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道圣地的晨雾尚未散尽,丹脉居所外的广场上已聚满了弟子。人群中央,丹脉首席弟子秦昊负手而立,身前的石桌上摆放着一尊紫铜丹炉,炉身刻满繁复的丹纹,正是丹脉传承多年的“九转炼神炉”。
“听说了吗?秦师兄要挑战阵脉的陆尘,就在今日辰时!”
“秦师兄可是丹脉百年难遇的天才,据说已能炼制七品丹药,陆尘不过是个刚入门的阵修,怎么可能是对手?”
“你懂什么!陆师兄改良了飞升阵,还带领阵脉在团队赛夺魁,秦师兄这是嫉妒了!”
议论声中,秦昊目光扫过人群,嘴角勾起一抹轻蔑。他自幼在丹脉长大,天赋出众,又是丹脉首座的亲传弟子,向来是圣地内门弟子中的焦点。可自从陆尘入门后,所有的光芒都被那小子夺走——破问心路纪录、悟透悟道碑残文、改良上古阵法,甚至连长老们的注意力都从丹脉转移到了阵脉。
“陆尘不过是仗着有异宝相助,论真本事,他连给我提鞋都不配!”秦昊心中冷哼,指尖划过丹炉,“今日我便要让所有人知道,圣地的核心,永远是我们丹脉!”
辰时一到,秦昊朝着阵脉居所的方向朗声道:“阵脉陆尘何在?我丹脉秦昊,特来请教丹道!若不敢应战,便从此退出圣子候选之列,永世不得踏入丹脉半步!”
声音蕴含真元,传遍大半个圣地。正在阵脉演武场指导弟子布阵的陆尘,听到这声挑衅,眉头微蹙。
“这秦昊,倒是会挑时候。”月姬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带着几分嘲讽,“他知道你近日在研究阵符,故意选在此时挑衅,就是想让你措手不及。”
云芷也补充道:“此人修为已达元婴后期,丹道造诣确实不低。但他心性狭隘,此战若不应,恐会影响你在圣地的声望。”
陆尘点了点头,停下手中的动作,对身边的弟子道:“你们继续练习,我去去就回。”说罢,身形一闪,朝着丹脉广场飞去。
抵达广场时,秦昊已等得有些不耐烦。看到陆尘飞来,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陆尘,你总算敢来了!我还以为你要躲在阵脉一辈子!”
陆尘落在石桌对面,目光平静地看着秦昊:“秦师兄今日找我,不是为了切磋丹道这么简单吧?”
“哼,废话少说!”秦昊指着石桌上的丹炉,“今日我们便以丹道论高下,我已备好炼制七品‘凝神丹’的材料,你若能在三个时辰内炼制出同等品质的丹药,便算你赢;若不能,便当众承认阵脉不如丹脉,如何?”
凝神丹是七品丹药中难度极高的一种,需以“凝神草”、“忘忧花”等十余种珍稀药材为原料,炼制过程中需精准控制火候,稍有不慎便会丹毁炉炸。秦昊选此丹作为比试项目,显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周围的弟子们也纷纷议论起来:
“凝神丹?秦师兄这是要下死手啊!此丹连不少长老都难以炼制成功,陆师兄怎么可能……”
“我看陆师兄还是认输吧,毕竟丹道不是他的强项。”
“你们忘了?陆师兄可是能炼制极品凝气丹的,说不定他真有办法!”
陆尘看着石桌上的药材,心中已有了决断。他刚要开口,识海中突然传来叶丹璇的声音:“陆尘,此事交给我。这秦昊虽有天赋,但丹道感悟尚浅,我有把握赢他。”
叶丹璇的声音温和却坚定,陆尘微微颔首,对秦昊道:“切磋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若我赢了,你需当众向阵脉弟子道歉,并承认丹脉与阵脉各有所长,互不优劣。”
秦昊闻言大笑:“好!我答应你!若你能赢,别说道歉,便是让我拜你为师,我也认了!可你若输了……”
“我若输了,便如你所言,退出圣子候选,永世不踏丹脉半步。”陆尘打断他的话,语气斩钉截铁。
秦昊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立刻挥手道:“来人,给陆师兄准备丹炉和药材!”
很快,一名丹脉弟子捧着一尊普通的青铁丹炉走来,炉身布满划痕,显然是常年使用的旧炉。秦昊这是故意刁难——炼丹师对丹炉极为挑剔,劣质丹炉会大幅降低成丹概率。
“秦师兄,这便是你给我的丹炉?”陆尘看着青铁丹炉,眉头微挑。
秦昊故作惊讶:“怎么?陆师兄觉得此炉不妥?可我丹脉只有这一尊闲置的丹炉了,若是陆师兄觉得难,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周围的弟子们也看出了秦昊的心思,纷纷指责他太过小气,可秦昊却置若罔闻。
陆尘冷笑一声,没有多说,接过丹炉放在石桌上。他指尖划过炉身,混沌气息悄然注入——在混沌鼎的滋养下,这尊普通的青铁丹炉竟泛起一层淡青色的光晕,炉身的划痕也逐渐淡化。
“这……这是怎么回事?”秦昊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他从未见过普通丹炉能有如此变化。
陆尘没有解释,取出秦昊准备的药材,开始分拣。凝神草需去根留叶,忘忧花需剥离花萼,每一步都做得极为精准,甚至比丹脉弟子还要熟练。
秦昊心中一沉,他本以为陆尘对丹道一窍不通,可看这手法,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不再犹豫,立刻点燃丹炉,开始炼制凝神丹。
紫铜丹炉内的火焰迅速升腾,秦昊指尖掐诀,将药材逐一投入炉中。他的控火手法确实精妙,火焰时而暴涨,时而收缩,将药材的药性完美激发。周围的丹脉弟子们纷纷喝彩,连几位路过的丹脉长老也停下脚步,眼中露出赞赏。
陆尘却不急不缓,待秦昊的丹炉已升起袅袅药香时,才缓缓点燃青铁丹炉。他没有用寻常的火焰,而是将体内的“生命之火”注入炉中——这是叶丹璇赠予他的火种,最适合炼制滋养神魂的丹药。
淡绿色的火焰在炉内跳动,如同活物一般。陆尘按照叶丹璇的指导,将药材以特定的顺序投入炉中,同时以神识控制火焰,不断调整温度。
“这是什么火焰?竟如此温和,却又蕴含着如此浓郁的生机?”一位丹脉长老惊讶地说道。
秦昊也注意到了陆尘的火焰,心中更加不安。他加快了炼制速度,试图抢先成丹,可越是急躁,控火便越容易出错——炉内的药香突然变得紊乱,一丝黑烟从炉口冒出。
“不好!秦师兄要失败了!”丹脉弟子们惊呼出声。
秦昊脸色惨白,连忙稳定心神,耗费大量真元才勉强稳住丹炉。可经此一扰,他的炼制进度已落后了不少。
反观陆尘,青铁丹炉内的药香越来越浓郁,还带着一丝淡淡的清香,闻之令人心神宁静。叶丹璇的声音在识海中不断指导:“火候再降三分,凝神草的药性已达巅峰,再炼便会流失。”
陆尘依言调整火焰,指尖划过炉身,打出一道复杂的丹印。随着丹印入炉,炉身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绿光,一道丹香冲天而起,竟引来了空中的灵气汇聚,形成一朵淡绿色的灵气云。
“这是……丹云!”丹脉首座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中,看到这一幕,眼中满是震惊,“七品丹药引动丹云,此子的丹道造诣,竟已达到如此境界?”
秦昊看到这朵丹云,手中的丹诀突然一滞。他知道,自己已经输了——即便他能炼制出凝神丹,也绝不可能引动丹云。
半个时辰后,陆尘缓缓打开丹炉。炉内躺着三枚圆润的丹药,通体翠绿,表面布满细小的丹纹,正是极品凝神丹!丹药刚一取出,周围的灵气便疯狂涌入,甚至连远处的弟子都能感受到神魂被滋养的舒适。
“极品!竟然是极品凝神丹!”
“我的天!陆师兄不仅会阵法,丹道也如此厉害?”
“秦师兄这次,怕是要颜面扫地了。”
议论声中,秦昊面如死灰。他打开自己的丹炉,炉内只有两枚色泽暗淡的凝神丹,连上品都算不上。
“我……我输了。”秦昊声音沙哑,看着陆尘,眼中满是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陆尘收起丹药,看着秦昊道:“秦师兄,愿赌服输。”
秦昊深吸一口气,走到广场中央,对着阵脉的方向躬身行礼:“我秦昊,今日挑战陆师兄失败,此前多有冒犯,特向阵脉弟子致歉。丹脉与阵脉各有所长,并无优劣之分。”
声音传遍全场,所有弟子都安静下来。丹脉首座走上前,看着陆尘,眼中满是欣赏:“陆尘,你不仅阵道天赋出众,丹道造诣也如此惊人,真是难得的奇才。若你有意,可随时来丹脉交流,我丹脉的藏书阁,也对你开放。”
陆尘躬身行礼:“多谢首座厚爱,弟子若有疑问,定会登门请教。”
这场比试,最终以陆尘的完胜告终。消息很快传遍整个圣地,所有人都知道,阵脉的陆尘不仅是阵道天才,更是一位丹道高手。阵脉弟子们更是扬眉吐气,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其他脉系弟子的尊重。
回到阵脉居所,玄阵子早已在门口等候。看到陆尘回来,老人哈哈大笑:“好小子!干得漂亮!这下丹脉再也不敢小瞧我们阵脉了!”
陆尘笑着摇头:“若非丹璇前辈相助,我也不可能赢得这么轻松。”
“叶丹璇?”玄阵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是说,那位上古药仙子的残魂?”
陆尘点了点头,将叶丹璇的来历简单告知。玄阵子闻言,感叹道:“没想到你竟能结识如此人物,真是福缘深厚。有她在,你未来的路,定会好走许多。”
两人走进居所,玄阵子取出一本泛黄的古籍,递给陆尘:“这是我早年偶然得到的《上古阵丹合籍》,里面记载了一些阵法与丹药结合的法门,或许对你有用。”
陆尘接过古籍,翻开一看,眼中顿时一亮。古籍中记载的“丹阵”,竟是以丹药作为阵眼,既能增强阵法威力,又能持续为阵内修士提供灵气。这种法门,正好能弥补阵法消耗过大的缺点。
“多谢师尊!”陆尘郑重行礼,这本古籍对他而言,简直是雪中送炭。
玄阵子摆了摆手:“你我师徒,不必言谢。对了,圣地近日要举办一场‘内门弟子交流会’,各脉弟子可自由组队,探索一处新发现的上古遗迹。你可愿代表阵脉参加?”
陆尘心中一动,上古遗迹中往往有不少机缘,正好可以用来修复混沌鼎。他点头道:“弟子愿意参加。”
“好!”玄阵子笑道,“此次交流会,各脉都派出了顶尖弟子,你需多加小心。丹脉的秦昊,剑脉的凌天羽,都可能参加。尤其是凌天羽,他对你可是恨之入骨。”
陆尘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若他敢来招惹,我便让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实力。”
接下来的几日,陆尘一边指导阵脉弟子修炼,一边研究《上古阵丹合籍》,偶尔还会去丹脉藏书阁查阅丹道古籍。叶丹璇也趁机从丹脉的藏书中汲取知识,修复残魂,状态越来越好。
这日,陆尘正在研究阵符,突然感应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他抬头一看,只见丹脉的秦昊站在门口,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秦师兄,有事吗?”陆尘放下手中的阵符,问道。
秦昊走进来,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丹瓶,递给陆尘:“这是我炼制的‘清心丹’,虽只是六品丹药,却能稳定心神,压制心魔。上次比试,是我鲁莽了,这枚丹药,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陆尘接过丹瓶,打开一看,里面的清心丹色泽圆润,品质上乘,显然是秦昊精心炼制的。他笑道:“秦师兄客气了,此前之事,我早已忘了。”
秦昊闻言,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陆师兄胸襟宽广,我不如也。听闻你要参加内门弟子交流会,我丹脉也会派出队伍,若在遗迹中相遇,还望能相互照应。”
“好说。”陆尘点头应下。
秦昊又闲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陆尘心中暗忖:“这秦昊虽心性狭隘,却也并非不可救药。若能化解他的敌意,对阵脉未来的发展,也是一件好事。”
夜幕降临,陆尘进入混沌鼎内的小世界。叶丹璇正坐在灵田边,看着茯苓催生灵草。看到陆尘进来,叶丹璇站起身,温和地说道:“今日与秦昊一战,你不仅赢得了声望,更赢得了丹脉的尊重。接下来的交流会,我们需提前准备。”
陆尘点了点头:“我打算炼制一些‘丹阵符’,以丹药为核心,遇到危险时可瞬发阵法。丹璇前辈,你觉得可行?”
“可行。”叶丹璇点头,“我这里有一份‘聚气丹阵’的丹方,可将聚气丹转化为阵眼,能在短时间内凝聚大量灵气,形成防御罩。你若能炼制出这种丹阵符,交流会中定能多一份保障。”
两人开始研究丹方,茯苓则在一旁帮忙准备药材。鼎内小世界的灵气越来越浓郁,建木枝干上的新叶随风摇曳,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陆尘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充满了期待。他知道,随着混沌鼎的修复,随着身边伙伴的成长,他距离揭开上古秘辛、对抗旧天道的目标,越来越近了。而这场即将到来的内门弟子交流会,或许就是他迈出的又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