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空神岛撕开空间,稳稳泊入重建中的天庭旧址。欧阳熊从船舷跳下,踩在还泛着新玉光泽的台阶上,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还是家里好。”他深吸一口气,眉头却皱了起来,“就是这灵气怎么还这么乱?”
司马南风拂尘轻扫,指向下方星罗棋布的仙岛:“主上离界这三月,清微天百余势力割据混战,灵脉被肆意抽取,地气已伤了三成。”
远处传来轰鸣。只见两座仙岛正在对轰护山大阵,流光四溅。
“那是玄天剑宗和万法门的余孽。”端木雅不知何时出现在身侧,手中琉璃镜映出战场细节,“为争夺一处上古灵泉,已打了七日。”
欧阳熊掏了掏耳朵:“吵死了。老屠,去让他们安静点。”
第五屠鸿咧嘴一笑,身形消失在原地。三息之后,远处传来两声闷响,护山大阵的光华同时熄灭。整片天地为之一静。
“现在,”欧阳熊拍拍手,“该跟新邻居们打个招呼了。”
他指尖轻弹,一道归墟之气冲霄而起,在清微天穹顶化作一尊若隐若现的巨鼎虚影。鼎身垂落万千道则,瞬间抚平了动荡的灵脉。
这一刻,无论身在清微天何处,所有修士都心有所感,抬头望天。
新的主宰,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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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建的凌霄殿内,长孙明正在噼里啪啦打着算盘。
“主上,这是咱们离开期间的损失清单。”他递上一卷玉简,“被劫商队十七支,损毁灵田八百顷,各地供奉拖欠总计……”
“停停停。”欧阳熊头疼地摆手,“直接说,谁欠的最多?”
“玄天剑宗余部,欠供奉灵石三百万元晶。万法门残党,欠两百八十万。”长孙明眼冒精光,“按日息三分利算,如今已滚到……”
“让他们还钱。”欧阳熊打断他,“三天之内,连本带利。”
“若是还不上?”端木雅轻笑。
“那就用人抵债。”欧阳熊理所当然地说,“剑修送去矿场,法修送去灵植园。什么时候工钱抵完债,什么时候放人。”
闻人语适时开口:“我已拟定《劳务抵债契约》,受天道鉴证。违约者,道心蒙尘。”
殿外传来匆匆脚步声。独孤晓步入殿内,神色微妙:“刚收到消息,玄天剑宗和万法门……宣布合并了。”
众人一愣。
“合并?”欧阳熊乐了,“这是要抱团赖账?”
“新成立‘天道盟’,盟主是原神兵阁阁主锻苍穹。”独孤晓补充,“他们放出话来,说咱们是外来势力,无权在清微天征税。”
殿内陷入短暂的安静。
然后欧阳熊笑了,笑得格外灿烂。
“传我话,”他站起身,“明日午时,让那位锻盟主来天庭一趟。咱们……好好讲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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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时,锻苍穹率天道盟十二长老,驾着九龙金辇,浩浩荡荡开至南天门外。
排场很大。
金辇落地,锻苍穹身披九龙袍,手持打神鞭,龙行虎步踏上玉阶。身后十二长老气息相连,竟隐隐结成一座上古杀阵。
凌霄殿门缓缓打开。
殿内没有侍卫,没有仪仗。只有欧阳熊歪坐在主位上打哈欠,两边零零散散站着几个人——司马南风在泡茶,端木雅在照镜子,长孙明在算账,太史渊在阴影里打盹。
锻苍穹在殿门前止步,声如洪钟:“本盟主亲至,欧阳宗主不出迎?”
欧阳熊又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坐直:“来啦?账本带了吗?”
锻苍穹一怔。
“什么账本?”
“欠债还钱的账本啊。”欧阳熊一脸理所当然,“三百万元晶,算上利息,给你抹个零,四百万元晶。现金还是刷卡?”
锻苍穹脸色一沉:“荒谬!清微天乃我本土势力固有之疆域,何来欠债之说——”
话没说完。
第五屠鸿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侧,蒲扇大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老锻,主上问你话呢。现金,还是刷卡?”
这一拍,锻苍穹周身九龙袍光华尽碎,十二长老结成的杀阵气息戛然而止。
整座天庭,落针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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锻苍穹是被人抬出南天门的。
走的时候,怀里揣着一份《清微天域自治暂行条例》,一份《天道盟改组及债务清偿方案》,还有鼻青脸肿的十二长老。
欧阳熊站在殿前,目送金辇歪歪扭扭飞远,叹了口气。
“我这人,最讲道理了。”
身后众人表情微妙。
“从今天起,”欧阳熊转身,声音传遍天庭,“清微天域施行新规。”
“第一,打架可以,毁坏公物照价赔偿。具体物价表找长孙明领。”
“第二,做生意欢迎,偷税漏税查实者,劳务抵债。”
“第三,修炼随意,无故扰民者,封禁修为去扫大街。”
他说一条,空中便浮现一道金色道纹,烙印进清微天的法则之中。这是归墟鼎的权柄——言出法随,定立天规。
“最后,”欧阳熊顿了顿,咧嘴一笑,“本座最近喜欢清静。谁再敢在半夜炸灵脉、拆仙岛……”
他伸手指了指天空。
归墟鼎的虚影缓缓旋转,垂下亿万道混沌之气。
“……我就让他去混沌里冷静冷静。”
新规颁布的当天下午,清微天域安静得吓人。
欧阳熊终于可以躺回建木吊床,捧着话本,享受久违的养老时光。
只是他清楚,这平静只是表象。那些暗中窥探的眼睛,那些不甘蛰伏的势力,都在等待时机。
但没关系。
他翻了一页书,嘴角微扬。
养老生活,总要有些调剂才有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