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柳长虹一脸阴险地沉声道:竟敢来我柳族总堂滋事挑衅,莫非是当这鹰愁岗无人了不成?
真涯子骤然蹙眉,捂着腹部踉跄后退:前辈这是......
五毒断肠酒的滋味如何?柳长虹接连击掌三声,灰常风与蟒玉鳞昂首而出,身后跟着两名女子。黑衣女子眼中燃着仇恨的火焰,灰衣女子则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真涯子。蟒玉鳞戟指厉声喝道:七妹八妹,此人便是杀害大哥的凶手!真涯子眼见众人杀气腾腾地围拢过来,却见柳长虹猛然张开血盆大口,竟将吞入腹中的灰常道吐了出来。
那灰常道抖落满身黏液,与柳长虹相视诡笑,眼中尽是狡黠。真涯子心头一凛,暗忖这两妖孽阴险狡诈狼狈为奸,若不除之必成大患,倒要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真涯子计上心头,佯装中毒之态,当即戏精再次附体,捂着腹部痛苦地呻吟,踉跄着后退,眼神绝望摇头作不可置信状,并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灰常道抚掌得意大笑:五毒断肠酒的滋味如何?才饮三杯就这般受不住了?后方灰衣女子失声惊呼:你怎能......话音未落便被灰常道厉声打断:收起你的妇人之仁!你兄长就是死在这臭道士手上,如今连尸骨都化作了齑粉!灰衣女子闻言噤声,望向真涯子的眼神却愈发复杂。
真涯子强撑身躯,颤声道:在下有一事请教......灰常道狞笑着捋须:看在你将死的份上,老夫今日心情甚好,且发发慈悲让你做个明白鬼!
当年白族百余口惨案,最后设计嫁祸给狐黄二族,可是你所为?不错!正是老夫手笔……可曾又以假药相欺,胁迫白老太太为你所用?不错!正是老夫妙计!只是嘛……那老东西起初还算听话,后来......老东西不识抬举,药嘛,自然是被老夫手那么一抖,不小心给倒掉了……
真涯子强压怒火继续追问:那狐族灭门惨案,栽赃常蟒二族......话音未落,灰常道突然警觉,暴跳如雷地指着真涯子怒道:你住口!好个巧舌如簧的臭道士!死到临头了还敢挑拨离间?
他急转向蟒族三兄妹辩解:玉鳞兄,切莫听信其谗言!场中气氛骤变。蟒玉鳞冷眼旁观似早有所料,黑衣女子面露犹疑,灰衣女子则死死盯着灰常道,眼中正燃起愤怒的火光。真涯子见状,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真涯子眼中寒光乍现,如利剑般刺向灰常道:玉钥之事......想必也是灰老前辈的杰作?他目光如炬,只见灰常道与柳长虹相视而笑,那笑容中透着阴险与狂妄。蟒玉鳞阴恻恻地迈前一步:横竖是个将死之人,灰兄何不说与他听?三人顿时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狞笑。
灰衣女子突然颤声喝道:你们...竟敢如此……话音未落便被蟒玉鳞厉声打断:玉娇!这是为了蟒族在妖界的地位!
住口!玉娇怒斥道,尔等滥杀无辜,草菅人命,行此不义之举,与尔等为伍简直羞煞先人!七姐说得对,黑衣女子杏眼圆睁,与尔等同流合污,无异于禽兽!
灰常道连忙讥讽道:"难道,我们不是禽兽吗?哈哈哈……"
二蟒女遭那灰常道如此嘲讽,竟被噎得说不出半句话来。只见那灰衣女子眼中更是流露出万念俱灰之神情。
那黑衣女子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忍,突然猛地冲向真涯子,却被蟒玉鳞一掌击飞,堂门瞬间破碎——重重摔出门外。岂有此理!还反了你们?只见那蟒玉鳞暴跳如雷,反手又将那欲救真涯子的灰衣女子定住。随即破口大骂道:两个吃里扒外养不熟的东西!若不是看在你爹的面上,早已将你们逐出族门。
那灰常道此刻更是戏谑地瞥着真涯子:臭道士,要怪就只能怪你好多管闲事喽,啧啧,还不平……那灰常道故意将那个"平"字的尾音拉的极长——今日便让你死个明白!莫说这区区五大家族,就是搅得整个妖界天翻地覆,老夫也在所不惜——那凤羽神剑我们也是志在必得,别说你个凡夫俗子,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阻拦!说着便欲动手……
且慢!真涯子突然喝道,那白族丫头的病……也是你所为?不错!灰常道狞笑,只恨药量不足,否则那丫头早该投胎去了……
那你——便该死了……真涯子话音未落,只听嗡的一声闷响,灰常道瞬间化作血雾,连半点残渣都未留下。这记九幽恸威力惊天,纵使百十个灰常道也难逃灰飞烟灭的下场。柳长虹与蟒玉鳞见状,当即化作两道黑烟仓皇逃遁,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真涯子拂袖起身,缓步来到灰衣女子身侧。见她瘫软在地,眼波流转间透着焦急,唯有眼睫轻颤,他温声道:姑娘可是受制于人?方才相助之情,在下铭记于心。见她眼睫轻颤却口不能言,他立即会意:可是被人封了穴道?女子眸中闪过赞许之色,微微眨眼示意。他正欲伸手解穴,忽觉不妥——男女之别终究是礼。正踌躇间,
忽闻堂外尚有窸窣声响。另一黑衣女子亦如木雕泥塑般倒卧草丛,月光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斑驳暗影。真涯子轻叹一声,掌心泛起淡淡紫芒。只见那玄紫神功如春溪破冰般在女子经脉间流转。不过片刻,那黑衣女子便盈盈起身,眼中满是钦佩,面染红霞道:蟒玉冰方才多有冒犯,还望公子见谅。
真涯子未及答话,转身再为那灰衣女子解穴时,那紫气更显灵动。女子甫一站定,便惊诧地望着他:公子这般玄妙功法……玉娇谢过公子之德!她声音清越,眸中映着未散的紫芒,宛如含着两汪星泉。真涯子后退半步拱手:二位姑娘言重了。
江湖路险,二位珍重。话音尚在堂间回荡,青衫已化作天边流云。
山风拂过,两位姑娘怔立原地。黑衣女子忽地轻笑出声,轻抚方才被真气游走的经脉,喃喃道:这位公子...灰衣女子望着天际,眸中异彩连连。暮色中,只余两袭裙裾在风中轻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