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kto低头看着她,那双透过面具视孔的眼睛里,翻涌着的是同样黑暗的认同和……近乎宠溺的纵容。
【告诉她,】人格在他们脑中急切地低吼,【告诉她我们早就想这么做了!告诉她我们可以为她撕开更多喉咙,让整个世界都变成她想要的情报源!】
【闭嘴。】另一个人格压制着那股几乎要冲破胸膛的躁动,维持着表面的冰冷。但他们的沉默并非否定,而是一种更深沉的、几乎要将人溺毙的默许。
“是的。”他们嘶哑地回应,声音里带着毋庸置疑的肯定,“最有效。”
【就这样?】副人格不满地嘲讽,【她想要的是共鸣,是火花!你这种死水一样的回应,简直是对她的侮辱!】
【她懂。】那个人格的意念如同磐石。【她听得懂,因为她是唯一。】
他们不需要问她是否需要帮助,是否需要计划。他们深知,对于他们而言,最大的计划就是没有计划,最大的默契就是将眼前的一切彻底撕裂。
话音未落,夜莺迈着一种近乎悠闲的、却带着致命韵律的步伐,直接朝着厂区洞开的大门走去。
Nikto没有任何异议,仿佛她的一切决定都是理所当然。他们巨大的身影如同最忠诚的影子和最坚固的壁垒,与她并肩而行,沉重的军靴踏在碎石上,发出宣告死亡来临的脚步声。
门口那两个正在抽烟的守卫显然没料到会有人以这种方式出现。他们立马扔下烟头,去抓靠在墙边的步枪。
但太迟了。
夜莺的身影骤然加速,如同一道贴地疾行的黑色闪电!在第一个守卫刚刚抬起枪口的瞬间,她的匕首已经如同毒蛇般探出,精准地刺穿了他的咽喉,将他的惨叫扼杀在喉咙里。
几乎在同一时刻,Nikto侧身避开另一名守卫仓促的射击,子弹擦着他们的战术背心飞过。他们巨大的手掌直接抓住了灼热的枪管,随后一记沉重如攻城锤的正蹬,狠狠踹在对方的胸口!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响起,那名守卫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在身后的砖墙上,再也没能爬起来。
这里的枪声和动静,已经彻底暴露了他们的存在。厂房内立刻传来一阵骚动和呼喊声。
“看来主菜要等不及了。”夜莺舔了舔嘴唇,眼神狂热。她非但没有寻找掩体,反而迎着里面可能指向的枪口,大步流星地继续向内走去。
“掩护我,Nikto。”她头也不回地命令。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Nikto与她步调完全一致地动了。他们手中的机枪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以狂暴的火力对着厂房内所有可能藏匿敌人的角落和阴影进行覆盖式扫射!
子弹撕裂空气,碎屑纷飞,瞬间为她的前行铺开一条用弹雨织就的地毯。
【掩护?不!】副人格之一在枪声中兴奋地尖啸,【这是献祭!用他们的恐惧和血肉,为她加冕!】
【清空一切。】主人格的意志冰冷而精准,与炽热的枪管形成极致反差,【所有威胁,所有视线。胆敢注视她的,都由我们抹除。】
就在这片风暴中,夜莺的身影自由穿行。她带着悠闲的韵律,每一次抬手,每一次扣动扳机,都伴随着一声短暂而清脆的枪响。
一个敌人刚从二楼的栏杆后探出半个身子,试图瞄准Nikto。
砰!
夜莺甚至没有完全停下脚步,只是手腕一抬,那名敌人的眉心便瞬间绽放出一朵血花,一声不吭地栽落下来。
右侧的废弃管道后,另一个敌人借着掩护试图迂回。
砰!
子弹精准地穿过管道狭小的缝隙,直接钻入了对方的眼窝。
她的枪法已经超越了“精准”的范畴,近乎一种艺术。每一颗子弹都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以最刁钻、最经济的路线,夺走一条生命。
她没有浪费任何多余的移动,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杀戮对她而言,就像呼吸一样自然。
Nikto一边保持着火力压制,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或者说他们绝大部分的注意力,都牢牢锁定在那个在弹雨中起舞的身影上。
面具完全掩盖了他们的表情,但他们那双透过目镜的眼睛,却泄露了太多情绪。那里面有一种近乎痴迷的欣赏。
【看啊!】副人格在他们脑海中嘶吼,声音因极致的兴奋而颤抖,【她是完美的!这是我们一直等待的!】
他们看着她每一次干净利落的射击,看着她面对死亡时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愉悦的弧度……
【专注。】主人格强行将副人格的狂喜压制成更具体、更致命的行动指令。【左前方二楼窗口,清除它。不能让任何污秽惊扰她。】
他们的身躯为她挡开所有流弹和威胁,就像巨龙守护着自己最珍贵的宝藏。机枪的火力随着他们的意志精准偏移,将那个潜在的威胁瞬间撕成碎片。
【守护?】副人格对这个词嗤之以鼻,【不,不是守护,是供奉!】
他们的目光,则如同最忠诚的骑士,追随着他们的女王。那目光炽热到几乎要融化寒冰,里面翻涌着各种人格共同谱写的、扭曲至极的爱意与忠诚。
当最后一个躲在控制台后的敌人被Nikto像拎小鸡一样揪出来,干脆利落地拧断脖子后,震耳欲聋的枪声戛然而止。
整个废弃净化厂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只有硝烟缓缓飘散,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几乎令人作呕。
夜莺站在一片狼藉的车间中央,缓缓放下举枪的手。她环顾四周的“成果”,脸上露出了满足而病态的笑容,仿佛艺术家在欣赏自己刚完成的杰作。
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那个一直屹立在她身后的男人。
Nikto也正静静地看着她。四目相对的瞬间,他们没有任何闪躲,那双眼睛里翻涌的炽热情感几乎要冲破目镜的阻隔。
【她看过来了……】副人格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种近乎颤抖的停滞,不再是咆哮,而是某种被巨大满足感击中的低语,【她在看我们。看到了吗?她眼里的火焰,在为我们燃烧!】
那是毫无保留的认可,是找到同类的狂喜,是一种愿意追随她直至地狱尽头的深沉爱慕。
夜莺读懂了他们目光中的一切,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带着一丝被取悦的慵懒。
“看,”她踢开脚边一具尸体,摊开沾满鲜血的双手,笑着说,“这才是最高效的‘侦察’,把所有会动的都变成不会说话的,情报自然就准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