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这句极其嚣张的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周思成等少年班天才的脸上。然而这一次，他们没有愤怒，没有反驳，每个人的脸上都火辣辣的，写满了羞愧和无地自容。
是啊，提鞋都不配。人家用一堆废铁、一块路边的破石头，现场炼制出了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超级材料，而他们还在抱着教科书上的理论沾沾自喜，甚至对人家冷嘲热讽。
什么是天才？这才是天才！什么是降维打击？这就是降维打击！
周思成看着那个依旧一脸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林默，心中最后的那一丝骄傲被彻底碾碎。他缓缓地低下了自己那颗从未向任何人低下的高傲的头颅。
而钱林教授这位学术界的泰斗，此刻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了。他快步走到林默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那双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激动和恳求：“林默同学！不！林老师！我……我为我之前的无知和傲慢向您道歉！我请求您，无论如何，一定要将这项技术公布于世！”
“不！不能公布！”一旁的市长和几个陪同前来的、看起来像是安全部门的便衣人员脸色剧变，立刻出声阻止。他们很清楚这项名为“龙鳞”的材料一旦泄露出去，会在国际上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这是国之重器！绝不可轻易示人！
“我没说要公布给全世界。”钱林教授急切地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必须立刻组织国内最顶尖的团队，对这项技术进行解析、复现和量产！林老师，您一个人精力有限。但我们有整个国家的资源！我们可以帮您！”
他的话充满了诚恳。然而林默却只是摇了摇头。他抽回自己的手，指了指身后那十个虽然疲惫但腰杆挺得笔直的学生：“我的团队就在这里。至于量产……”他看向了站在人群边缘，一直默不作声的王建博士，“王博士，我想龙腾集团应该会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吧？”
王建博士浑身一震。他瞬间明白了林默的意思。狂喜如同电流般从他的头顶窜到了脚底！他知道这是“天工”在向龙腾集团抛出橄榄枝！这是一个足以让龙腾集团一跃成为世界级巨头的天赐良机！
“感……感兴趣！当然感兴趣！”王建博士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林老师！您放心！我……我立刻就向总部汇报！不！我亲自去京城！我们龙腾愿意不惜一切代价，配合您的所有研究！”
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钱林教授张了张嘴，最终颓然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或者说他所代表的那种古老的、封闭的学院派“道统”，在今天已经输得一败涂地。新的时代已经来临，而开启这个时代的，不是他们这些站在金字塔尖的“精英”，而是一个穿着廉价校服，手里还拿着半根烤肠的职高生。
“我们……走吧。”钱林教授对着自己那群失魂落魄的学生摆了摆手。他的背影在这一刻显得有些萧瑟和落寞。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林默却突然开口叫住了他：“钱教授，请留步。”
钱林教授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他。
“还有一件事，我差点忘了。”林默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那台破旧的二手手机。他调出了一个电话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赵副部长吗？我是林默。”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威严却带着一丝疑惑的声音：“林默？你找我有什么事？”正是教育部那位曾经与林默立下赌约的赵立新副部长！
“没什么大事。”林默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弧度。他按下了免提键，“我就是想问问您，关于全国职业院校技能大赛的事情。”
“大赛怎么了？”赵立新的声音依旧平稳。
“您之前说，只要我们能拿到cNc数控铣削项目的全国总冠军，您就亲自申请将我们的实验室列为全国唯一的‘教育改革试点单位’，并且承认我‘学生导师’的合法身份。”林默的声音通过手机，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钢铁厂。
钱林教授和那些准备离开的少年班学生都停下了脚步，好奇地听着。
“是有这么回事。”电话那头赵立新承认道，“怎么？你们拿到冠军了？”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显然，他根本不相信一群职高生能在那种国家级的比赛中脱颖而出。
“冠军？”林默轻笑了一声，“我们没去。”
“什么？”赵立新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林默！你是在消遣我吗？你知不知道这个赌约意味着什么！你这是拿你和你所有学生的前途开玩笑！”
“赵副部长，您先别生气。”林默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之所以没去，是因为在比赛开始前，我们被中央军事委员会临时征用了。”
“你说什么！？”赵立新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震惊。
“我们的比赛场地，被临时改在了东海舰队的‘龙国’号航空母舰上。比赛项目，是紧急修复被敌特破坏的‘龙门一型’原型机，并且现场加工十二套歼35舰载机的核心承重构件。我们的对手，是龙腾集团的王牌工程师团队。”
林默每说一句，电话那头就沉默一分。周围的空气也仿佛凝固了一分。钱林教授的眼睛越睁越大，他身后的周思成等人，更是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僵在原地。他们听到了什么？航空母舰？歼35？敌特？这些词汇，每一个都像一枚重磅炸弹，在他们那被科学理论填满的大脑里疯狂爆炸。
“顺便再跟您汇报一个小小的附带战果。”林默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食堂的菜色，“我们在完成任务的同时，还顺便用一堆废铁造了个小玩具，用这个玩具，徒手拆掉了一枚从外太空掉下来的，鹰酱的‘上帝之杖’。”
“嘶——”现场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市长和那几个安全部门的人员脸色煞白，看向林默的眼神已经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在看一个披着人皮的战略级人形兵器。
“所以，赵副部长，”林默的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认真，“您觉得，我们这算是拿了冠军吗？那个等同于985院校博士学位的毕业证书，您看什么时候方便给我们签一下？”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足足十几秒，才传来赵立新那已经完全变调的、带着剧烈喘息和一丝颤抖的声音：“林……林默同志！你……你别动！你站在原地，哪儿也别去！我……我马上向……向最高层汇报！马上！”
“嘟……嘟……嘟……”
电话被对方惊慌地挂断了。
林默收起手机，若无其事地揣回兜里，仿佛刚才只是打了个电话叫外卖。他转头，看向已经彻底石化的钱林教授，以及他身后那群面如死灰的少年班天才。
“钱教授，”林默微微一笑，“现在，您还觉得，我让我的学生来给你们上一课，很过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