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想想,我还出去说?”吴月芝说着闭上眼。
她想着老二两口子都心里有数,老三这……两个棒槌,真叫人操心啊。
回到家里,秋白露跟贺建华也把这件事说了。
贺建华点头:“行,那啥时候去?”
“先跟二姐说说,以免二姐那边不知道,我估计大姐这么做,也打定主意了,她不可能不麻烦二姐的。”秋白露说。
“那我明天下班去一趟?”贺建华说。
“你看嘛,你有时间就去,这事也不忙。反正她们要来也是明年夏天的事了。”秋白露说着自己都摇头:“咱们这么费心,好像很无情,但是这事儿吧……”
“不无情。”贺建华打断:“我是没想到,这事不光为咱们,也为她自己。”
他坐下来挨着媳妇儿:“她进城日子就过不好,她那婆婆不好相处,到时候她不在家,不一定什么样。她家里三个孩子,到时候她一个人带着儿子进城,小虎又不是什么乖孩子,不好带。”
“就不说会不会出什么事,就算没有事,她也累得不轻。到时候孩子读书没有读出个所以然,全家都怪她。”
秋白露一听这话,还真是。
这种家庭是这样的,孩子好了跟妈没关系,孩子不好,那可就全是妈的错了。
“再说,大姐夫收入本来就低,到时候全部给她是不可能的。分散开还要养两个女儿,还要给老母亲,怎么分?大姐一走,家里那两个女儿得怎么过日子?”
贺建华皱眉:“大姐糊涂了,这不光是不是麻烦娘家的事,她自己脑子里也没考虑清楚,倒像是憋着一口气。”
秋白露点头,确实像是憋着一口气。就是你们都不叫我来,那我偏要来。
“那我们就去一趟吧。”秋白露往后躺在床上:“就当出去玩,我还没去过那边,小时候听说有个什么姑姑嫁给那边了,不过人已经去世了,是个远亲,没什么来往的。”
“那就去看看,没事,这事我回头找二姐去。找理由好找。”贺建华也学她躺下,还把她抱住:“露露聪明。”
“居家过日子,不就这样么?哪有一帆风顺,不需要费心思的?”秋白露笑了一下:“就是咱家需要心眼子的时候有点多。”
“不多。”贺建华亲了秋白露的脸蛋一下:“咱们把日子过好就行。”
秋白露懒洋洋的:“今天想偷懒,你累不累?”
“偷懒吧,我不累,我起来收拾,你今天休息吧,走了那么多路。”贺建华起身:“给你烧热水,洗一洗。”
秋白露是无论如何也不习惯去厂子里的浴池,之前没分家的时候,她一个人的时候就在家里洗,等不是一个人了,她实在不行才去了几次厂子里的浴池。
现在单独住,一般都是自家洗。
自家洗的话,就是没法冲的那么舒服,只能上半身洗了下半身洗,比较麻烦。
但是比起公共浴池一群人,她还是宁愿这样。
反正也不是洗不干净。
贺建华显然很了解她这一点,每天早上都接很多水,要是她提前说要洗澡那天,水缸,水桶,甚至大铁锅里都接满。
贺建华自己倒是单位澡堂子里洗,他部队上习惯了。
“这几天还有蚊子呢吧?”秋白露坐起来:“咱火绳是不是不多了?今年的我看我爸他们拧了不少呢,晒着呢。”
“还有十来根,够用,每次也用不了那么多。”贺建华一边在院子里收拾一边回答她:“咱们走动的少,屋子里前半夜点着烧完就差不多了。”
人少的话,蚊虫进来的确实是少。
“天阴了,感觉是要下雨。”贺建华仰头看,一颗星星也没有。
“那就收拾一下,我帮你?”
“不用,没啥了。我去把那几颗红了的西红柿摘了就行。”淋雨不好,容易烂了。
等他收拾完,水也烧热了,很快洗漱完秋白露就躺下了。
“我觉得,丽娜变化很大。”秋白露侧头看贺建华:“你觉得吗?”
“没有……我没注意啊,你觉得变了?”贺建华茫然:“那变好了还是不好了?”
“坦诚了吧?我也不好说,其实我觉得她以前有点幼稚。”秋白露笑了笑:“也许是错觉?”
“没有,以前是有点。”贺建华点头:“那变了好。”贺建华洗完脚出去倒了水:“你先躺着,我学习一会?”
“好啊,那我看看书,你学习不会的话问我?”秋白露问他。
以前贺建华还会觉得媳妇儿水平也没那么高,现在他觉得自己以前瞎了。
“好。”
秋白露手里是一本三国演义,不是买的,是从罗保家里借来的。
她此刻盯着这本封皮破损的书,心里又生起一个念头来,这个时候,弄个租书的摊子,是有搞头的。
不过,这个需要很多书,书的来源肯定不能是去书店买,不然那造价就太高了,这事她需要好好琢磨一下。
而且这个还需要有人盯着,她也要想想。
第二天,贺建华一下班就往二姐那去了。
他很少来,贺引娣也很意外:“建华?”
“二姐,我来跟你说点事。”
“建华来了?快来,叫你姐做点好菜咱们喝点酒。”张援朝笑呵呵的。
“二姐夫我不吃了,就说几句话,我没跟家里说,还要赶着回去呢。”贺建华对他笑:“改天我再来吃。”
“啥事儿这么急?”
贺建华就把大姐的事说了,贺引娣咬牙:“真是……明知道不行,就是要这么做,到时候不是叫全家跟着为难?”
张援朝冷笑了一声,大概是因为贺建华在,他没说出什么难听的。
“所以我们打算去一趟。”贺建华拉了一下他姐,张援朝就笑了一下:“我去买盒烟,你们说吧,改天建华过来吃饭。”
“好。”
“你有买烟?少抽点吧!”贺引娣皱眉。
张援朝头也没回的走了。
贺建华看了几眼:“你俩吵架了?”
“没有,就这样。”贺引娣不想多说:“不就这么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