一举冲到裂山境巅峰,只差一步就能突破到炼气期。
很快,林阳、楚星河和陈铁山收拾好行装,不多时,三人已悄然下山。为了不引人注目,林阳和楚星河都做了简单的乔装。林阳戴了一顶深色的棒球帽,帽檐压得较低,遮住了大半张脸,身上穿着一套普通的运动服,与昨日那锋芒毕露的修士形象判若两人。
楚星河则换上了一身深灰色的中山装,戴着一副老花镜,看起来更像一位普通的退休老人。陈铁山依旧是那副魁梧模样,只是换掉了在道观练功的短褂,穿了件宽松的夹克。
他们必须谨慎。林阳“死而复生”的消息,在复仇之前,绝不能泄露分毫,否则必将打草惊蛇,让欧阳家族有所防备。
一路无话,几人搭乘最早班的飞机,经过约四个小时的飞行,顺利抵达了地处北国的冰原市。甫一走出机场,一股与临江市截然不同的干冷空气便扑面而来,让几人精神一振。
冰原市的城市风貌粗犷而开阔,建筑线条硬朗,天空是一种高远的湛蓝色。
“阳哥,这冰原市这么大,咱们去哪儿找那个墨渊啊?”陈铁山看着眼前陌生的城市,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问道,脸上带着一丝茫然。
林阳闻言,也是微微蹙起了眉头。他虽是筑基修士,但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刻意隐居的人,也如同大海捞针。他第一次来此,同样是人生地不熟。
这时,楚星河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努力平复着来到这片与挚友李渊有关土地的心潮起伏,他看向林阳,提醒道:“外孙,把李老给你的那封信打开看看吧。他既然让我们来找人,信里或许会留下线索。”
林阳眼睛一亮,点了点头。他小心翼翼地从贴身的储物戒指中取出了那封泛黄的信笺,动作轻柔地拆开。信纸抽出,里面果然并非写满字迹,而是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绘制精细的地图!
地图上清晰地标注了一个地点——墨家庄,位于冰原市最北端,毗邻一片广袤的原始山林。
“有目标了!”林阳精神一振,指着地图道,“在北边的山林附近,墨家庄。”
不再耽搁,三人在机场外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听说要去那么偏远的地方,有些惊讶,但还是发动了车子。车辆驶出市区,窗外的景色逐渐从城市建筑变为开阔的雪原和连绵的光秃山岭,空气中寒意更浓。约两个小时后,出租车在一片看起来像是城乡结合部的地方停下,司机指着前方一条覆着薄雪的土路说道:“几位,顺着这条路往里走,里面有几个零散的村落,具体哪个是墨家庄,你们得自己打听打听了。”
付钱下车,三人踏上了这条寂静的土路。经过向路边偶尔遇到的村民一番询问,他们终于确定了墨家庄的具体方位——那是深处山坳里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小庄子。
又步行了约二十分钟,穿过一片挂满冰凌的稀疏桦树林,一个静谧的庄园终于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墨家庄并非想象中的村落,更像是一处独立的、占地颇广的私人庄园。庄园外围是用就地取材的粗糙青石垒成的矮墙,墙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透着一种古朴沧桑的气息。两扇厚重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黑漆木门紧闭着,门楣上方没有任何牌匾,显得异常低调。庄园背后便是莽莽苍苍的原始山林,墨色的松柏与洁白的雪地交织,宛如一幅水墨画。整个环境幽深、寂静,只有偶尔几声寒鸦的啼鸣划破天空。
林阳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握住门上的青铜兽首门环,不轻不重地叩了三下。
“吱呀——”一声,木门被拉开一条缝隙,一个穿着厚棉袄、面容精悍、眼神锐利的年轻人探出头来,带着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风尘仆仆的三人,语气带着明显的警惕:“请问,你们找谁?”
林阳上前一步,态度客气地说道:“你好,我们找一位名叫墨渊的先生。”
年轻人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眼神中的警惕之色更浓,冷声问道:“你们找我家老爷有什么事?” 他身体微微前倾,隐隐挡住了门口,一副不容轻易进入的姿态。
林阳心知对方不会轻易相信陌生人,也不多言,直接从怀中(实则是从戒指中)取出了那枚温润的玉佩和那封李老的信,递了过去。那枚玉佩在冰雪映照下,更显通透,上面那个古朴的“墨”字,清晰可见。“请你将这两样东西转交给你家老爷,他一看便知。”
年轻人接过玉佩和信,目光在玉佩那个“墨”字上停留片刻,脸上的警惕稍缓,但依旧没有让开的意思,只是沉声道:“你们在此等候。” 说完,便“嘭”地一声将门关上。
三人在寒冷的门外静静等待,时间仿佛过得格外缓慢。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黑漆木门再次被打开,这一次,门后站着的不再是那个年轻人,而是一位身着藏青色棉袍,身形挺拔,面容儒雅,看上去约莫四十岁出头,但双目开阖间精光内蕴,气息沉凝如山岳的中年人。他手中,正拿着那枚玉佩和信件。
此人,定然就是墨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