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九机场灯光璀璨!
他特意换上一身挺括的休闲西装,头发梳得整齐,眼底的焦灼被劫后余生的松弛取代————侯亮平的电话像一颗定心丸,让他觉得这场惊心动魄的躲藏终于画上了句号。
“先生,飞往京州的航班即将登机。”
广播里传来甜美的提示音,毛万里嘴角噙着笑,将雪茄揣进兜里,脚步轻快地走向登机口。
上飞机后他甚至主动和邻座的旅客攀谈起来,语气轻松地抱怨港九的台风,夸赞京州的秋日晴空,仿佛只是结束一场普通的公务出差。
飞机起飞时,他望着窗外逐渐缩小的港九夜景,霓虹如碎钻般散落,曾经让他惶恐的繁华,此刻都成了身后的过眼云烟,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满脑子都是回京州后如何督促侯亮平,赶紧让自己当上检察院反贪局局长,夜长梦多啊。
陆亦可也是虎视眈眈。
与此同时,京州国际机场的停机坪旁,三辆不起眼轿车正停在停机坪上,王洪涛坐在车上,望着天空中一架架盘旋落地的飞机,担心毛万里会不会回来?
王洪涛已经通过航司了解到,毛万里已经上了这架港九直飞京州的航班。
副驾驶座上的警员低声汇报:“王处,机场各个出口都已布控,高速路口、市区主干道也安排了卡点,毛万里只要一下飞机绝对插翅难逃!”
王洪涛微微颔首。
“还是不能麻痹大意,等他走出机舱动手,避免引起混乱。”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记住,务必保证他人身安全,我们要的是活口。”
机舱门打开,毛万里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动作舒展而放松。
他拒绝了机场托运的行李,只拎着一个随身公文包,步履轻快地走出廊桥。
月光透过玻璃穹顶洒在他身上,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他掏出手机,想给侯亮平回个电话报平安,手指刚触碰到屏幕,就看到不远处两个穿着便服的男人正朝他走来。
那两人步伐稳健,目光锁定在他身上,没有多余的动作,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毛万里心里咯噔一下,刚要转身,胳膊就被牢牢钳住。“毛万里,我们是高检反贪局侦查处的,跟我们走一趟!”
那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像一把冰冷的钳子,瞬间击碎了他所有的侥幸。
毛万里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手机和公文包“啪”地掉在地上,他挣扎着想要嘶吼,却被死死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那些陌生的面孔里,没有侯亮平的身影,只有一张张冰冷而严肃的脸。
远处的轿车里,王洪涛看到这一幕,缓缓闭上眼。
灯光透过车窗照在他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匿在阴影里。
毛万里的落网,让他长长的舒了口气。
接下来还有一场短兵相接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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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万里,说吧,说说你是如何安排李铁蛋,在我回省城的路上安排的车祸!”想到为了救自己而牺牲了小林,王洪涛的心里就隐隐作痛。
毛万里毕竟也是检察院反贪局侦查处的处长,既然侯亮平诓自己回来,侯亮平肯定早就招了,现在自己能做的就是如何减轻罪责。
主谋和从犯那可是有很大区别的。
“不…….....不是这样的!”
毛万里抹了抹头上的冷汗,“是侯亮平逼我的!他让我安排李铁蛋动手,说你查到了蔡成功的事,会牵连我们….....…我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王洪涛冷笑,“你受侯亮平的指使没错,但那个李铁蛋是你去联系的吧?如何设计这场车祸也是你精心布置的,对不对?你哪是什么受害者!小林为了保护我壮烈牺牲,真正的受害者是他,是侯亮平和你以及李铁蛋谋杀了小林!”
铁证如山,毛万里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他双手抱头,瘫坐在椅子上,眼泪混合着汗水滚落,滴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我说…....…我说…....…”
他声音哽咽,像泄了气的皮球,“是侯亮平让我做的,然后我出面联系了李铁蛋,让他在路上以车祸的名义把你给搞掉...........”
丧心病狂!
王洪涛恨恨地听着,笔尖在口供本上快速记录,每一个字都刻下罪恶的印记。
审讯室的灯光依旧刺眼,却照亮了案件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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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人民医院特护病房里喜气洋洋!
今天是汉东省检察院反贪局局长陈海正式出院的日子。
已经退休了的季昌明早早的来到病房。
特护病房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地板上织就金辉,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却被几束新鲜的雏菊冲淡了沉闷。陈海已经换上了一套崭新的检察制服,正对着镜子整理衣领,脸色虽还有些苍白,眼神却已恢复了往日的清亮锐利。
“哟,我们的‘睡美人’终于舍得醒过来了?”
季昌明推门而入,手里拎着一个果篮,脸上带着打趣的笑意,走到病床边放下东西,拍了拍陈海的肩膀,“真没想到啊陈海,你小子藏得够深,还有这演戏的天分————在病床上一躺装昏迷就是一年,把我这个老检察长都给骗得团团转!”
陈海闻言笑了笑,伸手接过季昌明递来的果篮:“季检,冤枉啊!您可别取笑我了,我可不想当演员。当初醒来,我就察觉到周遭不简单,侯亮平那边疑点重重,只能借着‘昏迷’藏拙,麻痹他们,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