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道碑前金光冲天的异象,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悟道广场上空,所有考生与考官的目光尽数汇聚到第九块石碑旁的陆尘身上。那些此前选择符文清晰石碑的考生,看着陆尘周身萦绕的淡金色法则光晕,脸上满是复杂——有震惊,有不甘,更有难以掩饰的敬畏。
负责考核的白发长老率先从震惊中回过神,身形一晃便出现在陆尘身前,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抚过第九块石碑上仍在闪烁的符文,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三千年了……自圣地建立以来,这第九块残碑从未有人能引动全部符文,你……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陆尘收敛起周身的法则气息,微微躬身行礼:“晚辈不过是侥幸,借功法特性梳理了碑中散乱的法则碎片,并非有什么特殊神通。”他刻意淡化了《噬天造化诀》的作用,只以“功法特性”含糊带过——在未摸清万道圣地态度前,暴露核心底牌绝非明智之举。
可这轻描淡写的回答,却让白发长老更加心惊。他活了近千年,见过的天才不计其数,却从未听说有哪种功法能“梳理法则碎片”。正欲追问,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广场边缘传来:“李长老,考核尚未结束,纠缠考生可不是圣地的规矩。”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青色道袍的中年修士缓步走来,袖口绣着三道金色纹路——那是万道圣地内门长老的标志,且三道纹路代表其修为已达化神后期。更令人忌惮的是,他腰间悬挂的“执法令牌”,表明其同时兼任圣地执法堂的职务,寻常弟子见了无不敬畏。
李长老眉头微蹙,却也不敢反驳,只能退到一旁,只是看向陆尘的眼神愈发灼热。青袍长老走到陆尘面前,目光如炬,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穿:“你叫陆尘?来自灵渊域?”
“正是晚辈。”陆尘神色平静,不卑不亢。他能清晰感受到,这位青袍长老的神识正隐晦地探查自己的修为与根基,却被混沌鼎散发的微弱混沌气息悄然阻隔——鼎身虽仍残破,但其万法不侵的特性,足以屏蔽化神修士的神识窥探。
青袍长老探查片刻,眉头拧得更紧。在他感知中,陆尘明明只是元婴中期修为,可方才引动的法则之力,却堪比元婴大圆满修士,甚至隐隐触碰到了化神期的门槛。更诡异的是,他竟无法看透陆尘的根骨与功法,仿佛对方被一层迷雾笼罩。
“你的剑道师承何人?”青袍长老话锋一转,目光落在陆尘腰间的佩剑上——那是一柄看似普通的青钢剑,却是云芷当年的佩剑所化,虽未完全恢复,却自带一股凌厉的剑意。
陆尘心中微动,知晓对方定是察觉到了云芷残魂的气息,当下仍是谨慎应答:“晚辈剑道乃自学成才,偶得一本上古剑谱残卷,谈不上有什么师承。”
就在此时,广场上空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空间波动,一道无形的神识如同天幕般笼罩下来,虽无半分威压,却让在场所有修士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即便是化神后期的青袍长老,也瞬间收敛气息,躬身行礼:“恭迎老祖!”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广场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明白,能让内门长老如此恭敬的“老祖”,绝非普通人物,定是那些闭关数千年、只在圣地遭遇重大变故时才会现身的太上长老!
陆尘心中一凛,能被太上长老的神识关注,既是机遇也是危机。他能清晰感受到,那道神识在自己身上停留的时间远超他人,甚至隐隐与混沌鼎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共鸣——仿佛这位老祖能感知到鼎身的存在。
片刻后,空间波动散去,那道神识如同来时般悄然消失,只留下一句模糊的传音,回荡在青袍长老与李长老耳中:“此子根骨奇特,道心通明,可重点关注……若有机缘,可引入阵道一脉。”
青袍长老与李长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太上长老亲自开口“重点关注”,甚至指定了“阵道一脉”,这待遇即便是当年的凌天羽也未曾有过!
青袍长老压下心中的波澜,看向陆尘的眼神彻底变了——此前的审视与怀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明显的重视:“陆尘,你的考核成绩定为‘最优’,三日后前往内门大殿,圣主与诸位长老将亲自为你们这些新晋弟子分配脉系。”
说罢,他不再多言,转身离去。李长老则快步上前,递给陆尘一枚刻有“悟道最优”的玉牌,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善意:“小家伙,好好把握机会,圣地的未来,或许就藏在你们这些年轻人身上。”
陆尘接过玉牌,心中思绪翻涌。太上长老的关注、青袍长老的态度转变,都在预示着他在万道圣地的路,或许比预想中更复杂,也更充满机遇。他抬头望向圣地深处那片云雾缭绕的山峰——那里,不仅有更高深的功法与传承,还有混沌鼎修复所需的阵道知识,更隐藏着关于噬天道尊与上古秘辛的线索。
而此刻,广场角落的阴影中,一道目光正死死盯着陆尘的背影,眼中满是怨毒与嫉妒——正是此前被陆尘无视的丹脉首席弟子。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陆尘……你等着,丹脉绝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出头!”
一场围绕着陆尘的暗流,已在万道圣地悄然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