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淑慧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却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
“别提了。”赵昊一脸的生无可恋。
她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拍了拍他不安分的手:“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没个正形。小娥那孩子脸皮薄,你可别把人给吓坏了。”
“我哪儿知道会那样啊!”
“大郎,不行。”她转过身,“这几天……我身子不方便。”
赵昊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愣愣地看着梁淑慧,脑子转了半天,才明白她说的“不方便”是什么意思。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挫败感,瞬间淹没了他。
叶芬妮是重点保护对象,田小娥是含苞待放的惊弓之鸟,现在连最温柔体贴的梁淑慧也挂上了“暂停服务”的牌子。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油灯的火苗,轻轻地跳动着,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拉得长长的。
梁淑慧看着他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挣扎了许久。
这个男人,为这个家付出了所有。
“梁姨,你真好。”
这一夜,没有惊涛骇浪。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静静地洒在床上,温柔而绵长。
赵昊觉得,自己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来到了这个叫莽村的地方。
第二天清晨,赵昊神清气爽地起了床。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对未来的规划。
果园的果子快熟了,得提前联系廖秘书,敲定销售渠道。
瓷窑的产量上来了,是不是可以考虑开发一些更精美、附加值更高的工艺瓷。
他正一边在院子里打着拳,一边盘算着这些事,李大壮就扛着工具,哼着小曲儿,精神抖擞地来了。
“昊哥,早啊!今天咱们是和新泥,还是准备烧下一窑?”
“先不急。”赵昊收了拳,擦了把汗,“你带几个人,跟我去果园那边看看,把通往果园的路再修整一下,拓宽一些,省得到时候果子熟了,板车都进不去。”
“好嘞!”
没多久。
李大壮就扛着锄头过来了,胸膛挺得老高,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昨晚分到的那一大块野猪肉还在家里吊着,婆娘翠花乐得一晚上没睡好,翻来覆去地琢磨着是该红烧还是炖汤。
光是这份实在的好处,就让他觉得跟着昊哥干活,浑身都是使不完的牛劲。
“昊哥,你说拓宽,要多宽?能过一辆解放车不?”李大壮比划着,脸上满是憧憬。
赵昊被他逗乐了:“你当是修国道呢?能让咱们的板车顺顺当当跑两个来回就行。”
他点了李大壮,又叫上另外三个前两天跟着他上山抬猪的年轻汉子。
这几个人手脚麻利,干活不偷懒,赵昊用着顺手。
一行人到了果园,清晨的雾气还没散尽,带着山林特有的草木清香。
通往果园的是一条被踩出来的土路,窄不说,还坑坑洼洼。
要是指望着用这条路把将来满山的果子运出去,非得把板车颠散架了不可。
“就从这儿开始,两边各往外扩两尺。路上的石头都给我撬出来垫到低洼的地方,再用土砸实了。”赵昊规划好,自己也拿起一把铁锹,带头干了起来。
几个汉子见赵昊这个“大老板”都亲自上手,哪还好意思站着,一个个嗷嗷叫着,挥舞着手里的工具。
一时间,山坡上叮叮当当,号子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赵昊干了一会儿,便停下来,站在高处看着。
他不是监工,而是在用兽语感知着周围的动静。
这片果园,不仅是他的产业,也是山里那些小家伙的乐园。
他得确保修路不会惊扰到它们。
正想着,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