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陈县长,这……这是哪里来的宝贝?”王主任是个大胖子,他捧着那个青花盘,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要是放到我们百货公司的柜台里,绝对是镇店之宝啊!”李经理也是满眼放光。
当他们听说这瓷器是清河县一个山村里烧出来的时候,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
“王主任,李经理,我今天叫你们来,不是让你们来欣赏的。”
陈建国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道,“赵昊同志的瓷窑厂,第一批成品,总共有一千多件。你们两家,商量一下,看看怎么把它给消化了。”
“没问题!全要了!我们供销社全包了!”王主任想都没想,直接拍着胸脯说道。
开玩笑,这么好的东西,运到市里省里,价格翻几番都不止,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哎,老王,你这就不地道了啊!”李经理急了,“怎么能你一家全包了?我们百货公司也要!至少分我们一半!”
“不行!最多三成!”
“七成!我们七成!”
两个平日里在县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此刻为了争夺这些瓷器的销路,竟然在县长办公室里,像菜市场的贩子一样,争得面红耳赤。
赵昊在一旁看着,心里乐开了花。
最后,还是陈建国一锤定音:“行了,都别争了。一人一半!价格方面,你们跟赵昊同志谈。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他看着王主任和李经理,严肃地说道:“绝对不能压价!不能让我们的致富带头人寒了心!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是是是,县长您放心!”两人连忙点头。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经过一番“友好”的商谈,最终,这批瓷器的总价,定在了一万块钱!
当这个数字从王主任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连赵昊都稍微惊讶了一下。
他预估的也就是七八千,没想到这么受欢迎。
王主任和李经理当场就拍了板,说下午就派卡车,跟着赵昊去村里拉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事情谈妥,赵昊起身告辞。
陈建国和廖秘书,亲自把他送到了楼下。
“小赵啊,”陈建国握着赵昊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好好干!县里,就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赵昊骑着自行车,迎着风,心情无比舒畅。
他知道,当他带着一万块钱的现金和这个好消息回到村里时,均村,将会彻底沸腾!
下午,两辆解放牌大卡车,在一辆吉普车的带领下,轰隆隆地开进了均村。
这阵仗,比上次卖桃子还要大。
全村的人都从家里跑了出来,跟在卡车后面,朝着瓷窑厂涌去。
供销社的王主任和百货公司的李经理,亲自跟车过来了。
当他们看到空地上那上千件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雪白瓷器时,两个人的眼睛都直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我的天……这么多……”
“发了,发了,这次真的发了……”
他们带来的工人们,在看到这些瓷器时,也都发出了阵阵惊叹。
“都小心点!轻拿轻放!谁要是磕坏了一个,就从他工资里扣!”王主任扯着嗓子吼道。
工人们立刻小心翼翼地开始往车上装货。
每一件瓷器,都用厚厚的稻草包裹起来,再装进特制的木箱里,那架势,比对待亲儿子还亲。
村民们则围在旁边,一个个脸上洋溢着自豪和喜悦的笑容。
看着自己亲手做出来的东西,被城里来的大老板当成宝贝一样对待,那种成就感,是任何东西都换不来的。
赵昊和孙大海,则陪着王主任和李经理,在办公室里喝茶。
“赵老板,这是货款,您点点。”王主任从一个黑色的皮包里,掏出厚厚的一沓钱,放到了桌子上。
整整一万块!
全都是崭新的十元大团结,用牛皮筋捆得整整齐齐,堆在那里,像一块红色的砖头。
孙大海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他的眼睛都看直了,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他感觉自己的心“怦怦”地跳,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赵昊倒是很平静,他拿起钱,只是象征性地数了数,就放回了桌上。
“王主任,李经理,以后合作的机会还多着呢。”他笑着说道。
“那是,那是!”王主任和李经理连连点头,“赵老板,下一批货什么时候能出来?我们两家可都等着呢!”
“这个嘛,得看我们村的生产进度了。”赵昊故意卖了个关子,“不过你们放心,有好东西,肯定第一个想着你们。”
送走了两辆大卡车,整个瓷窑厂,不,是整个均村,都沸腾了!
孙大海让人把那张摆着一万块钱的桌子,直接抬到了村委会的大院里。
“发钱咯!瓷窑厂分红咯!”
消息传开,全村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朝着村委会涌来。
大院里再次被挤得水泄不通。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桌上那“一砖头”红色的钞票,眼睛里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一万块!
这个数字,对他们来说,就像一个神话。他们祖祖辈辈,几代人加起来,可能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而现在,这些钱,就摆在他们眼前,是他们亲手挣来的!
赵昊站在桌子后面,看着下面一张张激动的脸,心里也有些感慨。
他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乡亲们!”他大声说道,“咱们的瓷窑厂,第一批货,卖了一万块钱!”
“好!”人群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
“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赵昊继续说道,“这个厂子,我投了钱,出了技术,担了最大的风险,所以,我拿七成。剩下的三成,归村集体所有!”
他从钱堆里,数出了三十捆,也就是三千块钱,推到了孙大海面前。
“孙村长,这三千块钱,是咱们均村集体的第一笔收入!以后怎么用,是给大伙儿办福利,还是继续投入生产,由你和村委会商量着决定!”
三千块钱!
当这笔钱被推到孙大海面前时,所有村民都发出了“哇”的一声惊叹。
他们原以为,赵昊拿七成,他们分三成,能有个千儿八百的就顶天了。
没想到,这三成,竟然有足足三千块!
这笔钱,足够把村里的小学重新翻盖一遍了!
足够给村里拉上电灯了!足够办太多太多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