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团看他的眼神像在看未引爆的炸弹,革新派的暗探总在他宿舍周围晃悠,那时候连食堂里递来的星果粥,都得先让亲卫试一口才敢喝。
这孩子要是被认出来,就成了悬在他头顶的剑。
那些不敢对他下手的人,会把所有阴狠都泼在一个连爬都不稳的小家伙身上。
赛文闭了闭眼,仿佛能看见那些淬了毒的目光,像盯着猎物的星兽,只等一声令下就扑上来。
所以他褪了盔甲,把军功章锁进抽屉最深处。
有人来请他当教官,说警备队的新兵都盼着他带,他摇摇头,说自己更适合整理星图。
后来又有机会去竞选司令,佐菲拍着他的肩说“就等你了”,他还是笑着推了,转身去了文职部门,每天对着一摞摞报告,把棱角磨得只剩温和。
同事说他傻,放着风光的位置不要,窝在档案室里发霉。
赛文只是笑笑,指尖划过星图上东战场的标记——
只要能离权力的旋涡远些,只要那些人觉得他“没威胁”了,育婴舱里的小家伙就能多睡几个安稳觉。
他有时会远远看着梦比优斯跟着泰罗训练,小奥的红色能量光跳得像火苗。
那孩子是光之国明面上的宝贝,奥特兄弟把他护得严实,奥特之父奥特之母看他的眼神总带着慈爱,就算有人觊觎,也得掂量掂量背后的分量。
可这份“特殊”是独一份的。
就像天平的两端,一端压着佐菲的势头与奥特之父的余威,另一端是各方势力紧绷的弦。
梦比优斯是那颗摆在明处的砝码,维持着脆弱的平衡。
若是再出现一个“特殊”的孩子,一个和他这个“功高震主”的战士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孩子,这天平就会彻底倾塌。
到时候,别说护着孩子,连现有的平静都会碎成星尘。
赛文轻轻敲了敲育婴舱的玻璃,舱里的小家伙似乎感觉到了,黄色的眸子眨了眨,小手在襁褓里蹬了蹬。
他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想象中那温热的触感,转身时脚步放得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文职部门的报告还堆在桌上,星图上的标记等着他核对,可他心里清楚,这些琐碎的忙碌,都是在为那个小小的生命铺路。
路或许很长,或许永远不能告诉他“我是你父亲”,但只要能让他在阳光里多爬一会儿,多睁着黄色的眸子看一会儿这个世界,就够了。
光粒子穿过走廊的窗,落在他银色的能量罩上,柔和得像层保护色。
他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要做什么——
不是去争什么位置,只是想做个能远远看着孩子长大的旁观者,用退居幕后的沉默,换一份不必言说的安稳。
桃夭点点头,跟着他往院外走。
路过育婴舱时,她回头看了一眼,赛罗睡得正香,小脸上还带着点星果泥的痕迹,像颗沾了糖霜的小果子。
而赛文的脚步,似乎比来时轻快了些,周身的能量光也亮了些,像是心里某个角落被悄悄填满了。
走出育幼院,院子里的咿呀声渐渐远了。
桃夭看着赛文的侧脸,突然觉得,他带自己来这里,或许只是想分享一份简单的温暖——
一个关于小小的生命,关于无声的陪伴,关于藏在心底、不必言说的在意。
至于为什么是这个叫赛罗的孩子,她不问,她更想听到赛文亲自讲。
…………
东战场的硝烟像厚重的灰云,压得人喘不过气。
能量碰撞的炸响此起彼伏,赤红与漆黑的光芒在废墟间交织,每一次闪烁都可能意味着某个生命的熄灭。
泰罗赶到时,战局已经烧得滚烫,光之国的战士们正与潮水般的侵略者厮杀,金属断裂的锐响和奥特战士的怒喝混在一起,织成一张紧绷的生死网。
“泰罗来了!”有战士喊了一声,声音里透着股振奋。
泰罗没功夫回应,橘红色的能量光在周身炸开,像团突然燃起的火焰。
他一眼就锁定了最前方那个挥舞着锯齿刀的侵略者,那家伙正把一个年轻奥特战士逼得连连后退,刀身泛着淬毒的幽光。
泰罗脚下发力,身形如箭般冲过去,借着惯性扬起拳头,“砰”的一声砸在侵略者的侧脸——
那力道带着他常年在训练场上打磨出的狠劲,直接把对方砸得踉跄后退。
“让开!”泰罗吼了一声,不等侵略者站稳,第二拳已经跟上,直捣对方能量核心。
拳头上的能量与侵略者的黑暗能量撞在一起,迸出刺眼的火花。
他的格斗技巧早已刻进本能,勾拳擦过对方咽喉,膝撞顶向腹部,每一个动作都精准狠辣,全是艾斯当年手把手教的杀招。
不过片刻,那个刚才还嚣张的侵略者就捂着胸口倒下,能量光像漏了气的气球般迅速黯淡。
“谢了泰罗!”被救下的奥特战士喘着气喊道。
泰罗没回头,目光已经扫向别处。
更多的侵略者围了上来,黑压压的一片,像是从星缝里钻出来的蝗虫。
他不退反进,橘红色的身影在敌群中穿梭,拳头、膝盖、肘击,每一处都成了武器。
常年累月的训练在这一刻显露出威力,他能精准避开敌人的攻击,也能在混战中找到对方的破绽,不过十几分钟,就有数十个侵略者倒在他脚下,尸体很快被战场的能量分解成星尘。
“哈啊!”泰罗抹了把脸上的能量污渍,眼底燃着兴奋的光。
他就喜欢这样的战场,酣畅淋漓,不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权谋,只用拳头说话。
可就在他转身准备迎上新一轮攻势时,背后突然传来一股猛力,像是被人狠狠撞了一下!
泰罗的重心瞬间失衡,踉跄着往前扑去,正好撞向一个举着长刀的侵略者——那刀闪着寒光,离他的咽喉只有寸许!
“该死!”泰罗猛地拧身,用胳膊硬生生挡了一下,刀刃划破能量光层,留下一道火辣辣的伤口。
他借着这股劲站稳,立刻回头怒喝:“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