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会议结束后,会议室里压抑已久的激动情绪瞬间爆发。
“我的天!中央军委直属!咱们这下真成了‘天子亲军’了?!”皮星第一个嚷了出来,兴奋得满脸通红,用力拍着李彦的肩膀。
李彦揉着被拍疼的地方,脸上也满是压抑不住的喜悦:“准尉也是军官啊!我终于不是临时工了!以后领津贴都能理直气壮了!”
蒲诗雨则紧紧抓着赵贞的胳膊:“赵姐!我们转正了!是正式队员了!” 赵贞虽然依旧维持着那副清冷的表情,但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和眼中一闪而过的亮光,清晰地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各部门主任们也纷纷围拢过来,向章玉杭、沈茜以及新晋的校官们表示祝贺。文炳桂握着章临渊的手用力摇晃:“章局,以后咱们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李乾溪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利用新权限申请更多研发资源。方芳和师夏则低声讨论着信息安保等级提升后的应对方案。
章临渊拍了拍手,宏亮的声音盖过了现场的嘈杂:“好了!静一静!”
众人迅速安静下来,目光聚焦于他。
“荣誉,是肯定,更是责任!军委给了我们更高的平台,人民对我们有更高的期待!”章玉杭目光扫过每一张激动或沉思的脸,“我希望大家把这份荣耀,转化为更强的动力!不过嘛……”
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带着人情味的笑意:“饭要一口一口吃,仗要一个一个打。马上就要国庆了,按照法定假期,我宣布,分部从明天开始,放假八天!”
“哇哦——!”
“局长万岁!”
欢呼声几乎要掀翻会议室的天花板。连续战斗和高度紧张后的假期,显得如此珍贵。
这时,老白(白英奇)举起了手,声音沉稳:“局长,政委,我申请留局值班。”
众人的目光看向他。
老白笑了笑,眼神带着长辈特有的慈和与通透:“你们年轻人,好不容易有个长假,都出去玩玩,放松放松,见见家人,谈谈恋爱。我们这些老家伙,守着家就行。”
信息分析处方芳也推了推眼镜,接口道:“我同意白局。我宁愿宅在办公室分析数据,也不想出去人挤人。正好有几份边境能量波动数据需要深度建模。”
李彦也赶紧举手,眼巴巴地看着赵贞:“我、我想留下来跟赵姐学易容术!机会难得!”
赵贞轻轻点头,算是默认了这个“假期特训生”。
章临渊看向沈茜,语气随意了许多:“政委,你呢?假期有什么打算?”
沈茜理了理鬓角有些散落的碎发,笑容温和,带着一丝期待:“回老家。滇南,三尺坪,我表妹结婚。”
“三尺坪?”章临渊挑了挑眉,来了兴趣,“没听说过啊,具体在哪儿?”
“澧江那边,一个藏在山窝窝里的小村子,风景很美,就是路有点绕,比较偏远。”沈茜解释道。
“嘿!我没去过滇南的村子,”章临渊眼睛一亮,“带我们去见识见识?反正假期也无聊,正好体验下最地道的风土人情。”
邹倒斗立刻凑过来,揽住章临渊的肩膀:“这个主意好!边境林子里钻了半个月,正好换换口味!我也想去看看滇南的婚礼是什么样子的,跟咱们东北那旮沓有啥不一样。”
毛子也点头附和,咂咂嘴:“听说村里办酒席都是自家养的猪、山上采的菌子,地道乡土菜,比大酒店里那些花架子强多了!”
沈茜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逗笑了,无奈地摇摇头:“你们啊……好吧,欢迎。不过事先说好,村里条件比较一般,住的是吊脚楼,蚊子多,别到时候嫌弃。”
“哪能啊!”章临渊立刻掏出内部加密手机,在分部工作群里发了一条消息:“沈政委表妹在家乡三尺坪结婚,想去参加的群里接龙。费用自理,注意形象,别给政委丢人!”
消息一出,群里立刻炸开了锅。
皮星第一个回复:“接龙!必须去!给政委撑场子!”
金月:“接龙+1,想念滇南的米线了!”
召婷:“接龙,还没参加过少数民族婚礼呢,好奇。”
白冰:“接龙,顺便测试下野外通讯设备稳定性。”
章璐:“接龙。”
国梓君:“接龙。”
李易慨言简意赅:“接龙。”
看着瞬间长长的接龙名单,沈茜哭笑不得:“好家伙,这下真成团体旅游了。我得赶紧跟我妈说,多准备几间房。”
会后,章临渊径直来到老白的办公室协调行程事宜。老白虽然晋升副局长,但办公室依旧简朴,墙上挂着大幅的边境地图和有些年头的部队合影。
“商务票没问题,军官身份证明也简单,”老白听完章玉杭的来意,爽快地答应着,在电脑上快速操作起来,“我直接跟联勤部门打招呼,一会儿就能办好。”
他打印着相关文件,头也不抬地问:“不过章局,休假期间,要不要带装备?”
章玉杭想了想:“理论上不需要吧?就是去参加个婚礼,普通休假。”
“还是带上吧,”老白经验丰富,考虑得更周全,“你们这一身军装出去,代表的是特事局和军队的形象,本身就是一种威慑。而且,现在局势复杂,谁也保不齐会不会遇到突发情况,有备无患。”他拿出空白的持枪证明申请表,开始逐一填写名字,“就当是带装备进行一次非战斗环境下的适应性维护。”
章玉杭点头同意:“还是您考虑得周到。”
“商务票我能搞到,”老白一边盖章一边说,“但你们这一群人,穿着军装,拖着装备箱,在火车站太招摇,容易引起不必要的关注。这样吧,我跟后勤说一下,特事局有自己的大巴,性能好,也宽敞,让司机老潘辛苦一趟,直接送你们去。”
事情安排妥当,章玉杭道了声谢,刚要转身离开,老白却又叫住了他。
“等一下,章局。”
章临渊回头,见老白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黄铜钥匙,示意他跟上。
“俗话说的好,‘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老白一边带着章玉杭走向位于大楼深处的保管室,一边说着,“沈政委这些年为分部付出多少,大家都看在眼里。她性子要强,从不跟家里叫苦叫累。这次回家,又是她表妹大喜的日子,咱们得给她撑足面子,让她风风光光的!”
保管室的厚重金属门被打开,里面是整齐排列的储物柜,空气中有淡淡的防锈油和樟木气味。老白走到一个标有“被服-礼服”的柜子前,用钥匙打开,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十几个深绿色的精致盒子。
这些盒子是用上好的实木打造,表面覆盖着挺括的军绿色呢绒,手感细腻。盒子正面中央,镶嵌着一个金属徽标——交叉的剑与盾,周围环绕着麦穗和齿轮,象征着军人的职责与对人民的守护。盒盖开启处,一把小巧精致的黄铜锁扣闪着温润的光泽。
“这是刚刚配发下来的新式校官礼服,”老白拍了拍盒子,脸上带着满意的神色,“正好趁这次机会穿上,让乡亲们也看看,咱们沈政委带的兵,是什么精神面貌,什么气派!”
他拿出内部通讯器,接通了李易慨和毛子:“来保管室一趟,把你们的校官服领回去。这次去三尺坪,所有人都给我穿戴整齐,精神点,给沈政委撑场子去!”
通讯器里传来毛子咋咋呼呼的声音:“哈哈!老白你想得真周到!没问题!保证让政委娘家那边的人看看,咱们特事局的军官,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连一向沉默的李易慨都简短地回了句:“明白,马上到。”
章临渊把要去参加婚礼的核心成员召集到小会议室——他、邹倒斗、毛子、李易慨、金月、召婷、白冰、国梓君、章璐。
章临渊拿出一个准备好的、硕大的烫金红封,放在桌子中间,环视众人,脸上带着点“不怀好意”的笑容:“来来来,都表示表示啊。咱们是政委的娘家人,这红包不能薄了,得体现出咱们分部的团结和对政委的心意。”
金月、白冰和召婷三位女校官相互看了一眼,虽然面露难色,还是爽快地掏出了钱包。
“局长,我这个月房贷还没还呢……”金月一边数着钞票,一边心疼地嘟囔,“这下好了,后半个月真得靠食堂接济了。”
白冰叹了口气,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百元大钞:“我刚看中的那套限量版游戏机又泡汤了……”
召婷直接捂住了胸口,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感觉……感觉像是在割肉……局长,您这比境外邪教收缴信仰还狠啊……”
她们的抱怨里带着心甘情愿的调侃,气氛活跃起来。
邹倒斗和毛子则是一边掏钱一边笑骂。
“章临渊你他妈就是当代土匪!”邹倒斗把一叠钱拍在桌上,笑骂道,“我这刚发的工资和作战津贴,还没捂热乎呢,就被你刮走一大半!”
毛子也摇头晃脑,一边点钱一边说:“抢钱啊你这是!这么多钱,够我买多少高性能传感器和稀有金属材料了!你这是阻碍华夏国装备研发事业的进步!”
李易慨没说话,只是默默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直接递到章玉杭手里,动作干脆利落。
章临渊笑着把大家凑上来的钱整理好,厚厚的一沓,仔细地塞进那个大红信封里,封好口,然后郑重地递给了心思最为细腻沉稳的国梓君:“梓君,你办事最稳妥,这红包你保管,到时候代表咱们全体,送给新人,说点吉祥话。”
国梓君小心地接过那份量不轻的红包,点了点头:“明白,局长。”
第二天下午,分部大院门口,那辆经过特殊改装、外观普通内部却暗藏玄晶装甲和独立通讯系统的大巴车旁,一群身着笔挺新式校官礼服的军人,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章临渊站在最前,大校肩章上的星徽在滇南明亮的阳光下闪耀着威严的光芒,合体的礼服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平添了几分儒将风范。沈茜和邹倒斗、毛子紧随其后,上校肩章熠熠生辉,三人气质各异,沈茜的英气干练,邹倒斗的锐利不羁,毛子的豪迈粗犷,相得益彰。再后面的金月、召婷、白冰、国梓君、李易慨、章璐,少校肩章整齐划一,年轻的脸庞上洋溢着自信与朝气。
“哇塞!局长穿上这身,简直了!”皮星忍不住低声惊叹。
老白细心地上前,帮章玉杭最后整理了一下衣领和胸前代表资历的略章表:“领花和略表的位置要绝对标准。”老白满意地看着这支精神抖擞、军容严整的队伍,连连点头:“好!好!这才像我们中央军委直属特事局的样子!精神!提气!”他转向司机老潘,“老潘,路上稳当点,安全第一。”
老潘是个面色黝黑、沉默寡言的老兵,拍了拍方向盘,简练地回答:“放心,白局。”
大巴车缓缓驶出分部,融入了勐巴拉纳西的车流,随后开上了通往澧江的高速公路。车窗外的景色逐渐变化,城市的高楼被甩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绵延的青山、茂密的森林和层层叠叠的梯田。天空湛蓝如洗,白云悠悠,与北方的旷达截然不同,这里的山水透着一种灵秀之美。
“这边的山看着真秀气,”章临渊望着窗外,感慨道,“跟我们东北老家的山不一样。东北的山是那种雄浑厚重,一眼望不到边,这里的山,一层一层的,看着秀气,但感觉里面藏着不少东西。”
邹倒斗点头表示同意:“是啊,你看那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头,仙气飘飘的,说不定真有哪位得道高人在里面修行呢。”
毛子嘿嘿一笑:“要真是有神仙,咱们特事局是不是得去登个记,备个案啊?也算是纳入管理体系了。”
金月和章璐两位来自大城市的姑娘,则对路边的植被和少数民族寨子很感兴趣。
“看那边!好大一片芭蕉林!叶子真大真绿!”金月指着窗外一片葱郁。
章璐也兴奋地点头:“还有那些竹楼,屋顶是茅草的,跟我们城市里钢筋水泥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像画里似的。”
国梓君和召婷靠着舒适的座椅,闭目养神,抓紧时间恢复精力。李易慨则依旧拿着他的加固平板电脑,手指飞快滑动,查阅着关于三尺坪更详细的风土人情、民族习俗和历史沿革。
车行中途,沈茜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上露出温暖的笑意,接通电话,用软糯的滇南方言应答起来:
“妈……嗯,出发了……十个人,对……住的地方?随便安排就行,打地铺都行……晚上七点左右能到……好了好了,知道了,路上会小心的……嗯,到时候见。”
挂了电话,她向大家解释:“我妈妈打来的,又问了一遍行程,生怕我们找不到路或者出什么状况。” 她方才通话时那柔软亲昵的语调,与她平日说普通话时的干脆利落、主持会议时的沉稳庄重判若两人,透出一种回到家乡的松弛感。
下午四点,大巴车平稳地驶入澧江市区,在指定的安全屋补给点稍作休整,四点半再次出发,离开市区,转向通往山区的省道。越往南走,山势越加险峻起伏,道路两旁是茂密的原始森林,郁郁葱葱,遮天蔽日。清澈的溪流如同碧绿的丝带,从山涧奔涌而出,在阳光下闪烁着碎银般的光点。空气也变得更加清新湿润,带着泥土和植物的芬芳。
章临渊望着眼前不断掠过的、犹如山水长卷的景色,胸中一股豪情与诗意涌动,不禁脱口吟诵道:
“扳竹掬星月,懒浸溪响腾。闲来濯戏水,听涛宿千峰。”
诗音刚落,邹倒斗和毛子就立刻起哄。
“哎哟喂!咱们章大局长还会吟诗作对呢!”邹倒斗揶揄地笑着,“要不要给您老找顶方巾,再配把折扇?”
毛子也哈哈大笑,用力拍着座椅扶手:“太能装了!老章,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文人骚客的潜质!下次行动报告是不是要用骈文来写?”
李易慨在座椅上发出轻微的鼾声,显然是前段时间透支的精力尚未完全恢复,在平稳的车程中终于抵挡不住睡意。金月、白冰、召婷几位女军官则从随身携带的装备箱里取出特事局配发的制式手枪和几个备用弹匣,拿出专用的保养工具包,仔细地擦拭起来。她们用通条仔细清理枪管,为零件上油,动作熟练而专注,仿佛在进行一种仪式。
“每次这样保养枪械,”金月一边用软布擦拭着枪身,一边轻声说,“都感觉像是在跟一个沉默的老朋友交流,能让人心静下来。”
白冰点头表示同意,检查着撞针的完好性:“这些家伙什,关键时刻是能救命的,可得伺候好了,一点马虎不得。”
司机老潘似乎也被这窗外的美景和车内的轻松气氛感染,伸手打开了车载音响。一首旋律高亢悠扬、带着浓郁滇南风情的民歌《小河淌水》在车厢内回荡开来。那清亮婉转的嗓音,仿佛真如山间流淌的清泉,洗涤着旅人的疲惫,与窗外如画的景色完美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