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山的深秋来得格外早,晨霜覆在星陨卫的甲胄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沈星河站在演武场边,看着白璃与云墨演练合击之术。雪凰剑与玄铁剑相交时,迸溅的火星竟带着幽蓝晶芒——那是星核与九幽晶核融合后留下的痕迹。
“盟主,雪凰宗传来急报。”一名星使匆匆赶来,手中玉简还在发烫,“白苍羽宗主苏醒了,但...性情大变。”
沈星河眉心微蹙。三日前雪凰谷一战,被魔气侵蚀的白苍羽在封印解除后陷入昏迷,此刻苏醒却出现异常,绝非吉兆。他抬手召回星陨剑,剑身星纹突然扭曲,映出雪凰宗方向翻滚的黑雾。
“备马,去雪凰谷。”
踏入雪凰宗大殿时,腐臭的魔气扑面而来。白苍羽跪坐在宗门禁地的冰棺前,周身缠绕着暗红锁链,本该澄澈的双眼布满血丝。他怀中抱着的,竟是沈星河此前在幽冥海见过的青铜面具残片。
“白宗主?”沈星河握紧剑柄,星砂在脚下凝成防御阵图,“你可知自己...”
“星核之主,来得正好。”白苍羽缓缓抬头,嘴角裂开诡异的弧度,“来见证,双子归位的终章。”
话音未落,冰棺轰然炸裂。沈星河瞳孔骤缩——棺中躺着的并非白璃的替身傀儡,而是一具与他容貌七分相似的尸体,胸口嵌着完整的九幽晶核!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尸体眉心的星纹与他额间印记产生共鸣,竟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是...千年前的我?”沈星河后退半步,星核之力在体内翻涌。他突然想起星陨古卷中的记载:星核守护者转世时,会留下一具承载晶核之力的“影身”,若被魔气污染,将成为最致命的武器。
白苍羽癫狂大笑,锁链缠上沈星河的脚踝:“没错!当年师尊封印晶核时,就预料到你会融合双子之力。这具影身,就是为了...”
冰棺中的“影身”突然暴起,指尖化作利爪直取沈星河咽喉。星陨剑及时格挡,却在接触的瞬间发出悲鸣——剑刃上的星纹竟被晶核之力腐蚀。沈星河感觉体内的双子之力开始失衡,星核试图镇压晶核,却被影身的共鸣牵引着外涌。
“师兄小心!”白璃的雪凰剑及时斩开锁链,金色剑光却被影身的魔气染成暗紫。云墨挥剑加入战局,玄铁剑上的星纹与影身胸口的晶核疯狂共鸣,竟不受控制地飞向对方。
沈星河咬牙引动凰之心的力量,金色火焰灼烧着经脉:“星陨·溯光!”
时空在剑刃下扭曲。沈星河看到千年前的画面:星核守护者将晶核一分为三,却暗中留下影身,试图以“双子同体”之法彻底封印九幽。但影身被心魔侵蚀,最终与晶核一同沉入幽冥海。
“原来...我才是最大的隐患。”沈星河咳出黑血,星核之力却突然暴涨。他额间的星纹与影身眉心印记同时发亮,两股力量在虚空中凝成太极图,将白苍羽与影身困在中央。
影身发出刺耳的尖啸,胸口的晶核开始崩解,化作万千碎片没入沈星河体内。剧痛如潮水般袭来,他看到自己的掌心浮现出阴阳鱼纹路,星核与晶核的力量在经脉中疯狂冲撞。白璃的雪凰血、云墨的玄铁剑,甚至雪凰宗禁地的星纹,都被卷入这场力量的漩涡。
“盟主!快切断共鸣!”云墨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沈星河却突然安静下来。他闭上双眼,任由星核与晶核的碎片在丹田处旋转。当剧痛达到顶点时,他想起白璃玉佩上的预言:“星渊双生,非敌非友,唯有以心为引,方见清明。”
“心...才是关键。”沈星河低声呢喃,周身星砂突然静止。他不再强行镇压晶核之力,而是引导两股力量顺着经脉游走,在檀中穴处汇聚成新的核心——那是融合了星核浩瀚、晶核幽邃的“双生核”。
影身发出不甘的怒吼,化作黑雾消散。白苍羽恢复清明,却已气若游丝:“对不起...当年师尊留下影身的秘密,我被魔气迷惑,才...”
沈星河接住倒下的白苍羽,星砂凝成光茧护住他的经脉:“不怪你。这具影身本就是千年的隐患。”他望向掌心流转的双色光芒,“但现在,我找到平衡之道了。”
雪凰宗的积雪不知何时停了。沈星河站在宗门禁地的废墟中,看着星陨剑重新焕发光芒。剑刃上的星纹不再单一,而是交织着星砂与晶芒,如同他体内的双生核。白璃递来一块新修复的玉佩,玉质中隐约可见星渊缠绕的纹路。
“师兄,这是初代宗主留下的最后信物。”白璃的声音带着释然,“上面的铭文说,双生核现世之日,便是九幽真正封印之时。”
云墨收起玄铁剑,剑鞘上的星纹自动与沈星河的双生核共鸣:“盟主,幽冥海的暗流减弱了,但...”他指向西北方向,那里的天空仍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魔气,“渊底深处的动静,似乎更频繁了。”
沈星河握紧玉佩,双生核在体内缓缓转动。他能感受到深渊最深处传来的凝视——那是比青铜面具人更古老的存在,正在等待双子之力彻底觉醒的那一刻。
“回星耀山。”他翻身上马,星陨剑在背后轻鸣,“通知各宗,准备一场硬仗。这次,我们要主动踏入幽冥海,了结这场持续千年的恩怨。”
山风掠过雪凰谷,卷起地上残留的星砂与晶屑。而幽冥海的暗流之下,深渊最深处的锁链发出沉闷的震动,仿佛在回应沈星河的决心。双生核的光芒照亮前路,这一次,他不再是被动的棋子,而是执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