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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静微微倾身,附在初霜耳边,用极低的声音,如此这般,细细吩咐了几句。

她的声音很轻,却条理清晰,每一步该怎么做,遇到何种情况该如何应对,

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初霜先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用力地点了点头,

小脸上恐惧渐退,换上了一抹坚定的神色:

“小姐,奴婢明白了!奴婢一定机灵点儿,把这事办好,绝不辜负小姐信任!”

骆静微微一笑,从腕上褪下一对分量不轻、做工精致的绞丝银镯子,

塞到初霜手里:

“好丫头,拿着,这是小姐赏你的。去吧,记住,自然些,

就像平常当差一样,莫要露出破绽。”

“谢小姐赏!”初霜接过镯子,破涕为笑,欢天喜地地磕了个头,

小心地将镯子揣进怀里,这才脚步轻快地退了出去。

内室的门被轻轻合上,

屋内只剩下骆静、秋月与孔嬷嬷三人。

空气瞬间变得凝重而充满张力。

骆静缓缓踱步到窗边,

推开半扇窗户,

望着暮色中那片愈发沉寂、仿佛蛰伏着巨兽的后园方向,

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运筹帷幄的冰冷:

“线,都已经一丝不苟地放出去了。

香饵,也投下了。

接下来,就看我们那位自作聪明、急于翻盘的骆大少爷,

何时按捺不住他心中那点贪婪与急躁,

自己咬着钩,欢天喜地、义无反顾地往我们为他精心准备好的笼子里钻了。”

秋月上前一步,低声道,

语气中带着一丝谨慎的确认:

“小姐,冯婆子那边,奴婢已经按照您的吩咐,重重打点过了,

她也指天发誓,会严格按照小姐交代的步骤行事,绝不出错。

只是……大少爷那边,心思诡诈,疑心又重,

他……他真的会如我们所料,咬死这个钩吗?奴婢担心……”

“他一定会。”骆静打断她的话,

语气笃定得不容置疑,

唇角勾起一抹洞察人心的冷嘲,

“因为他贪婪,因为他急躁,更因为他愚蠢且自以为聪明。

他太想抓住我的把柄,太想将我踩在脚下,

太想证明他才是这侯府未来的主人了。

如今,‘天时’(流言)、‘地利’(角门)、‘人和’(母亲拒绝、丫鬟接触)种种迹象,

都仿佛在向他暗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可以置我于死地的‘良机’。

以他的心性和智商,绝舍不得放过,

也绝不会去深想,这看似完美的‘机会’,为何会如此巧合地呈现在他面前。

他只会认为,这是老天爷都在帮他。”

孔嬷嬷也沉声道:

“小姐放心,老奴会加派人手,暗中盯紧东院和那两位梅姨娘的一切动静,

绝不让她们有机会在关键时刻搅局。”

“嗯。”骆静微微颔首,

目光依旧凝视着窗外沉沉的暮色,

最后吩咐道,

“去告诉蔺教头,近日夜间,尤其是后园观稼楼附近的暗哨值守,

需得格外警惕,十二万分的小心。风暴……就要来了。”

端阳佳节将至,

空气里渐渐弥漫开菖蒲和艾草特有的清苦气息,

混合着厨房早早开始熬煮的粽子叶的清香,

给这座深宅大院平添了几分节日的暖意。

镇西侯府内,仆役们脚步匆匆,

洒扫庭除,悬挂驱邪避疫的五色丝线,

清点准备送往各府及各宫中的节礼,一派忙碌而有序的景象。

然而,在这份看似祥和喜庆的忙碌之下,

一股冰冷而粘稠的暗流,正无声地在雕梁画栋间涌动、蔓延,

如同潜伏在节日华服下的毒蛇,伺机而动。

文绣院内,上午的宫廷礼仪深化课程刚刚结束。

骆静微微呼出一口气,额角渗出细密的、晶莹的汗珠,

连续一个多时辰保持极致标准且蕴含威仪的仪态,即便是她也感到些许疲惫。

蔺昭教头正在一丝不苟地收拾着用于示范的玉如意和香囊等物,

她停下动作,目光落在骆静身上,

带着职业性的审视与一丝难以掩饰的赞赏,忽然开口,

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干脆:

“大小姐近日进步神速,鞭法已然登堂入室,

力道刚猛不失精准,收发由心。

尤其是临战时的反应与决断,远超寻常闺阁女子。

眼看端阳宫宴在即,依照往年惯例,

宴后常会有击鞠、投壶乃至马球等助兴之戏,

各府贵女皆可下场一展所长,

正是扬名立威、彰显王府未来主母气度的绝佳时机。

大小姐……可愿早做准备,届时下场一试锋芒?必能令人刮目相看。”

骆静正从秋月手中接过一盏温度恰到好处的、用井水湃过的菊花茶,

闻言,指尖在微凉的瓷杯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她低头轻轻吹开水面漂浮的几瓣舒展的菊花,呷了一小口,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喉咙,

方才抬起眼,看向蔺昭,目光平静无波,轻轻摇了摇头,

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静娘多谢教头美意抬爱。

只是……古人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眼下府中看似风波暂平,实则暗礁遍布,危机四伏。

我即将入主雍王府,身为未来亲王妃,首要之务乃是持重守静,而非争强好胜。

此刻无需这等看似风光、实则易招嫉恨的虚名,安稳至上,不起波澜,方是根本。

少露面,少赴那些无谓的宴饮,便是少了无数是非之源。

稳稳坐上雍王妃之位,握住应有的权柄,积蓄力量,才是眼下最紧要之事。

虚名浮利,不过过眼云烟罢了。”

她这番话,既是解释,也是对自己心境的再次确认。

蔺昭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快的、真正的激赏之色,

她不再多言,只微微颔首:

“大小姐思虑周全,是属下短视了。”

她心中暗叹,这位未来主母的心性之沉稳、目光之长远,对局势洞察之深刻,确非常人可及,

雍王殿下……或许真是选对人了。

正说着,窗外隐约传来更夫敲击梆子报时的悠长声响,

以及街市远处传来的、模糊而嘈杂的喧哗人声。

秋月侧耳仔细听了听,上前一步,压低声音禀报道:

“小姐,奴婢方才听前院采买回来的小厮嘀咕,

外头关于京畿西边山里有流匪作乱的传言,近日似乎传得更凶了。

有鼻子有眼地说是一伙从北边流窜过来的亡命之徒,

个个凶神恶煞,专挑傍晚或凌晨时分劫掠过往的商队,

甚至有几个落单的行商遭了毒手,

如今西市那边都有些人心惶惶,各家各户都叮嘱下人早早关门闭户呢。”

骆静执杯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

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算计得逞的光芒。

她放下茶盏,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一点,对秋月吩咐道,

声音不高,却清晰入耳:

“知道了。你立刻去安排一下,

让我们安插在府中各处,尤其是靠近后园、角门、马房等处的可靠人手,

从今日起,在仆役中间,‘不经意’地、悄悄散播些话。

就说……有人昨夜起夜时,仿佛瞥见后巷靠近西北角门那边的暗处,

有黑影晃动,还听到了几声可疑的夜猫子叫,

声音凄厉得不同寻常,让大家夜间务必紧闭门户,无事莫要外出。

尤其是角门一带当值的,需得格外当心,增派人手轮流守夜,万不可掉以轻心。”

她刻意将“黑影”与“角门”联系起来,是要将“外患”与“内鬼”的嫌疑,巧妙地引导至那个关键的节点。

“是,小姐,奴婢明白!这就去办,定会做得自然,不露痕迹。”

秋月心领神会,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兴奋,立刻屈膝应下,转身快步离去安排。

小姐这是嫌火候不够,要再添上一把干柴,

将“匪患”的紧张恐惧气氛,彻底烧到侯府内部,尤其是烧到某些有心人的心里去。

午后,阳光略微西斜,空气中暖意更盛。

骆静算准了白氏每日处理完家务、稍事歇息的时辰,

再次整理衣妆,带着得体的微笑,前往东院正房,

向目前仍名义上主持中馈的侯夫人白氏,回禀端阳节礼筹备中的几件琐碎事项——

无非是送往各府礼单的最终核对、宫中赏赐之物的登记造册等。

事情一一回禀清楚,白氏略显疲惫地揉了揉额角,勉强点了点头,示意知晓。

骆静却并未如常般立刻告退,而是脸上适时地浮现出几分恰到好处的、

带着晚辈对家族安危关切的无措与忧色,微微蹙着眉,迟疑地开口,

声音也放柔了几分:

“母亲,还有一桩小事……女儿不知当讲不当讲。”

白氏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语气带着惯有的疏离与不耐:

“还有何事?一并说了吧。”

骆静微微屈膝,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是……是关于府中门户之事。

近日外头不太平,关于流匪的传言愈演愈烈,说得有模有样,女儿听着,心中实在难安。

想到院中丫鬟婆子有时需在夜间出入,或是向宫中、王府递送些紧要的信件文书,

或是领取太医开的方子药材,总不免要劳烦母亲院里值守的嬷嬷深夜起来开启角门,

实在是过意不去,也怕次数多了,惹人闲话,说女儿院里人不懂规矩,扰了母亲清静。

女儿思来想去,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能否请母亲开恩,

将后园通往仆役区的那扇小角门的钥匙,暂交由女儿院里掌管?

女儿定当立下严规,非十万火急之事绝不动用,且每次出入必详细记录在册,交由母亲过目。

如此,既全了规矩,也全了孝道,更为府中省了些许麻烦,不知母亲意下如何?”

她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姿态放得极低,完全是一副为长辈着想、恪守本分的模样。

然而,白氏此刻正因为节礼琐事、骆辰虽回府却依旧让她提心吊胆,

以及那对双生姨娘看似恭顺实则让她隐隐不安的举动而心烦意乱,

闻言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警铃大作!

又是角门钥匙!这贱婢一而再、再而三地索要这道看似不起眼的小门钥匙,到底想干什么?!

定然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她强压下心头瞬间窜起的怒火与猜忌,脸上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僵硬表情,

声音冷硬地断然回绝:

“静丫头!你如今身份不同往日,更需谨言慎行,时刻牢记自己的本分!

角门钥匙虽小,却关乎阖府安危,岂是能随意交予他人的?

何况还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

外头那些以讹传讹的流言,不过是些无知小民闲来无事的嚼舌,岂可当真?

我镇西侯府乃是功勋世家,高墙深院,护卫林立,巡夜不断,

便是真有几个不开眼的毛贼,又岂敢来太岁头上动土?

你莫要听风就是雨,自乱阵脚!此事休要再提!

日后你院中若真有急事,使个婆子来我院里回明,我自会派人开门,断不会误事!”

骆静被这般毫不留情地当面驳斥,脸上却并无半分愠色或尴尬,

反而像是意识到自己失言般,立刻垂下眼帘,恭顺地微微屈膝:

“是,母亲教训的是,是女儿年轻识浅,思虑不周,险些因小失大。

女儿知错了,日后定当时刻谨记母亲教诲。女儿告退。”

态度温婉柔顺,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提出了欠考虑建议、被长辈纠正后虚心受教的乖巧女儿。

她保持着恭谨的姿态,缓缓退出了东院正房。

转身踏上回廊的瞬间,她低垂的眼眸中,那抹恭顺迅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几不可察的、冰冷的讥诮与算计得逞的寒意。

拒绝得好。要的就是你这般果断、防备十足的拒绝。

你越是严防死守,越是能证明这道门的“重要性”,

也越是能激发某些人“突破”它的欲望。

而这一切,恰好被“恰巧”前来给白氏请安、

实则一直如同幽灵般潜伏在廊柱阴影后、时刻密切关注着骆静一举一动的骆辰,

听了个真真切切,看了个清清楚楚!

看着骆静那“黯然”离去的、仿佛受了委屈却不敢声张的背影,

再结合耳边越来越盛、甚至已传入府内的“匪患”流言,

以及她两次三番、不依不饶索要角门钥匙的“异常”执着,

骆辰心中那股压抑已久的狂喜与恶毒,如同火山喷发般汹涌而出!

果然!骆静果然有鬼!

她如此急切地想掌控那道角门,定是想利用它行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

传递消息?私运物品?还是……与外面那伙“流匪”暗通款曲?

她一个闺阁小姐,若被坐实了与外人勾结,尤其是与“匪类”有染,

那将是万劫不复的死罪!

到时候,莫说雍王妃之位,便是性命也难保!

而自己,不仅可以洗刷之前的冤屈,更能立下大功,重新赢得父亲的青睐,

甚至……将那贱人彻底踩在脚下!

真是天助我也!老天爷都在帮我!

骆辰按捺住几乎要冲口而出的狂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整了整并无线索褶皱的衣冠,换上一副忧心忡忡、孝子贤孙的标准表情,

迈着看似沉稳的步子,走进正房:

“儿子给母亲请安。母亲方才与妹妹说话,儿子不便打扰,在外等候了片刻。

母亲面色似乎有些疲惫,可是为节礼之事操劳?”

白氏见到儿子,见他今日气色尚可,言语也体贴,脸色稍霁,

但想起方才骆静的话,心头依旧蒙着一层阴影,忍不住又叮嘱道:

“辰儿,你近日在楼中安分读书,很好,为娘很欣慰。

只是也要当心,莫要听信外头那些有的没的传言,徒乱人心。安心读你的书便是。”

“母亲放心,儿子的心思如今都在书本上,外间琐事,并不萦怀。”

骆辰恭顺应答,低垂的眼眸中却闪烁着兴奋与算计交织的诡异光芒。

从东院出来,骆辰并未直接回后园那囚笼般的观稼楼,

而是脚下方向一转,绕道去了西院,

美其名曰“多日未见,心中挂念,特来探望侄儿立钦”。

在温氏布置雅致、充满童趣的院中,

他逗弄着乳母怀中咿呀学语的骆立钦,脸上堆着慈伯父的笑容,

眼神却如同探照灯般,不时状似无意地瞟向院门方向,

以及更远处,那条通往侯府最偏僻西北角门的、被花木掩映的小径,

似乎在默默观察着路径、计算着距离、评估着可行性。

温氏抱着儿子,垂眸不语,脸上带着温婉的浅笑,

心中却是一片冰冷的了然与嘲讽。

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不过是又来踩点、寻机作恶罢了。

骆静回到文绣院那方宁静的天地,

秋月早已等候在门口,见她回来,立刻上前一步,

压低声音急切地回禀:

“小姐,大少爷方才果然去了东院,在廊下偷听了好一会儿!

您走后,他又转道去了西院少奶奶那里,借口看小少爷,

在院里逗留了足有半盏茶的功夫,眼神一直往角门那边瞟呢!”

“嗯。”骆静淡淡应了一声,脸上看不出丝毫意外或紧张。

她步履从容地走进内室,径直行至临窗的那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前。

秋月连忙上前,铺开一张上好的净白宣纸,用白玉貔貅镇纸压平四角。

骆静挽起袖口,露出半截莹白的手腕,亲自从青玉荷叶笔洗中取过一枚上好的徽墨,

注入少许清水,然后不疾不徐地、一圈圈缓缓研磨起来。

动作优雅专注,仿佛在进行某种仪式。

浓郁的墨香在空气中渐渐弥漫开来。

待到墨汁浓淡适中,莹润有光,她方搁下墨锭,

取过一支常用的狼毫小楷,笔尖饱蘸浓墨,悬腕,凝神,落笔。

笔锋稳健地在宣纸上行走,勾勒出一个结构严谨、力透纸背、

带着一股沉静力量的“静”字。仿佛外界一切纷扰,皆与她无关。

“香饵已撒下,干柴已备足,火星也已溅落。”她心中冷然,如同古井无波,

“接下来,就看我们那位心急如焚、自以为聪明绝顶的大哥,

如何自编自导自演,一步步将他精心策划的这出‘捉贼拿赃’、

实则为自掘坟墓的好戏,推向高潮了。”

端阳节日益临近的喜庆气氛,如同薄薄的一层脂粉,

勉强掩盖着侯府深处那日益弥漫、几乎令人窒息的硝烟味。

一张无形却无比坚韧的巨网,已随着各方的算计与动作,悄然收紧。

而那个自以为是的猎人,正满怀兴奋与恶毒,

一步步走向为他精心布置、插满锋利竹签的陷阱深处。

节前的空气,仿佛一张被拉到极致的弓弦,

紧绷得令人心慌,

任何一丝细微的声响,都可能引发致命的断裂。

侯府上下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平静,

下人们走路都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

交谈也压低了声音,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

这日清晨,天色刚蒙蒙亮,

骆辰却难得地起了个大早,

将自己收拾得齐整利落,

甚至刻意换上了一件半新不旧、

显得有几分落魄文人气息的靛蓝色细布长衫,

然后脚步匆匆地前往东院正房,

向刚刚起身、尚带着几分倦意的白氏请示。

他垂手立在榻前,

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混合着愧疚、烦闷与一丝对友情的渴望的复杂表情,

声音也带着几分刻意的低沉沙哑:

“母亲,儿子这些时日闭门读书,足不出户,心中……实在郁结难舒,夜不能寐。

想起旧日好友余越(余姚白家姻亲、曾与骆静有婚约的余太太之子)近日亦因仕途阻滞、心情不畅,蜗居家中。

我们二人可谓同病相怜,

儿子想……想邀他出府一聚,

往城南桃花楼要个雅间,小酌几杯,说些体己话,散散心中块垒。

望母亲念在儿子近日还算安分的份上,允准儿子此行。”

他刻意提及余越“仕途阻滞”,与白家关联,以及“同病相怜”,

都是在触动白氏心中那根敏感的弦。

白氏刚由甄嬷嬷伺候着漱了口,

正接过一盏温热的参茶,闻言,眉头下意识地蹙紧。

余越?那个眼高于顶、最终退了她侄女婚事的余家大少爷?

辰儿如今这般境况,与他搅在一起,能有什么好处?

万一……万一再惹出什么是非来?

她心中警铃微作。

然而,转念一想,

儿子这些时日确实“安分”地待在楼里,想必也是憋闷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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