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云海,洒在万道圣地最核心的“万道殿”顶端。这座通体由白玉砌成的殿宇,檐角悬挂着七十二颗“定风珠”,风吹过时只余轻微嗡鸣,却无半分杂音,殿外广场上矗立着十二根刻满上古符文的石柱,散发着镇压天地的威严——这里,是圣地圣主处理事务的地方,寻常弟子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陆尘站在殿外台阶下,望着紧闭的殿门,心中略作思索。方才他正在阵道殿巩固元婴中期的修为,一名身着金色宫装的侍女突然前来,说是圣主有请,语气恭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没有犹豫,简单交代了幽凰几句,便跟着侍女来了这里。
“陆尘师兄,圣主已在殿内等候,请随我来。”侍女转身,推开沉重的殿门,一股浓郁的道韵扑面而来,殿内光线柔和,地面铺着由“云纹玉”制成的地砖,倒映出两侧林立的廊柱影子。
陆尘缓步走入,目光扫过殿内。殿内并无过多装饰,只在最深处的高台上,放着一张由“万年紫檀”打造的座椅,座椅上坐着一名身着灰色道袍的中年男子——他便是万道圣地的当代圣主,凌虚子。
凌虚子看起来极为普通,面容平和,没有丝毫威压外放,若不是身处这万道殿中,恐怕会被人当成一名寻常的散修。但陆尘不敢有丝毫轻视,他能感觉到,圣主周身的空间仿佛与他融为一体,哪怕是混沌鼎,在圣主面前都显得格外安静,仿佛畏惧其威严。
“弟子陆尘,见过圣主。”陆尘躬身行礼,语气恭敬。
凌虚子微微抬手,一股柔和的力量将他扶起,声音平淡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不必多礼,坐吧。”
殿侧的石凳自动移到陆尘身后,他依言坐下,目光落在圣主身上,等待对方开口。
“你刚从九幽黄泉秘境回来,收获不小。”凌虚子率先开口,语气带着一丝随意,仿佛在拉家常,“上品黄泉圣水三百一十六滴,还带回了一位上古幽冥皇朝的遗民,倒是比老夫预想的还要出色。”
陆尘心中一凛。圣主竟然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连幽凰的身份都知道,看来圣地的情报网络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
“弟子只是运气好,恰逢其会罢了。”陆尘谦逊地回答。
凌虚子笑了笑,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话锋一转:“老夫听说,近日圣地内流言四起,凌天羽还带人围堵过你的阵云峰?”
陆尘没有隐瞒,如实回答:“确有此事。不过多亏师父玄阵子长老和丹脉秦长老相助,此事已平息。”
“平息?”凌虚子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深意,“保守派与激进派的矛盾,可不是这么容易平息的。王长老他们,不过是借着幽凰姑娘的身份,想打压你这个‘异类’,同时削弱玄阵子的势力罢了。”
陆尘沉默不语。他知道,圣主既然主动提起此事,必然有更深的考量。
“你可知,老夫为何会让你直接成为圣子候选?”凌虚子突然问道。
陆尘抬头,眼中带着一丝疑惑。他之前以为,是因为自己打破了幻界塔的纪录,才被圣主破格提拔,现在看来,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因为你的天赋,更因为你的‘中立’。”凌虚子缓缓道,“圣地分崩离析的隐患,已经存在数百年。保守派太过固执,激进派又过于冒进,若是再这样下去,不用外敌来犯,圣地自己便会先乱起来。老夫需要一个既不依附保守派,也不偏向激进派的人,来平衡两派的势力,而你,便是最好的人选。”
陆尘心中震惊。他没想到,圣主竟然对他寄予如此厚望,将他视为平衡圣地局势的关键。
“可是,弟子资历尚浅,恐怕难以担当如此重任。”陆尘连忙说道。他很清楚,平衡派系势力是何等凶险的事情,稍有不慎,便会成为两派斗争的牺牲品。
“资历浅,不代表能力差。”凌虚子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期许,“老夫看过你在幻界塔的战斗记录,你的剑道、阵道,乃至那部吞噬功法,都透着一股‘不拘一格’的意味,这正是老夫想要的。你不用刻意去平衡两派,只需坚守本心,在大比中展现实力,让所有人都知道,圣地的未来,不应被派系之争束缚。”
陆尘明白了圣主的意思。圣主并非要他主动参与派系斗争,而是希望他通过自身的实力,打破两派垄断的局面,让更多中立弟子看到新的希望,从而间接缓解派系矛盾。
“弟子明白了。”陆尘郑重地回答,“弟子定不会辜负圣主的期望,在大比中展现实力,坚守本心,不依附任何一派。”
凌虚子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好。老夫知道,保守派在大比中给你安排了不少麻烦,不过你放心,老夫已经下令,大比的所有裁判,都必须由中立长老担任,绝对不会出现偏袒的情况。另外,老夫再给你一件东西,或许能在大比中帮到你。”
说罢,凌虚子抬手一抛,一枚通体透明的玉符飞了过来。陆尘伸手接住,入手温润,玉符上刻着一个“道”字,散发着淡淡的防护气息。
“这是‘万道护心符’,”凌虚子解释道,“蕴含老夫一丝道力,可抵挡一次炼虚初期修士的全力一击,就算是遇到化神后期的强者,也能为你争取一丝逃生的时间。你且收好,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使用。”
陆尘心中充满了感激。圣主不仅为他保证了大比的公平性,还赠予他如此珍贵的防护玉符,这份恩情,他记下了。
“多谢圣主!”
“好了,你回去吧。”凌虚子摆了摆手,语气恢复了平淡,“好好准备明日的大比,老夫很期待你的表现。”
陆尘躬身行礼,转身离开了万道殿。走出殿门时,阳光正好洒在他身上,他握紧手中的万道护心符,心中的信心更加坚定——有了圣主的暗中支持,再加上自己的准备,他有把握在明日的大比中,战胜所有对手,让那些想打压他的人,彻底闭嘴。
回到阵云峰时,幽凰正站在山门口等候,见他回来,连忙迎上前:“怎么样?圣主找你,是为了大比的事情吗?”
陆尘点了点头,将圣主召见的经过,简略地告诉了幽凰。
“没想到圣主竟然如此看重你,还赠予你如此珍贵的护心符。”幽凰眼中带着一丝惊讶,随即又松了口气,“有了圣主的保证,大比的公平性便不用担心了,保守派也不敢太过放肆。”
“话虽如此,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陆尘道,“保守派既然敢安排人针对我,肯定还有其他后手,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两人并肩走向阵道殿,陆尘将万道护心符贴身收好,又取出叶丹璇炼制的清毒丹和破境丹,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他又拿出周天星斗阵盘,开始推演明日可能遇到的对手。
“根据星谣前辈的推演,明日大比的第一轮,应该是随机抽签,对手实力不会太强,主要是为了筛选出有资格进入第二轮的弟子。”陆尘一边推演阵盘,一边对幽凰说道,“第二轮可能是小组循环赛,每组四人,前两名晋级。真正的挑战,应该在第三轮之后,也就是遇到保守派安排的那三名核心弟子,以及凌天羽。”
幽凰点了点头,补充道:“那三名核心弟子,我已经通过魂契,从星谣前辈那里了解到了他们的信息。第一人擅长毒阵,第二人是体修,肉身极为强悍,第三人则擅长神魂攻击,各有各的棘手之处,你需要针对他们的弱点,制定不同的应对策略。”
“我明白。”陆尘道,“针对毒阵,我有丹璇前辈炼制的清毒丹;针对体修,我可以用周天星斗阵引动星辰之力,限制他的行动,再用吞噬功法吸收他的气血;至于神魂攻击,我有圣主赠予的万道护心符,再加上妙音前辈的佛门神通辅助,应该能应对。”
两人商议了许久,直到夕阳西下,才确定了明日大比的完整应对策略。
夜幕降临,陆尘没有再继续修炼,而是选择放松身心,养精蓄锐。他知道,明日的大比,不仅是实力的较量,更是意志的比拼,只有保持最佳状态,才能发挥出最强的实力。
阵云峰上一片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阵纹运转声,以及远处云海的波涛声。幽凰回到凝雾洞继续闭关,陆尘则坐在阵道殿的露台上,望着远处的星空,心中一片平静。
他想起了自己刚踏入修真界时的情景,想起了被林凡和柳莹背叛的痛苦,想起了在深渊中获得《噬天造化诀》和混沌鼎的机遇,想起了身边的红颜们一路以来的陪伴与支持。
“明日,便是我在万道圣地站稳脚跟的关键一战。”陆尘自语道,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不会退缩,我要让所有人知道,陆尘的道,由我自己来走!”
而在圣地的另一处,保守派的核心长老们正在秘密聚会。
“王长老,圣主已经下令,大比的裁判必须由中立长老担任,我们之前的计划,恐怕行不通了。”一名长老忧心忡忡地说道。
王长老,也就是凌天羽的师尊,面色阴沉地坐在首位,冷哼一声:“圣主想保他,没那么容易!就算裁判是中立的,我们安排的那三名弟子,也能让他吃尽苦头。只要他在大比中受伤,就算能晋级,也不是天羽的对手。到时候,天羽夺魁,他陆尘,依旧是个失败者!”
“可是,圣主还赠予了陆尘一枚万道护心符,据说能抵挡炼虚初期修士的攻击,我们的弟子,恐怕伤不了他。”另一名长老说道。
王长老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一枚护心符而已,难道他还能一直依赖不成?我已经给那三名弟子,准备好了‘破道散’,此散能暂时压制道力,就算是万道护心符,也发挥不出全部威力。只要他们能抓住机会,定能重伤陆尘!”
众长老闻言,纷纷点头,脸上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一场围绕着内门大比的阴谋,仍在悄然进行。而陆尘对此一无所知,他正闭目养神,等待着明日的到来。
夜色渐深,万道圣地陷入了沉睡,只有万道殿顶端的“定风珠”,依旧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仿佛在注视着即将到来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