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嵩明县的大战中,郑余财也跟着禄天德参加了对青山军的战斗。
郑余财他们虽然是苗人,但是禄天德规定如果谁砍一个青山军的脑袋,他禄天德在战斗结束后奖励一百斤稻米。
对于郑余财这样整天在饥饿生死线徘徊的农奴是极具诱惑力的。
在开战前,郑余财他们郑家营的苗人农奴士兵都跃跃欲试,希望自己能受到蚩尤大神的保佑,为此郑余财他们在接到征召通知后,还专门到村里唯一一个苗疆巫婆那里祈祷了一番。
这个苗疆巫婆老太太对郑家营,这些准备出征的青年进行了一番祈祷,巫婆告诉他们,在她的祈祷下,蚩尤大神会赋予他们这些苗疆战士战胜敌人的强大力量。
这些郑家营的年轻苗人得到祝福后,就高高兴兴的以充满无穷斗志的精神面貌,离开了巫婆的黑屋。
郑余财刚想离开,巫婆就喊住了他,待到其他人都离开后,巫婆就就告诉他:“二保呀,这次战斗,千万不要拼命往前冲,注意天雷滚滚,保住性命是第一位”。
郑余财不解的问道:“阿婆,什么是天雷滚滚。”
巫婆满脸愁容的说:“你别问什么天雷滚滚啦,只要一打起来,往人少的地方跑,听见吗?”郑余财点头答应。
郑余财满脸不解,但是他还是记在心里,因为郑余财经常帮这个巫婆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
这个巫婆也很喜欢郑余财,虽然巫婆也算是土司的农奴,但是彝族土司一般不给这个巫婆下达收税指标。
也就是说这个巫婆是郑家营一个特殊存在,她无儿无女,也没有成家,但特别聪明。算是郑家营的一个精神领袖吧。
相当于咱们农村的神婆,大家都很尊重他,但她没有对别的苗人强制性权利。
她自己也有一点土地,收成后,她自己养活自己。
郑余财经常主动帮她干一些地里的农活,所以这个巫婆很喜欢他。
这个巫婆很关心时事,由于他认字,也看过《青山时报》,对青山军的火炮也听说过。所以她单独叫住郑余财给他说了这些叮嘱的话语。
郑余财也很听这个巫婆的话,等他跟着禄天德的大儿子,也就是这次跟随沐天波出征的,乌蒙土司的军事首领禄天伦。
此次战役他们乌蒙土司共参加九千多人,等他们到达嵩明县时,沐天波和其他土司人马刚刚集结完毕,正准备向青山军的阵地前进时。
他们还没有看到青山军士兵的影子时,这时一声声凄厉的响声灌进了他的耳朵。
他突然想起来巫婆的话,天雷滚滚,他连忙脱离大部队找到一个树坑趴了进去。
接着他就看见禄天伦的大纛下发生了几声剧烈的爆炸,看到这些时,他赶紧把头和身子往这个小树坑里又缩了缩。
就在这时啪的一声,一块带有血腥味的,血糊糊的东西砸在他的屁股上,吓得他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我被炸死了。
在周围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中,郑余财咬紧牙关,狠狠的睁开眼睛看看底是什么砸在了他的腚上。
再一看,竟然是半个脑袋和一块头盔碎片,两者粘在一起砸在他的屁股上。
这半块脑袋上面是白的红的如豆腐脑一样东西糊在上面。
郑余财看了之后马上就知道是什么东西啦,顿时嗓子里一阵干呕,肚子里的东西马上吐了出来。
他再仔细一看,那一块头盔碎片竟然闪着金黄色的光泽,他也顾不得腚疼和吐出来的污秽,伸手从屁股上把这块头盔碎片拿了过来,用牙咬了一口,最后断定应该像金子。
他虽然没有没有见过金子,但听人家说过,如果是金子,人可以用牙咬出牙痕,刚才他明显咬出了牙印。
整个土司队伍中只有禄天伦是金盔金甲。
这块黄金头盔碎片应该是禄天伦的。他想了以后,连忙把头盔碎片揣进兜里,心里骂道,你们禄家就该被炸死完。
怎么不把禄天德的小儿子炸死呀,那个混蛋恶事做绝,应该把他的小儿子给他炸个死无全尸才算老天睁开眼啦。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连同沐家明军在内的所有士兵都全部崩溃啦。
有马的军官头目,骑着战马拼命向周围逃窜,只要这个军官头目发现有人挡在他前面,他什么话都不说,直接就是一刀劈下,然后再用刀身拍一下马屁股,示意战马快快加速。
没有马的士兵撒开两腿就是拼命逃跑,恨自己爹娘给自己少生两条腿。
他们同样也拿着钢刀,谁挡他们道照样一刀。
郑余财突然看到很远处,一条黑线夹杂滚滚闷雷向这面冲来。
他忽然明白啦,那是青山军的骑兵,他们炮击完,骑兵骑着战马开始追杀这面的溃兵啦,为了防止被军官和发疯的士兵用刀砍死,也为了防止被战马踩踏而死,他连忙从树坑出来,跑到附近一块大石头下面,这样既不会被战马踩死,也挡不了溃兵逃跑的路。
他蹲坐在大石头根部,钢刀扔在一边,他抱着头眼睛都不敢睁开。
等了一刻钟后,青山军的“投降不杀”的喊声传过来,他才看到许多和他一样的士兵都纷纷跪地举手投降,郑余财为了不让青山军士兵误会,他也赶紧在大石头下跪地举手做投降的样子。
又过了一刻钟,青山军另一波只带着步枪的士兵,把他们这些投降的士兵集中起来,然后发给他们铁锨,让他们开始挖坑,挖完之后,郑余财和其他士兵俘虏把被炸的尸体,和尸体碎块扔到大坑里埋掉。
刚开始搬运尸体时,郑余财看到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血糊糊的脑袋,白森森的腿骨,让郑余财吐了好几次。
他后来搬运尸体多了,感觉也不可怕啦,只是感觉这些人属于倒霉蛋。
郑余财和其他俘虏搬运完尸体后,他们乌蒙土司的士兵和军官俘虏都集中在一起,随后过来几个青山军的士兵开始甄别士兵和军官。
军官头目被挑走后,青山军让这些士兵继续检举还有哪些士兵俘虏有过恶行。
刚才郑余财抬眼,竟然看到了禄天德小儿子的马弁也在俘虏营中,他马上跑到青山军士兵,举报禄天德小儿子的马弁。
他举报说:“这个姓邱的马弁曾经殴打过我,而且他还给禄天德的小儿子抢过苗寨里的姑娘。至于他是不是糟蹋过别人家的姑娘,我就不知道了”。
青山军士兵看着他说:“这个姓邱的马弁助纣为虐,殴打贫苦百姓这一条就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