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风物长宜放眼看!听廖秘书长说,今天在振兴大街,方省长答应大风厂的郑西坡他们,下午解决大风厂问题,大风厂的问题原来是用来对付高玉良他们的,现在他想管就让他管好了,记着,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说不定能为我所用。”
“那4500万怎么办?”
曹国林皱着眉头说道。
这位知道那4500万大风厂职工安置费早就被书记给挪用掉了。
“财政不是归你管吗?难道连4500万都拿不出来?”
说到钱,沙瑞金有些不耐烦了。
曹国林一看沙瑞金有些不高兴,不敢再说什么。
司朝阳的电话来得很及时!
“曹省长,方省长现在想见你,请您来一趟他办公室。”
“好,我马上过去。”曹国林用眼神望了望沙瑞金,看见沙瑞金朝他挥挥手,便如是回答。
曹国林起身告辞,门口正好碰见了匆匆而来的省检察院副检察长侯亮平。
“侯检察长。”
“曹省长。”
两人简单的寒暄了一句,一个离开,一个进来。
“沙书记。”侯亮平进来后也不客气,把那标志式的公文包往茶几上一放,直接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沙瑞金并不恼,起身为他泡了杯茶:
“亮平,检察院的工作那么忙啊,新省长的欢迎大会都没空参加。”
这一次自己能够在汉东扳倒赵立春、高玉良、祁同伟这些人,站稳脚跟,侯亮平功劳不小!
何况王家和钟家本身就是战略同盟。
“季昌明那老家伙以前对我的工作还是很支持的,但最近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处处跟我作对,现在好了,干脆以身体不佳为由,天天躲在医院里!检察院的工作全落到我一个人身上!”
侯亮平端起旁边的茶杯抿了一口,赞叹道:“西湖龙井?好茶啊。”
沙瑞金扶了扶自己的框边眼镜,笑呵呵的道:“亮平同志是能者多劳嘛,这不正好,这位不同意对李达康同志暗中调查,我们倒少了一个拦路虎,李达康那边进行的怎么样?”
“别说这李达康身上还真挺干净的,没搞出什么名堂来。”
沙瑞金多少有些失望。
“现在这个方向明来了,既然李达康那边没什么问题,以后重点还是关注一下这位新来的方省长。”沙瑞金微笑着看似很随意的说道。
“这是自然。”侯亮平点点头,催促说:“书记,那个代表大会要尽快召开啊,不能让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
侯亮平说的是汉东代表大会,这位多少有些等不及了。
检察长这个位置很特殊,他的任免需要经过代表大会,然后再报上级检察机关批准,这和省长的任命有些微妙不同,省长一般都是上级指派,先代理,然后等召开代表大会的时候走个过场,正式成为省长。
一个是由上而下,一个是由下而上。
“定了,在三月底,反贪局局长的位置很重要,要安排个政治上绝对可靠的人!”
自己人政治上才最可靠!
“这个我已经早想过了,陆亦可同志很不错。”
“就是你们检察院反贪局一处的那位女处长吗?”
沙瑞金对陆亦可有些印象。
“对,就是她!”
侯亮平对自己的这位女部下的工作能力还是很信得过的。
出身干部家庭,却从不搞特殊化。
外冷内热,专业干练,原则性强。
是自己在汉东省检察院左膀右臂。
“嗯,很好!钟老的身体怎么样?小艾要不要调来汉东?夫妻之间还是要在一起比较好,也不能总是久别胜新婚嘛。”沙瑞金关切的问道。
谈完正事谈家事,谈家事才更能拉近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岳父的身体很好,吃嘛嘛香。至于小艾么.......还是先不急,她在四九城比在汉东更有作用。”
侯亮平虽然娶了钟小艾,但是以钟家的地位,侯亮平在钟家人眼里就是个小透明,虽然在职务升迁各方面钟家会竭尽全力的帮他,但在钟小艾面前,侯亮平终归就像是那种上门的女婿,没有多少话语权。
所以官瘾极大的侯亮平,也很想尽早当上检察院检察长,以此证明自己,增加自己在钟家话语权。
“下次回四九城,代我向钟老问好。”
“书记下次回去的话,也代我向王老问好。”
两人各取所需,相谈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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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国林来到省长办公室,推门而入。
“方省长,不知有何指示?”
方向明笑笑,指指办公桌前面的椅子,“国林同志,坐吧,坐下说。”
“谢谢省长。”
曹国林关上门,来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中规中矩的坐下。
“国林同志,今天我和陈部长来的路上碰到了大风厂职工们堵路,我了解了一下,省里对于大风厂有个专班,这个专班就是由你负责的,而且据我所知,当初京州市委、市政府为了解决大风厂的问题,曾经筹措了4560万元的安置费,为何迟迟没有发放?还有大风厂的股权问题,为何也一直没有得到解决?”
曹国林的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哪壶不开提哪壶!
“省长,您刚到汉东,对大风厂的情况可能还不太了解,这事儿……..确实有些复杂。”
他垂着眼帘,避开方向明锐利的目光。
“关于那笔职工安置费,当初京州筹措后,因后续大风厂股权纠纷牵扯出多重法律问题,资金的发放涉及多个部门的合规审核,流程上确实耽搁了些时日,目前相关手续还在进一步协调推进,我们也在催办,争取尽快落实。”
不等方向明追问,他话锋一转:
“至于股权问题,情况就更棘手了。早年大风厂为融资,已将大部分股权质押给了相关银行,后续企业经营不善,部分质押股权已进入处置程序,可调配的有效股权本就所剩无几。加上前几年企业改制遗留的历史问题,各方利益牵扯太深,一直没能达成统一的解决方案,专班也多次协调,但推进难度确实很大。”
方向明心里暗暗冷笑。
曹国林的话貌似把所有问题都回答了,但实际上没有一点营养。
尽是官场上的空话、套话!