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私船？”
冯振中校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但他立刻就明白了林默话中的含义，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无比。
能被林默称为“客人”，并且需要用“测试性能”来招待的，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走私船。
“是‘神龛’组织的人？”冯振中校立刻抓起对讲机，准备向舰队指挥中心汇报，请求启动最高级别的战备预案。
“别紧张，冯中校。”林默摆了摆手，制止了他的动作，“几只小老鼠而已，还用不着动用国家的力量。正好给学生们上一堂实战课。”
实战课？
冯振中校嘴角又是一阵抽搐。拿天外来客给学生们上实战课，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这位林老师能干出这种事了。
但经历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件后，冯振中校对林默已经建立起了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他放下了对讲机，只是对身后的“海蛟”特战队员们打了个手势，让他们保持最高警惕，随时准备支援。
苏晚晴则一步站到林默身边，眼神锐利如刀，扫视着天空。作为一名顶级的特工，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次的敌人，和之前被林默随手捏爆的那三尊“神明”投影，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他们在哪？”苏晚晴低声问道。
“已经穿过火星轨道了，预计还有十五分钟进入地球引力圈。”林默回答得云淡风轻，就像在说邻居还有十五分钟到家吃饭一样。
十五分钟？
从火星轨道到地球？
在场的人，除了早就麻木的“利剑”小组和啥也不懂的周家村村民，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这个时间单位给震住了。
钱林教授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镜，用他那渊博的学识，快速在脑中计算了一下。火星与地球的最近距离大约是五千五百万公里，十五分钟跑完这段路程，那速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光速！
这是曲率航行？还是空间跳跃？
不论是哪一种，都意味着对方的科技水平，已经达到了人类目前只能在科幻小说里想象的程度。
一股寒意从众人心底升起。
只有吴飞、李凯这些“利剑”小组的学生，在最初的震惊过后，眼中反而燃起了兴奋的火焰。
“老师，这次的敌人，是不是比上次那个‘抹除者’还厉害？”吴飞一激动，连称呼都变了。
“厉害谈不上，就是个头比较大。”林默随口答道，然后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学生的注意力，“好了，同学们，课间休息结束。现在发布随堂任务。”
他指了指天空，说道：“看到天上的‘南天门’了吗？”
众人下意识地抬头，虽然远在秦岭，但他们依旧能模糊地感知到，在遥远的南江市上空，那座由林默亲手打造的空中堡垒，正静静地悬浮着，如同一尊沉默的守护神。
“李凯。”林默点名。
“到！”李凯立刻站得笔直。
“给你五分钟时间，远程接管‘南天门’的火控系统，将它的能源供应从‘人道气运长城’，切换到我们脚下的‘锁龙阵’地脉能源。我要看到主炮‘混沌归元’的能量读数，在十分钟内达到百分之百。”林默下达了指令。
李凯的眼睛瞬间亮了。
用整条龙脉的灵气给主炮充能？这是何等奢侈，何等疯狂的想法！
之前驱动“南天门”的能量，主要来自“抹除者”的核心以及汇聚的十四亿人道气运。虽然强大，但终究是无根之萍。而现在，林默竟然要直接调用整个地球最本源的能量！
“是！老师！保证完成任务！”李凯激动地满脸通红，立刻从背包里拿出一台加固型的军用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化作了一片残影。无数行闪烁着金色光芒的代码，如同瀑布般在他的屏幕上流淌。
“吴飞，孙晓静。”林默又看向另外两名学生。
“在！”
“你们的任务，是辅助李凯。吴飞，负责监控能量传导过程中的所有物理节点，确保‘灵气管道’的稳定性，任何一个节点的能量过载都不能超过百分之三。孙晓静，用你的感知力，去‘听’地脉灵气的流动，平复它因为被强行抽取而产生的‘躁动’情绪，告诉它，这是为了守护，不是掠夺。”
“明白！”吴飞和孙晓静异口同声地回答。
一个负责“硬件”，一个负责“软件”，一个负责“人机交互”，不，是“天地交互”。林默的指令清晰而明确，三人立刻组成了一个高效的团队，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看着这几个平均年龄不到二十岁的学生，熟练地操作着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恐怖力量，钱林教授、冯振中校，甚至是一旁的王建博士，都感到一阵阵的恍惚。
这真的是一所职高吗？这培养的确定是技术工人，而不是……神仙？
王富贵看着自己几个室友都在忙活，就他一个人闲着，顿时急了，凑到林默身边，搓着手问道：“默哥，默哥，那我呢？我干点啥？是不是该我成立的‘富贵灵气管道安装与维修公司’上市敲钟了？”
林默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你的任务最重要。”
“啥任务？”王富贵眼睛一亮。
“负责给大家发水，顺便计算一下，如果把敌人打下来的飞船当废铁卖，能赚多少钱。”
“得嘞！”王富贵一听跟钱有关，立马来了精神，掏出他那个屏幕碎裂的手机，打开计算器，一脸严肃地开始了他的“战利品价值评估”工作。
看着这滑稽的一幕，现场紧张凝重的气氛，顿时被冲淡了不少。
苏晚晴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她握着战术匕首的手，却丝毫没有放松。她知道，林默看似轻松，实则是在用这种方式，安抚众人的情绪。真正的战斗，还未开始。
就在这时，李凯的电脑屏幕上，一个代表“南天门”的立体模型旁，突然出现了三个巨大的红色光点。
“老师！目标出现！已进入柯伊伯带！速度……速度无法计算！它们是直接通过空间折叠出现的！”李凯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不用他说，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看到了。
秦岭晴朗的天空，像是被人用画笔涂抹了一下，凭空出现了三个巨大的黑点。那黑点迅速扩大，仿佛宇宙深处有三只眼睛，正在缓缓睁开。
紧接着，三艘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巨舰，从那漆黑的“瞳孔”中，缓缓驶出。
那不是人类认知中的任何一种飞船。
它们的外形，与其说是工业造物，不如说是某种活着的生物。一艘通体由黄金和白骨构成，船首像是一只展翅的巨鹰，散发着灼热与威严的气息，仿佛一颗移动的太阳。
一艘则如同用无数兵器残骸拼接而成的钢铁堡垒，充满了杀伐与毁灭的意志，仅仅是看着它，就让人感觉有无数刀剑加身。
最后一艘最为诡异，它像是一座由黑色水晶打造的巨大陵墓，静静地漂浮着，散发着死亡与腐朽的冰冷。
神明方舟！
来自不同神系的，三艘承载着“神明”意志的战争工具！
它们一出现，便毫不掩饰地释放出恐怖的神威。整个地球的磁场都开始紊乱，世界各地的精密仪器同时失灵，无数国家的最高指挥中心，都响起了凄厉的警报声。
五角大楼的地下指挥堡垒内，一位白发苍苍的将军，看着屏幕上那三艘凭空出现的巨舰，以及它们周围因为空间扭曲而产生的涟漪，手中的咖啡杯无声地滑落，摔得粉碎。
“上帝……那是什么东西？”他失声喃喃。
没有人能回答他。
而在秦岭山巅，那三艘巨舰的投影，清晰地倒映在每个人的瞳孔中。
那是一种来自生命本源的恐惧。在如此伟岸、如此神圣、如此强大的存在面前，人类显得那样的渺小，那样的无力。
就连之前还信心满满的吴飞和李凯，此刻也是脸色苍白，冷汗直流。他们这才明白，老师口中的“个头比较大”，到底是个什么概念。
这哪里是个头大，这简直是三颗会移动的行星要塞！
“老师……这……这怎么打？”周涛的声音都在发抖。
林默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天空中的那三艘神明方舟。
就在这时，中间那艘如同太阳般璀璨的黄金方舟上，传来一道宏大而威严的意念，如同雷霆般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炸响：
“凡人‘天工’，跪下！迎接汝之主宰，此乃神恩，亦是汝唯一的生路！”
这道意念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言出法随。
周建军等村民当场就承受不住，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钱林教授和冯振中校等人也是身体剧震，拼尽全力才勉强站稳。
然而，面对这神明般的敕令，林默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他甚至掏了掏耳朵，然后抬起头，同样用一道平淡却清晰无比的意念，回应了过去。
那意念没有包含任何复杂的信息，只有两个字，却瞬间传遍了整个太阳系。
“瞅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