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是残酷的,苏南的挣扎都是无力的。
那俩手下不想听苏南那么喧闹,随手一掏,不知从哪儿捞出一破布,一把就给苏南塞进了嘴里。
嘴角撕裂般的疼,苏南眼角都疼出了泪水。
面罩也掉在了地上,脸上东一道西一道的全是灰。
地牢就在离将军府不远的地方,这俩狗东西生怕苏南看见不应该看见的机密,还把她眼睛给蒙住了!
一路疾行,苏南跟不上,基本上都是被他俩拖着走的,鞋子早就磨破,露出苏南白生生的小脚丫,不过片刻便被石子儿刮出了血。
都说十指连心,那脚趾的痛也不遑多让!
短短几百米的路程,苏南感觉像是走了一个世纪般漫长,心里无时不刻在祈祷,墨宇尘赶紧回来!
赶紧给老娘滚回来兑现你的承诺啊!
心里在咆哮,可事实上,只有苏南才知道,她是在逃避,在恐惧。
她从小就怕痛,小时候打针戳屁股,哭声都能把一个诊所的小朋友吓哭。
大了,不打针了,体检抽血,也能把她痛的嗷嗷叫。
这下被拉去地牢,可有的是苦头吃了
苏南在心里一边把所有酷刑都想了一遍,也在默数,自己大概被拖了多长距离,墨宇尘赶过来大概需要多久?
忽然,苏南被人提了起来,重心下移,貌似在下楼梯?
完了,八成是到地牢了!
迎面传来一股潮湿的,腥臭的味道,混合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儿。
耳边全是锁链哗啦啦的声响,还有无数呢喃不清的呻吟。
苏南穿的长袖长裤,可这会儿依然毛骨悚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到了!”
“你给我进去好生待着,咱头儿马上就来!”
“看你这细皮嫩肉的,我就好心提点你一下,好好想想,呆会儿怎么交代,省得活受罪!”
兴许是看苏南不似那等大奸大恶之徒,那俩人居然好心的提醒了一下苏南。
交代?
什么交代?
苏南都不知道她自己为什么被抓,她好好的救个人,顾韫就算不给诊金、不对她感恩戴德就算了,哪有把恩人捉地牢里当死刑犯整的?
怕不是脑袋有问题?
她的手术那么顺利,他的祖母也成功救了过来,苏南实在是不明白,自己哪里把顾韫惹到了,还是犯了什么忌讳?
可惜了,苏南若是见到此时在顾韫面前侃侃而谈的人,定会大吃一惊!
就会知道自己究竟是犯了什么忌讳了!
“哦?柳神医是说,这等巫术来自苗疆?”
顾韫此刻早已换下盔甲,一身藏青色常服,衬托的整个人更加冷酷无情。
柳青风端坐在桌前,旁边还跟着那熟悉的小童,提着一个药箱。
“是的,将军。”
“小人少时跟着师傅云游四方,采药时曾误入一神秘的村寨,那里的人说话和我们不一样,而且还会各种神秘的巫术。”
“一是每家每户都会养各种各样的虫子,这个东西在他们那里可是比生命还重要的宝贝!”
“二便是这生剖活人的胸,我曾亲眼见到被剖那人叫都不叫一声,仿若砧板上的鱼一般,任人宰割,好似没有任何知觉。”
“若不是巫术,那人怎会如此听话?”
一脸凝重地说完,柳青风还假意摸了摸胡子,实则心里暗爽不已。
苏南啊苏南,你再厉害又如何?
这下被冠上了巫术的帽子,任凭你有起死回生般的医术,我也要让你身败名裂、生不如死!
顾韫一听巫术,心里便已经判了苏南死刑!
毕竟来了云崖城那么多年,也只有苏南一人敢开胸,难道她真的是苗疆混入我朝的奸细?
那她靠近我又是何企图?
顾韫联想到自己第一次救她,她又碰巧救了自己,怎么会如此的巧合?
心里疑窦丛生,顾韫冷哼一声,便一甩衣袖,往地牢的方向走去,他要亲自去会一会这苏南。
而此时的苏南,眼睛上的布条终于被人取了下来。
昏暗的光线映入眼帘,苏南抬了抬手,有些许不适的眨了眨眼睛。
这是一间阴冷潮湿的小屋子,墙角堆了一些稻草,墙上钉了四根大拇指粗细的锁链。
链条上满是黑褐色的斑点,不知沾了多少人的鲜血?
这玩意儿不会是用来对付她的吧?
那四根锁链不会是两根扎进锁骨,两根扎脚踝?
那不得痛死啊!
苏南浑身抖了抖,想想都疼!
顾韫可真看得起她!对付一个弱女子,也能用上这等刑具!
不等苏南缓过神,看守的人便一把将她扯了出去。
“走!我们头儿要见你!”
苏南被扯的一个趔趄,手肘上的伤口也撕裂了,疼的她呲牙咧嘴。
“敢、敢问、小哥,你、你们的、头儿是?”
苏南忍着嗓子的不适,殷勤的道。
可千万别是顾韫啊,这人若是亲自来审问,按他刚才差点掐死自己的怒气,自己怕是熬不住两下!
根本就等不到墨宇尘赶回来!
看守小哥嘴巴还挺严,没理会苏南。
“不该问的别问,老实交代你自己的事情,兴许还能少挨两鞭子!”
。。。
苏南这会儿求生欲爆棚,不回答,那她就再换一个问题。
“那、那、墨宇、尘、墨墨、大人、回来了、吗?”
小哥闻言,别有用心的看了一眼苏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只是到了刑房门口,一把将她推了进去。
门一推开,便是浓重的血腥味儿混合着各种恶臭的味道袭来。
整间屋子四周都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刑具,屋子中央则立着一根硕大的柱子,上面极其醒目的缠绕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铁链。
柱子前面摆了一张椅子,此时正坐着地牢的老张头。
“头儿,叽里叭啦叽里吧啦~”
那小哥儿一进门便趴到老张头耳边,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啥。
老张头一挥手,旁边站着的两人,便立马上前将苏南整个人都绑到了柱子上。
冰冷的链条在身上缠了一圈,仿佛趴了一条毒蛇一般,让苏南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说吧,你是谁?”
“从哪儿来?”
“接近将军又是何企图?”
老张头漫不经心的顺手拿起旁边的一根鞭子,吹了吹上面粘着的皮肉,朝苏南问道。
“可想清楚了再回答,若有隐瞒~”
“啪!”
“啪啪”!
老张头用力一甩,鞭子在空中划过一个圆弧,精准的落到了苏南的脚边,溅起一地的灰尘。
“下一次,这鞭子可就不是落在你脚边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