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业者讲座上的风波,迅速在晏江圈内发酵,将迟宴州再次推至舆论中心。
事情传播开来,评价两极分化。
有人悄悄称其手段粗暴,有失身份;更多人却暗自吃瓜,赞其护妻霸气,实力碾压。
但是无论褒贬,有一个现实,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迟宴州不好惹,他老婆江黎,更不好惹。
这样的事情,传进迟光誉的耳朵里,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自从迟宴州进了瀚森集团,就事事压迟振宏一头,各种重要场合都是他出席不说,就连跟了迟振宏十多年的老股东,都对他青眼有加。
他刚回迟家就说服迟晋安娶了江黎,让原本跟江黎议亲的迟光誉颜面尽失,如今竟然还敢当众秀恩爱!
简直是欺人太甚!
“江黎……不识抬举……”
……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金融街一家高级咖啡馆的角落。
赵楠刚结束一场外部会议,正准备回公司,手机便响了起来。
看到屏幕上闪烁的手机号,她微微蹙眉,按了静音键以后,刚走到门口,却被来人堵了个正着。
“赵副总怎么走这么急?一起喝杯咖啡,我请。”
迟光誉穿着骚包的粉色衬衫,头发梳得油亮,靠在玻璃门上,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
赵楠得体的笑了笑,然后出声婉拒。
“迟公子盛情款待,实在是荣幸之至,但是我公司里还有些紧急事务需要处理,恐怕要辜负您的好意了。”
迟光誉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但依旧挡在门前,没有让开的意思。
他双手插在西装裤袋里,故作轻松地耸耸肩:
“一杯咖啡的时间而已,赵副总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还是说……”
他拖长了语调,仿佛意有所指。
“翎樾资本已经忙到,连合伙人喝杯咖啡的闲暇都没有了?”
他是铁了心要纠缠,赵楠自然没办法强行拒绝,毕竟是迟家的太子爷,总不能跟他撕破脸。
她沉默片刻,脸上重新挂上职业化的浅笑,只是眼底没什么温度:
“迟公子言重了,翎樾再忙,跟您喝咖啡的时间还是有的。”
见她松口,迟光誉脸上立刻露出笑容,他侧身让开道路,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就对了嘛,这边请,赵副总。”
赵楠微微颔,不再多言,跟着他走向咖啡馆角落里一个相对僻静的位置。
这几天,迟光誉已经先后联系过她几次了,但是她都搪塞了过去,没想到今天他竟然能亲自过来堵人。
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迟光誉点了单,看着对面的赵楠,嘴角挂着看似亲和的笑意。
“赵副总,听说翎樾最近又投了几个不错的项目?真是辛苦你了。”
赵楠跟着笑了笑,神色平静。
“分内之事,迟公子过奖了。”
“诶,叫什么迟公子,多见外。”
迟光誉身体前倾,压低了些声音。
“都是在商圈混的,赵副总的能力有目共睹,资历方面,我恐怕也得叫一声‘楠姐’呢。”
“您过誉了。”
他见她依旧不动声色,便继续道:
“楠姐,实话讲,翎樾资本能有今天,可以说全靠你在撑着,那个江黎当了这么多年甩手掌柜,还真把你当牛做马了?”
赵楠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迟光誉以为说动了她,语气更加热切,带着明显的游说。
“她就是个被宠坏的大小姐,没耐性、脾气差,玩儿票才弄了个投资公司,高兴了撒钱,不高兴了掀桌子,我想你应该比我有体会吧?”
“你看看她,以前为了个裴行之,闹得满城风雨,差点把江家的脸都丢尽了!可是如今呢,她又把裴行之当什么?跟着这样喜怒无常的老板,你有什么前途可言?指不定哪天她一个不高兴,就把你也当弃子扔了。”
“以你的能力和才华,完全可以去更大的平台上发展,哪怕是成立个公司当老板都不为过,跟着她提心吊胆的干什么呢?”
他说得理直气壮,赵楠听了,只是淡淡一笑。
“迟公子,翎樾能有如今的成绩,并非我一人之功,作为一个投资公司来讲,最根本的还是要有资金才能运作,所以我们江总不需要做其他事情,也依然是翎樾的老板,而江总付给我应得的薪水,我为她打理好公司,这是应该的。”
迟光誉没想到赵楠如此维护江黎,脸色有些难看。
“是,翎樾这几年发展得确实不错,但是相比于瀚森集团,那又算得了什么?一个小投资公司的副总,远没有瀚森集团投资部的经理有含金量吧?”
赵楠听了这话,眼神稍有颤动。
“迟公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迟光誉身体靠回椅背,翘起二郎腿,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
“你是个聪明人,只要你愿意帮我,我一定会在瀚森集团给你留一个位置,是去投资部还是别的部分,你可以随便挑,并且给你的薪水,会比翎樾给你得多。”
“帮你?”
赵楠笑笑,仿佛是有些怀疑。
“恕我直言,迟公子在瀚森只有一个闲职,难道仅仅凭借是迟总儿子的身份,就可以给我安排进瀚森吗?”
“你是看不起我?我告诉你,仅仅凭借我爸的身份,给你一个职位就轻而易举,将来公司全都交到了我的手上,你的好处还在后边呢……”
“可是,迟宴州如今在瀚森集团风生水起,迟公子真的有信心,能从您这位叔叔手里,顺利接管瀚森集团吗?您可要知道,他可是我们江总的丈夫呢。”
赵楠这句话,精准地戳到了迟光誉的痛处,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迟宴州?”
他嗤笑一声,语气充满了不屑与怨恨。
“他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半路杀回来的野种!仗着爷爷那点愧疚,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拔高了些,引得旁边卡座的人侧目,意识到这点,又赶紧压了压。
“我告诉你,瀚森集团在我爸手里十多年了,将来必定是我的!迟宴州?他一个阴沟里长大的老鼠,不过是靠着爷爷的偏爱和江家的联姻暂时得势罢了!你真以为他能坐稳那个位置?”
他盯着赵楠,眼神带着一种盲目的自信和煽动性。
“楠姐,你应该看清形势,江黎和迟宴州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迟宴州在瀚森根基不稳,等他哪天摔下来,江黎还能有好?到时候翎樾资产还能不能存在都是问题!你何必跟着他们一起沉船?”
“来帮我!瀚森集团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岗位,薪资在翎樾的基础上翻倍!年底分红另算!等我接手瀚森,你就是元老,到时候给你单独成立一个子公司让你掌舵都不是不可能!这比你在江黎手下提心吊胆、看她脸色强太多了!”
赵楠静静地听着,脸上露出思索和挣扎的神色,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仿佛内心正在进行激烈的天人交战。
迟光誉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得意,他放缓语气,加上了最后一根稻草:
“楠姐,机会就这一次。你是想要一个看得见的光明前途,还是继续守着那个随时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
赵楠沉默了许久,久到迟光誉几乎要失去耐心时,她才缓缓抬起头,眼神复杂,带着一丝犹豫和不确定,轻声开口:
“您指的让我帮您,具体是什么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