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这个昔日的山大王,如今连梦中都会被惊醒。方才的举动纯属本能反应。说着又列举那魔头的种种暴行:剜眼剖心只是开胃小菜,抽筋剥皮更是家常便饭,更骇人听闻的手段简直罄竹难书......
朱馨佯装惊恐地捂住嘴,内心却兴奋得战栗。心头猛然涌起一股欲挑战极限的快感。只见她脱口而出道:这么可怕?天呐...他、他是恶魔吗?她虽声音发着颤,指尖却在袖中兴奋地蜷缩。那大汉仰天嘶吼道:是恶魔的祖宗!
比那阿鼻地狱之凶灵恶鬼还要更加凶残...她假装愣神,脑中却飞快盘算,突然间像是被吓得一个激灵,猛地扑进了大汉的怀里:人家好怕......刚才那声音,是、是他在杀人吗?
差不多......大汉咽了口唾沫,听动静,准是又和那个疯道士打起来了。朱馨早有所闻,此地两大魔头为争地盘斗得你死我活。一个是大汉口中的大活佛,实为般若寺堕入魔道的慧净神僧;另一个则是那玄极门装疯卖傻的明镜道人。她此来正是看准这点——既然在中州已无立足之地,不如来会会这两个伪君子。天下乌鸦一般黑,她就不信找不到突破口。
她此来正是被那佘勒所逼得在中州走投无路。她不相信这两个伪君子能抵挡她的手段——更何况风闻那俩人本就是一丘之貉、一路货色!心想只要拿下他们俩其中的一个,若能在这八百里的泣血坡站稳脚跟......这里便就是她的跳板。她暗自咬牙:届时…定要杀回中州,把那个负心汉的眼珠当鱼泡踩,脑袋当球踢!
那朱馨迅速垂眸掩去眼底的冷光:大王怎么称呼?她眨着无辜的眼睛。大汉像触电般一颤:叫、叫六哥就行!朱馨心中冷笑:果然是个老六。嘴上却甜得发腻:六哥~这声呼唤比三伏天的冰镇酸梅汤还让人舒坦,听得六哥浑身酥麻:哎!哎呀呀......能给人家讲讲这里的事么?第二声娇呼直接让六哥血脉偾张,那声音像掺了蜜的毒药。壮汉顿时骨头都酥了半边,连声应和道:好好好......
话音未落,六哥已急不可耐地一把将人拦腰抱起:这儿太吵,又人多眼杂,咱们换个清净地方细说...朱馨轻哼一声,忽作恍然状:哎呀...讨厌!坏死了!她佯装挣扎着嘴上推拒,双腿却刻意控制着力道轻蹬,将欲拒还迎的把戏演得恰到好处。
六哥哪经得住她这般撩拨?当即俯身将那欲滴的垂涎尽数地蹭在其脸上,而那刚刚还很正经的指尖,却悄悄攀上他的衣襟,眼波流转间尽是欲说还休的媚态。她轻咬下唇娇嗔道:你...别这样...话音未落,便被那六哥腥臭厚唇登时封住了这两片欲拒还迎的双唇。
怀中人儿的挣扎顿时化作含糊呜咽,身子一软便瘫在他怀里,纤纤玉指却暗中攥紧了他的腰间。此刻六哥浑身血液都在沸腾,正当情浓之际,东北角突然又炸开一道惊雷。
紧接着便传来了震天的喊杀声。六哥眸光一沉,一眼瞥见了西南山谷处雾霭氤氲,那阴沉的眼神骤凛,旋即闪过破釜沉舟的决绝——那百转千回的洞窟正是绝佳的去处!遂当即掐诀念咒。只见青光乍现间,那燥热的身形骤然间化作了青色旋风,裹着怀中人片刻后便没入了云雾缭绕的谷口之中。
就在二人消失之际,那东北角处的泣血坡山下战况正酣。厮杀已持续多时。慧净与明镜各率部众在此地缠斗不休,刀光剑影间,二人眼底时而清明时而癫狂。这场不死不休的争斗,或许源于某桩隐秘,又或是为某个古老传说。
只见那慧净血染僧袍,手持邪物灭黎杵血刃,眼中魔气翻涌;明镜且战且退,道袍早已染满血污。这场持续多时的厮杀,起因已无人记得,唯有刀剑相击之声在山谷间持续回荡。
明镜尚存几分克制,那慧净却早已走火入魔。他不仅叛出般若寺自立逍遥派,更是高调自封大活佛,终日沉湎酒色。昔日的清规戒律尽数抛诸脑后,所谓超度众生,不过是他将人送上黄泉的借口。
曾经的得道高僧慧净大师,如今竟然成了人人闻风丧胆的魔头。他所创立的逍遥派金漆大殿,供奉和信仰的已不再是佛陀和经文,佛像已然变成了他自己……而其脚下堆满的则是珍馐美酒,诵经声早已被丝竹管弦与莺莺燕燕所取代。那些所谓超度的仪式,不过是为满足私欲的遮羞布罢了。
血色残阳下,杀戒与色戒的恶行令人发指,江湖正上演着一场骇人听闻的暴行。就在前些时日,帝都之内便有数十余名女子惨遭掳掠,加之先前被囚禁于此的受害者,竟已达数百之众。更骇人听闻的是,连当朝皇后都未能幸免,竟被强纳沦为此獠妾室。当年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在中州正魔大战爆发后纷纷避祸蛮荒,如今却沦为山野匪寇,肆意践踏着最后的底线。
还有那些本地的江湖人士,昔日或为山大王,或为小门派之主,如今却皆沦为大活佛刀下亡魂,可见其凶残程度。
此刻,明镜与慧净的激战正如火如荼。两人为各自不可告人的目的缠斗不休,身影在群峰间时隐时现。打斗声忽远忽近,自东北方飘忽而至,又转战东南,最终又诡异地转向西南逼近——恰是六哥与朱馨所在的方向。
铛——
一阵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划破长空,金属交鸣之音如疾风骤雨,瞬间惊醒了沉醉在故事中的二人。朱馨耳尖微动,凝神细听下,仿佛能透过声浪窥见战场上那刀光剑影的场面。
六哥也侧耳分辨:听这动静...是往咱们这儿来了?怀中的朱馨眼波流转,双颊绯红,似嗔似喜地应和着。宛如带露蔷薇,朱唇轻启间:嗯...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