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六位大帝的合围,欧阳熊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向前踏出一步,手中的山河鼎发出低沉嗡鸣,鼎口隐隐有世界虚影沉浮。
“诸位,”他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大帝,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今日之事,是我等与五岳皇朝的私仇。岳天罡布下陷阱,谋夺我至宝在先,如今我等前来讨还公道,天经地义。”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若诸位认定此事与你们有关,执意要插手……那便是自愿将这份恩怨揽到自己身上。我,以及我身后的所有人,都必将奉陪到底。”
那位白发大帝眉头紧皱,正要开口,欧阳熊却抬手打断了他,继续说道:
“如果你们选择后者……”他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酷的弧度,“那我们就不走了。这第三重天风景不错,正好将玄穹界在此展开,就此安家落户。到时候,诸位和你们的宗门、皇朝,能否承受得起一个满怀敌意的世界邻居……那就不好说了。”
他轻轻摩挲着山河鼎的边缘,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是各退一步,相安无事,还是把事情做绝,大家往后亿万年都别想安生……选择权,在你们。”
话音落下,场面一片死寂。
六位大帝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他们能修炼至此境,都不是愚笨之辈,瞬间就听懂了欧阳熊话里的威胁——这不是简单的打杀,而是要么今天就此了结,要么就等着被一个能随时砸下来的世界永远悬在头顶!
那女帝深吸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些许:“即便如你所说乃是私仇,岳天罡也已伏法,五岳皇朝基业尽毁,何必还要赶尽杀绝,带走他性命?”
“赶尽杀绝?”欧阳熊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提了提手中如同死狗般的岳天罡,“他对我们做的事,可比‘赶尽杀绝’狠多了。我没当场把他炼成灯油,已经是看在诸位面子上,格外开恩。”
他不再理会那女帝,目光再次扫过六人:“我的态度已经表明。是战,是和,给句痛快话。我们很忙,没空在这里跟你们耗着。”
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六位大帝神念飞速交流,权衡着利弊。
---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际,那位一直沉默的黑袍大帝忽然开口,他的声音如同金石交击,带着一种古老的韵律:“小友,你手中之鼎,可是‘山河’?”
此言一出,连其他五位大帝都神色微变,显然“山河”二字代表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欧阳熊眼睛微眯,心中警惕,面上却不动声色:“是又如何?”
黑袍大帝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追忆之色,缓缓道:“故人之物,不想今日重现。既然你执掌此鼎,便有资格知晓一些旧事。岳天罡……不过是窃取了一丝机缘的蝼蚁,他背后的牵扯,远比你现在看到的要深。”
他目光扫过另外五位大帝:“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岳天罡任你处置,五岳皇朝余孽,自有人会清理干净,不会留下任何后患。”
“玄冥道友!”白发大帝忍不住出声,显然对这个决定感到震惊。
被称为玄冥的黑袍大帝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此事关乎‘九重天阙’旧约,非是你我能插手。若不想道统倾覆,便就此收手。”
“九重天阙”四个字仿佛拥有某种魔力,让原本还想争辩的几位大帝瞬间沉默下来,眼神中甚至流露出一丝深深的忌惮。
玄冥大帝再次看向欧阳熊,语气平和了许多,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小友,带着你的人和你想要的东西,离开中钧天。此地……水太深,非是你等现今能够搅动。待你真正能完全执掌‘山河’之时,或许我们会再见。”
这番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欧阳熊都有些措手不及。他敏锐地察觉到,对方忌惮的并非他此刻展现出的“世界砸脸”的威胁,而是他手中的山河鼎,以及鼎背后所代表的某些隐秘。
他看了一眼手中被封印的岳天罡,又看了看态度坚决、甚至隐隐在催促他们离开的玄冥大帝,心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
“好。”欧阳熊当机立断,不再纠缠,“今日就给玄冥道友这个面子。”
他对着司马南风等人微微颔首,众人会意,立刻收缩阵型,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欧阳熊对着玄冥大帝拱了拱手:“山水有相逢,告辞!”
说完,不再有丝毫犹豫,直接催动山河鼎,一道空间门户瞬间开启,裹挟着众人与被俘的岳天罡踏入其中,消失不见。
直到空间波动彻底平息,那位女帝才忍不住看向玄冥大帝:“道兄,为何就这般放他们离开?那山河鼎……”
玄冥大帝望着欧阳熊等人消失的方向,目光深邃:“那不是我们能够染指的东西,岳天罡便是前车之鉴。放他们走,才是保全之道。通知下去,封锁今日所有消息,五岳皇朝……从未存在过。”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对未知的深深忌惮。
---
空间波动平息,众人已重返那片熟悉的虚空——玄穹界原本所在之地。
欧阳熊托起山河鼎,心念微动:“归位。”
鼎身光华流转,整个玄穹界缓缓展开,山川重现,城池再立,亿万生灵甚至未曾察觉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跨界远征,唯有修为高深者能隐约感知天地间似乎多了些许不同寻常的道韵。
黑石城议事厅内,一切仿佛从未改变,但每个人心中都清楚,经此一役,他们已彻底不同。
“按部就班,继续。”欧阳熊只说了六个字。
司马南风等人心领神会,无需多言,各自散去。皇甫烈继续完善他的炼器工坊,百里惊鸿的光屏上数据再次瀑布般刷新,长孙明开始核算此次“出征”的损耗与潜在收益……复仇的畅快并未打乱他们的节奏,反而让这个反派团队的运转更加沉稳高效。
而欧阳熊,则提着被晶龙封印的岳天罡,来到了玄穹界的核心——那座承载着世界本源的界碑之前。
界碑古朴沧桑,上面铭刻着玄穹界的古老真名,是此界法则的凝聚体。
欧阳熊将岳天罡掷于界碑之前。
“我说过,要你在此界碑前,永生永世忏悔。”
没有多余的废话,他并指如剑,凌厉的剑气闪过,伴随着岳天罡压抑的闷哼,其四肢应声而断。紧接着,巴公冶提供的数十种诡谲剧毒被依次种入其神魂与残躯,皇甫烈亲手刻下七十二道器纹禁制,独孤晓埋下心念枷锁,太史渊打下阴影烙印……
上百种禁制与剧毒,每一种都足以让寻常帝境强者痛苦不堪乃至形神俱灭,但它们却在欧阳熊精准的掌控下,达成了一种残酷的平衡——既让岳天罡承受着无休止的肉身与神魂的双重折磨,又用磅礴的生命元气与法则之力吊住他一丝本源,让他求死不能。
最终,一个特殊的力场形成,强制让失去四肢、浑身缠绕着诡异毒纹与禁制光芒的岳天罡,以最屈辱的姿势,面对着玄穹界碑,长跪不起。他的眼睛无法闭合,必须永远看着界碑;他的意识无比清晰,必须时刻感受着那百种煎熬。
做完这一切,欧阳熊只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
很快,界碑前长跪着一个不断发出痛苦低吟的前任大帝的消息,便传遍了玄穹界的高层。无数人为之侧目,心底发寒。他们再一次清晰地认识到,这位平日看似随和、甚至有些逗比的主上,其手段是何等的酷烈与决绝。
这不仅仅是对岳天罡的惩罚,更是一种宣言,一种烙印在所有知情者心中的警告。
欧阳熊回到黑石城头,俯瞰着逐渐恢复往日喧嚣的城池,眼神幽深。他知道,与那神秘“九重天阙”的牵扯才刚刚开始,岳天罡不过是个开始。而他们这条反派养老之路,注定无法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