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计划带来的短暂宁静,并未持续太久。树欲静而风不止,宁海县的快速崛起,尤其是赵安邦展现出的强硬手腕和不断膨胀的军事实力,不可避免地触动了周边势力敏感的神经。首当其冲的,便是与宁海接壤、素有宿怨的临县——清泉县。
这一日,赵安邦正在海防营视察“黑鲨号”的改造进度,廖化突然接到紧急情报,随即通过加密频道向赵安邦汇报:“长官,截获并破译清泉县县长孙满福发往州府的密电。电文称我宁海保安团‘拥兵自重,图谋不轨,恐为地方大患’,并请求州府授权其联合境内‘民团’(实为受其招安的一股土匪),‘相机行事,以靖地方’。”
赵安邦目光一冷,从正在焊接的钢架上跳下来:“孙满福?那个靠巴结上司、盘剥百姓上位的蠢货?他竟敢主动惹到我头上?” 原主记忆里,这个孙满福与赵鸿煊素来不睦,两县因边界水源、赋税等问题屡有摩擦。如今见宁海势大,他显然是感到了威胁,想先下手为强,甚至不惜勾结土匪。
“电文中提及的‘民团’,应为活跃在清泉、宁海两县交界山区的一股土匪,头目绰号‘座山雕’(与黑风山那个同名,非同一人),约有三四十人,枪械简陋,但熟悉地形,行事彪悍。孙满福很可能以钱粮、军火为诱饵,唆使其窜犯我宁海边界,制造事端,为其出兵制造借口。”廖化补充分析道。
“想玩借刀杀人?”赵安邦嘴角泛起一丝残酷的冷笑,“那我就先剁了他的爪子,再敲掉他的满口牙!廖化,情报来源能确保不被对方察觉吗?”
“采用一次性的低频被动监听设备截获,破译手法超越本时代,对方发现的可能性低于0.1%。”廖化回答。
“好!将计就计!”赵安邦瞬间有了决断,“立刻回司令部!”
半小时后,保安团司令部作战室内,气氛凝重。赵安邦、陈大山、刘黑子、以及刚被召回的叶小舟(海防营暂由副手负责)围在沙盘前。沙盘上清晰标注了两县交界的地形,特别是那股土匪可能藏匿和发动袭击的区域。
“情况就是这样。”赵安邦言简意赅地通报了情报,“孙满福想给我们来个下马威,我们绝不能让他得逞!这一仗,不仅要打退土匪,还要打得漂亮,打得孙满福肉疼,不敢再轻易挑衅!”
“团长,您下命令吧!弟兄们早就手痒了!”陈大山瓮声瓮气地说,眼中战意熊熊。陆上好久没有硬仗打了。
刘黑子盯着沙盘上熟悉的山区地形,主动请缨:“团长,这片山我熟!当年跑江湖的时候走过好几趟。给我一个排,我提前摸进去,找到‘座山雕’的老窝,端了他!”
叶小舟也道:“陆上打仗我帮不上大忙,但海防营可以抽调部分精锐,加强给基干连,或者负责侧翼警戒,防止土匪从水路(山区小河)溜走。”
赵安邦赞赏地看了看手下这几员愈发成熟的干将,沉声道:“好!那就来个瓮中捉鳖!大山,你率领基干连主力,明日起大张旗鼓地向边界调动,做出加强巡逻、严防死守的姿态,吸引对方注意力。”
“是!”
“黑子,你带侦察排和一个加强班,携带一部电台,化装成山民或货郎,即刻出发,秘密潜入清泉县一侧山区。任务是:一、确认‘座山雕’匪帮的具体位置和活动规律;二、寻找理想伏击地点;三、若有机会,可进行骚扰、离间,使其不能顺利集结或接受孙满福的装备。随时保持联络!”
“明白!保证完成任务!”刘黑子信心满满。
“小舟,你从海防营挑选三十名最精悍、擅长山地作战的队员,组成特遣队,配发最好的武器,由你亲自带领,秘密运动至边界我方一侧的密林预设阵地待命,作为奇兵和预备队。”
“是!”
“廖化,统筹全局情报支持,监控清泉县方向一切异动,特别是孙满福官军的调动情况。同时,利用我们的‘优势’,给孙县长送点‘礼物’。”
“指令确认。”
一场针对潜在入侵的反制行动,迅速部署开来。保安团这台战争机器,再次高效运转起来。
刘黑子带领的精干小分队,凭借对山地的熟悉和出色的伪装,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清泉县境内。他们如同幽灵般在山林中穿梭,很快便锁定了“座山雕”匪帮临时落脚的一个废弃炭窑。通过夜间抵近侦察,他们不仅摸清了土匪的人数、装备和岗哨布置,还偷听到了土匪小头目们的谈话,确认了孙满福确实派人与他们接触过,许诺事成之后给予枪支弹药和现大洋。
刘黑子当机立断,没有打草惊蛇,而是按照赵安邦的指示,一方面将情报发回,另一方面开始施展“离间计”。他派人伪装成孙满福的信使,“不小心”将一份“密信”(实为伪造)遗失在土匪活动区域,信中提到孙县长计划在利用完土匪后“卸磨杀驴”,以剿匪名义将他们一并清除。同时,小分队还夜间对土匪营地进行了几次冷枪骚扰,专打哨兵和头目,制造恐慌,让土匪疑神疑鬼,内部产生了分歧。
就在“座山雕”匪帮被刘黑子的小分队搅得焦头烂额、对孙满福的承诺将信将疑之际,赵安邦送给孙满福的“礼物”也到了——几张清晰拍摄了孙满福的心腹师爷秘密出入土匪联络点的照片,以及一份列有孙满福近年贪赃枉法、勾结土匪部分罪证的匿名信,直接寄给了州府的一位与孙满福不合的监察官员。
一时间,孙满福后院起火,自顾不暇,原先许诺给土匪的支援也迟迟不到位。而宁海边界,陈大山率领的基干连摆出的严阵以待的架势,更让“座山雕”感到压力巨大。
时机成熟了!赵安邦下达了攻击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