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小舅子的媳妇儿。”卢裕对同事笑着说。
“哎哟,真是好看,买了那么多纸和笔芯,这是干啥的?学校的?”
“不是,印刷厂上班的,估计是厂子里需要吧。”卢裕笑着带过:“今天书店人多,杂志架子空了吧?我去补。”
“可不是,那你去吧。”同事后续的话也就问不出来了。
白天秋白露没空看,东西都丢回家里,就回去上班。
等晚上下班迫不及待的回去,就发现她的小说还在比较显眼的页面,《刀客》俩字很显眼了。
虽然只是这么看,也不会知道销量,但是心情是真好啊。
贺建华回来就见媳妇儿对他笑,一看她手里的书就知道了,他也笑:“我看!”
一把抢过来:“真好!”
“你还没看呢,就真好?”秋白露乐不可支。
“我还用咋看?你写的东西能在这里出现,这就是好!不好的人家杂志社能看上?”贺建华特坚决。
不过也是,现如今杂志社,报社,出版社,这都是权威的不能再权威的单位了。
普通人写点东西能放在这些地方,那还得了?
那就是牛的不行了!
“露露!不行,我看不进去。”贺建华书放窗台上就把秋白露抱起来:“你也太牛了吧?”
秋白露哈哈笑:“看不进去你还抢?”
“高兴。”贺建华吧唧一口亲在她脸上:“我媳妇儿是大作家!”
“嘘,小声点吧,叫人听见要笑死了。什么大作家,就写了个小说,撑死算个搬砖的。”
“什么搬砖的,别瞎说。”贺建华声音小了一点:“反正牛!”
“好吧,牛,牛饿了。贺建华同志,咱该去吃草了。”秋白露抱他脖子。
贺建华又笑:“哪有这么好看的牛?”
“那你没见过牛吧?我觉得黄牛好看的很,大眼睛,双眼皮,下回你见了就知道了。”贺建华想想,好像还真没怎么见过牛。
他们这养牛的少,养驴的多,小时候也是多见驴。
当兵的时候倒是见了牛,但是那是水牛,黑的,大牛角,黄牛……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亲眼见过了。
但是说破大天,牛还能跟人比?
俩人又腻歪了一会才起身去吃饭。
走在半路秋白露才想起来:“对了,我跟三姐夫说了,周日去他家吃饭。今天我买信纸,他给多拿了一些,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还是想着顺便,就在书店买了。下回还是去别处买吧。”
主要是,真要说省钱也省不下几分,还叫人担风险,何必呢?
“行,听你的。”贺建华说的也很顺口了。
“啧,哪句听我的?是去三姐家吃饭听我的,还是以后不在书店买信纸听我的?”秋白露挑眉。
贺建华站住,走到她前面面对面笑着说:“去三姐家吃饭听你的,去哪里买信纸也听你的。你不爱占便宜,也怕三姐夫这样做叫人看见不好,我知道。”
秋白露笑了,拉着他:“走,吃饭去,真饿了。”
贺建华这人有时候说话少,看起来像是敷衍。就比如这时候,其实他啥都知道,但是听你的三个字就全概括了。
今天贺家的晚饭主食是花卷,一般情况都是馒头,花卷就算是改善了。
因为要用油啊,花卷是把发好的面弄成一个厚厚的片儿,然后抹上油,撒盐,然后卷起来,切成小块,再拧成麻花折回去。
虽然舍不得多放油,但是几滴也是油,哪舍得每次都这么做?
所以几次里有一次就不错了。
烩菜是土豆萝卜大白菜,今天是没肉,但是有粉条子。
还有老咸菜,老咸菜就是到了这个季节,新的萝卜啥的要进咸菜缸子了,老的就捞出来。
捞出来不可能一下吃完,吃不完的就放在那叫他干了。
吃的时候切片儿或者切丝儿,味道一样,就是不脆了。
“妈,老咸菜哪里来的?”贺建军很意外。
“你舅舅拿来的,明天我回去看看你姥姥和姥爷,你们瞅着礼拜天也去看看,你姥姥姥爷也疼你们。”吴月芝说。
她爸妈年纪真不小了,吴家日子过的没贺家这么舒服,但是也不差。
来往的也挺好的,就是她是女儿,娘家对她肯定不如对她兄弟们。
“礼拜天去呗。”贺建军说。
“那你们先去吧,礼拜天我们去三姐家。”贺建华说:“碰见三姐夫了。”
他也不说谁碰见的,免得说漏了露露去新华书店干啥。
这事儿也瞒不住,但是眼下露露不想说,那就先不说。
“那也不着急,那你们下个礼拜去,到时候我也再去一趟。”吴月芝摆摆手:“去看看你三姐也行,前几天我还说过去看看呢。”
“三姐夫在新书书店工作真好,又干净,还体面的。也不知道新华书店对外招人吗?”朱丽娜问。
“肯定不招,那单位是谁都能进去?三姐夫主要是因为平反,不然也不能进去的。”贺建军说。
“那……要是花点钱呢?”朱丽娜又问。
这回,贺建军也没回答,沉默了一下才说:“这种工作就别想了,哪有那么多钱呢?”
他两口子说话,其他人就不插嘴。
这就是异想天开,新华书店的工作在如今多难得?
就算有了空缺,有钱也未必进去。
贺建军说的没错,卢裕能进去,主要是因为给他爸平反,加上以前的一些关系,才给他安排的。
贺家这个普通工人家庭,花钱也买不到的。
朱丽娜讪笑:“我就说说,还不是想给你减轻负担。”
“别急,工作以后也会有的。”贺建军安慰她:“你别心急。”
朱丽娜点了个头,心想能不急?一个月就赚那么点钱,她想做生意要啥时候能起步啊?
不过她看了几眼秋白露,想着现在看着是他们过得更好,将来会改变的。
以后他们拿死工资能有啥出息?终究还是要下海的。
她倒也不是盼着秋白露过不好吧,就是不服气,就想着超过她。
一想妯娌三个,现在就她天天闲着,就心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