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南江市第一职业技术学院的气氛,显得格外不同寻常。
一大清早,几辆挂着“南江电视台”标志的转播车,就停在了学校门口。无数记者扛着“长枪短炮”,将整个校门围得水泄不通。学校的保安如临大敌,手拉手筑起人墙,才勉强维持住秩序。
学校的操场上,一个巨大的临时主席台被连夜搭建了起来。主席台的背景板上,用醒目的红色大字写着一行标语:
“热烈庆祝我校林默同学荣获‘龙国青年科技贡献一等功’暨全校开学典礼表彰大会”。
数千名学生穿着整齐的校服,坐在台下的小马扎上,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一种混杂着兴奋、好奇和与有荣焉的复杂表情。
“我靠,这阵仗也太大了吧?全网直播啊!”
“可不是嘛!听说今天市里的大领导,还有京城来的大人物都要出席!”
“都是为了林默大神啊!咱们学校这下可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以后出去,我可以说我跟国士是校友,这牛逼能吹一辈子!”
人群中,陈雪和张浩也在其中。只是,他们俩的位置,被安排在了最偏僻的角落里,周围的同学都有意无意地和他们保持着距离。
陈雪的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她看着那个巨大的背景板上,“林默”两个字被放得最大,最显眼,心脏就像被无数根针,反复穿刺。
她曾经以为,自己甩掉林默,选择张浩,是从一个泥潭,跳到了一个金色的池塘。
可现在她才发现,自己是从一座金矿里,主动跳进了一个臭水沟。
而张浩,则低着头,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都陷进了肉里。他父亲的公司,因为那批高价买来的进口机床一夜之间变成废铁,已经濒临破产。家里所有的银行账户都被冻结,他现在连买一包好烟的钱都拿不出来。
他从一个众星捧月的富二代,变成了一个人人避之不及的落水狗。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那个他曾经肆意嘲笑和践踏的“穷鬼”。
这种从云端跌落泥潭的巨大反差,让他心中的怨恨和嫉妒,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
上午九点整。
在激昂的国歌声中,表彰大会正式开始。
南江市的市长、教育局局长等一众地方领导,和以陈国栋院士为首的龙科院代表团,依次在主席台就坐。
校长王海站在发言席前,拿着稿子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慷慨激昂的声音,宣读着学校对林默的表彰决定,以及他为国家做出的“丰功伟绩”。
台下的闪光灯,亮成一片。
网络直播间里,弹幕更是铺天盖地。
【卧槽!十八岁的国士?还是个职高生?这是什么神仙剧本!】
【我跪了!我还在为大学的期末考试发愁,人家已经开始为国家攻克技术难关了!】
【这才是我们龙国青年该有的样子!这才是真正的偶像!】
【林默大神,yyds(永远的神)!】
在一片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和欢呼声中,主持人用一种近乎咏叹调的语气喊道:“下面,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我们今天的主角,我们龙国的骄傲——林默同学,上台领奖!”
林默从座位上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那套崭新的、特意为他定制的校服,在一片瞩目中,平静地走上了主席台。
他没有丝毫的紧张和局促。他的步伐沉稳,表情淡然,仿佛他不是来接受表彰,只是来参加一个普通的升旗仪式。
那份从容不迫的气度,让台下的苏晚晴,眼中再次闪过一丝异彩。
也让直播间里的无数观众,再次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这气场!绝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大人物风范啊!】
【爱了爱了,明明可以靠才华,偏偏还这么帅!】
陈国栋院士亲自站起身,从礼仪小姐手中,接过一个沉甸甸的水晶奖杯和一本烫金的荣誉证书,郑重地交到了林默的手中。
“林默同学,国家感谢你!”
陈国栋紧紧地握住林默的手,眼中满是欣慰和激动。
林默对着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是我应该做的。”
简单的对话,通过麦克风,传遍了整个会场,也传遍了整个网络。
直播间里,无数的“国士无双”、“民族脊梁”弹幕,瞬间刷屏。
然而,就在这气氛达到顶点的时刻,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从记者席中响了起来。
“陈院士,我有一个问题!”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记者,突然站了起来,高声喊道。他的胸前,挂着一个“环球时报”的记者证。
会场的保安立刻想上前制止,但陈国栋却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
那名记者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锐利的光芒。他的问题,如同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直指林默。
“请问林默同学,我们都知道,五轴联动数控技术,是集计算机科学、材料学、精密制造等多门顶尖学科于一体的复杂系统工程。您作为一名刚刚入学的职高生,连最基础的大学课程都尚未接触,您是如何凭一己之力,攻克这个连我们国家举全国之力,都未能完全突破的难题的呢?”
这个问题,极其尖锐,也极其歹毒。
它看似是在请教,实则是在公开质疑林默成果的真实性!
你一个职高生,凭什么?
这个问题一出,整个会场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林默的身上。
网络直播间的弹幕,也出现了短暂的停滞,随即,各种猜测和质疑,开始涌现。
【对啊,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我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不会是……有什么内幕吧?比如,是团队的成果,让他一个人来领奖?】
【细思极恐啊……】
主席台上的领导们,脸色都微微一变。他们也没想到,会有人在如此重大的场合,提出这么尖锐的问题。
陈国栋院士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正准备开口,替林默解围。
林默却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担心。
然后,他走到了发言席前,拿起了麦克风。
他清澈而平静的目光,扫过台下所有或好奇、或怀疑的脸,最终,落在了那个提问的记者身上。
他没有直接回答那个问题,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这位记者朋友,我想请问,你听过‘黎曼猜想’吗?”
那个记者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当然,这是世界七大数学难题之一。”
林默又问:“那你觉得,以我们龙国目前的数学水平,有没有可能在短期内证明它?”
记者犹豫了一下,谨慎地回答:“应该……很难吧。这需要顶尖的数学家,花费数十年甚至一生的时间去研究。”
“说得很好。”林默点了点头,然后,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那么,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已经完成了‘黎曼猜想’百分之七十的证明过程,并且,我可以在一个小时之内,当着全国所有观众的面,推导出它的关键辅助函数——‘狄利克雷L函数’的非平凡零点分布规律。你,信吗?”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